“叫掌柜的出来！”
“人呢？快出来！”
“.....”
店里所有客人叫嚷着，有些早就开出几块废料的客人更是激动不已，抓着店里的小伙计就要兴师问罪，场面近要失控。
而三名解石师傅见情况不对，早就缩在角落不敢吭声。
后院里，还不清楚情况的高掌柜听着前头铺子传来的热闹声放下手中的账本，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看来今日合该他发财啊。
“掌柜的，不好了！”
“不好了...”
一名衣裳凌乱的小伙计扶着发髻神色慌张的跑进后院。
“你慌什么？”高掌柜见他这副样子，眉头一拧，“难道铺子里的毛料又不够了？再搬就是了...”
“不是...不是...掌柜的。”小伙计喘着粗气，“是铺子里的客人闹事了！”
“什么？”正志得意满的高掌柜一听有人闹事，猛地拍了拍桌子，“我看谁敢闹事？反了天了！”
说罢还未等小伙计禀明情况便往前头铺子匆匆而去。
小伙计愣了愣，忙追上去想说明情况，奈何高掌柜走得实在快，转眼就出了后院。
“完了，是杜老爷说我们的毛料有问题啊！杜老爷可不是那么好糊弄啊...”
小伙计心急如焚，他在店里做事也做了一年多，店里见不得光的事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这事要是闹出来了，他们这些伙计可就得卷铺盖回家了。
这边，高掌柜穿过连接后院的后门进了铺子，看着铺子里闹哄哄一片，不自觉皱紧眉头。
“大家伙，高掌柜来了！”
不知是哪位眼尖的客人瞧见了他，吆喝了一声，铺子里其他人立即蜂拥而上。
“高掌柜，您铺子里的毛料有问题啊，您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就是就是！”
“给我们一个交代！”
毛料有问题？高掌柜脸上有一瞬僵硬，但很快恢复正常，而后双手一压，一脸和善的安抚道：“大家别激动！都冷静一下，听我说！”
“各位，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大家伙是不是弄错了？
我高诚敢保证，店里的毛料绝对没问题！
再说了，我这店在玉市上也开了好些年了，要是有问题早就关门了，大家今天肯定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了。”
在他看来，肯定是玉市其他店里的人瞧他店里生意红火，故意来这挑拨闹事的。
“…”众人听到他的话，脸上的神色有些怪异，纷纷转头看向人群里杜玉升。
“哼，别有用心之人！”
杜玉升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高掌柜，想不到您平日做生意厉害，这嘴皮子也厉害的紧。”
“这…杜老爷！您这话从何说起？”高诚看见杜云升从人群里走出来接话，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高掌柜，你敢以你的项上人头担保你这石料没做手脚吗”
杜云升不想与他争辩，直接开门见山质问道。
“我…”高诚的心往下沉了沉，其他人齐刷刷盯着他，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沉默片刻，高诚咬牙道：“这石料确实没问题。”
这该死的杜云升，今日为何非要和他过不去？
这下麻烦了，这杜云升虽然只是一介富商，可架不住他有个在京城当王妃的女儿啊！在这晋安府，就是知府大人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杜云升不知他心里所想，见他还不承认，径直从身边小厮手里拿过一块废石料，厉声道：“你这石料根本不是未开窗的毛料，而是开过窗后修补回去的废料！”
“什么？”
他的话如同一滴水掉入了油锅，瞬间沸腾了起来。
高诚则瞬间脸色煞白，他…他竟然知道了…
“杜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这哪里看出来是修补了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各位，且听我说。”杜云升瞥了一眼神色慌乱的高诚，举起手中的废石料，用手比划了一下。
“大家请看，这个角落有一道更浅的印记，这就是修补过的痕迹。”
离得近的人凑前看了看，果然看到了那道印记，印记有些浅，若不仔细查看根本发现不了。
“实际上，他们店里做的手脚远不止这些。”杜云升从小厮手里接过另一块石料，指着石料上的一个青色小点。
“这，就是他们动的另一处手脚！”
“什么？这青色小点又是什么？”众人震惊又疑惑。
“这是…”
“且慢！杜老爷！咱们有话好好说！”高诚慌乱的声音打断了杜云升的话，随后提着衣角快步走到杜云升面前，语气里带着恳求，“杜老爷，这事是我手下的人犯了糊涂，我回头就好好教训他们，您饶了他们这回吧，我这有新得的好茶，咱们回后院尝尝？”
“高掌柜，事到如今，你还想装傻吗？”杜云升一把扯开他的手，“把已经开过窗的废料当毛料卖，你良心何安？”
说完，他看向众人继续道：“这青色的小点就是他们给这些有问题的石料做的标记，大家可以在解石摊上看看那些开出来的废石料是不是大部分都有这个标记。
当然，你们也可以去那边那堆毛料里挑几块带青色小点标记的毛料，解开一看便知。”
“好，我们现在就去找，若是真的，我就去报官！让官兵抓了这奸商！”
“…”
愤怒的众人立即分散开来，很快便找到好些带有标记的毛料。
在众人的威逼下，解石师傅颤颤巍巍的解着石料，丝毫不敢抬头去看自家掌柜难看的脸色。
随着地上解开的废石料越来越多，大家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好你个奸商！你就是这样骗我们银子的！你个奸商，把钱退给我！”
有人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冲到高诚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随后，围着他的人越来越多。
“退钱！退钱！”
“你个奸商！你不得好死…”
混乱中，不知是谁带头打了高诚一拳，在他发出一阵惨叫后，落到了他的身上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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