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这边已经摩拳擦掌地往拉网出鱼口那边人堆里扎了，不光是他，周围好多人也都跃跃欲试想要抢那条最大的头鱼。
讨个好彩头嘛，谁不想要？
抢鱼简单，冰面上蹦跶的鱼有的是，但想抢到最大的那条，那就真得看眼力手速和运气了。
柱子紧跟在王强身边，有点发懵：“三哥，这……这咋整啊？这么多鱼噼里啪啦往上蹦，谁知道哪条最大？这也没个裁判，没个截止时间啥的。咱现在就算抢到条大的，万一待会儿后边又拉上来的鱼里，有比咱更大的，那咱不是白忙活了？”
“哪那么多讲究！抢就完了！来都来了，不参与一下多没劲！赶紧的，瞅准了大的就下手！”
最先被完全拉上来清理干净的一截渔网，已经被渔民们拖到了旁边的冰面上。
网眼里的鱼噼里啪啦地掉出来，在冰面上堆成了一座还在跳动的小银山。
主要是胖头鱼，也有不少草鱼和鲤鱼，偶尔能看到一两条青黑色的青鱼。
鱼儿们离开了水，在冰冷的冰面上徒劳地扭动蹦跳，鱼鳃急促开合，鳞片上很快就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抢啊！”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早就等不及的人群呼啦一下涌了上去，蹲在冰面上，手脚并用地开始翻找比较，目标是那条最肥最大的。
王强也冲进了战场，他快速扫了一眼地上的鱼获，对柱子喊道：“柱子，咱们分工！我主要找胖头，这玩意儿个头容易出大的！你眼神好，专门找青鱼！青鱼要是够大，比胖头还猛！”
“得嘞！”柱子应了一声，立刻撅着屁股在鱼堆里扒拉起来，专门挑颜色深的看。
王强又回头朝还在外围看热闹的周德山招手：“山子哥！别光看着啊！下来一起抢！找最大的干！”
周德山哈哈一笑，也卷起袖子加入了战团。
车上，王海和王根生看着冰面上这热火朝天的场面，也抑制不住兴奋了。
王根生对儿子说：“老大，走！咱也下去！帮着强子他们看看！！”
“我也去！”王慧早就想下去了，兴奋地跟着下了车。
王海挤到王强身边，顺手从冰面上抓起一条还在甩尾巴的大胖头鱼，掂量了一下，惊讶地说：
“老三，你掂掂这个！个头真不小，得有个十三四斤！你看咱爹抓的那条，也差不多大！”
他顿了顿，有些疑惑地压低声音，“不过……你说这湖里的鱼，都是野生的吗？咋感觉个头都差不多，都挺肥的。”
王强其实也看出点门道了，冰面上这些鱼，虽然活蹦乱跳，但普遍体型匀称肥硕，大小差异不像纯野生环境里那么悬殊。
他估计这尼玛是半养殖或者投放的鱼苗自然生长的，纯野生的这么大个头哪能一网这么多？
但杨峰就在旁边忙着指挥，他也不好直接点破，毕竟这可能涉及到当地的经营方式。
“大哥，咱们图个乐呵，讨个彩头！看手气，别怨天尤人。赶紧找！你看我这条！”
说着，他费力地从鱼堆里抱出一条格外肥硕的胖头鱼，那鱼尾用力一摆，差点脱手，“这条咋样？估计得二十斤往上！”
“嗬！这条够大！”王海赞叹道，更卖力地翻找起来。
所谓的抢鱼，其实更像一种参与性的庆祝活动，大家争抢比较，笑声惊呼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热烈又欢乐。
王强抢了一会儿，就觉得手指头冻得发麻。
这些鱼刚从冰水里出来，身上又湿又滑，带着刺骨的寒意，在冰面上蹦跶几下后，体表迅速结起一层透明的薄冰壳，抓在手里更是冰凉梆硬，跟握着一块冰疙瘩似的。
很快，就有组织者开始招呼大家，示意抢鱼活动差不多，该进入正式的收鱼流程了。
几个壮汉拿着大铁锹和筐，开始将冰面上散落的鱼归拢到一起。
那些被众人筛选过一遍的胖头鱼草鱼等，被集中堆放到冰湖一侧。
鱼被一条条整齐地码放，鱼头朝外，很快就堆起了一面一人多高银光闪闪的鱼墙！
在阳光下，这堵墙壁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场面极其壮观，透着一股丰收的豪气。
王强忙活半天，最终的战绩是一条自己估计有二十三四斤的大胖头，已经算非常可观了。
但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就看见旁边一位穿着老羊皮袄经验丰富的本地大叔，直接抠出来一条巨无霸级别的胖头鱼。
那鱼的长度和腰围明显大了一圈，掂在手里沉甸甸的，目测起码三十斤开外！
得，看来头鱼是没戏了。
王强倒也豁达，本来就是为了凑热闹。他拍拍手上的冰碴，走到人少的地方，点了一根烟，打算缓口气，看看热闹。
刚吸了两口，就听见柱子咋咋呼呼的声音由远及近：“三哥！三哥！快看我这个！哈哈哈！”
王强扭头一看，只见柱子脸冻得通红，却笑得见牙不见眼，怀里抱着一条大鱼！
那不是胖头，而是一条通体青黑的大青鱼，那鱼的尾巴还在有力地摆动。
“我滴个乖乖！”王强烟差点掉地上，赶紧走过去，“柱子，你这……从哪儿弄来的？这得有四十多斤吧？！”
“哈哈！四十斤肯定有了！”柱子得意得不行，“刚才最后那截网拉上来，有点乱，这条大家伙估计在网里憋得慌，猛地一蹦，直接从网里窜出来，不偏不倚，正好蹦到我跟前的冰面上！
把我吓一跳！这真是天上啊不，冰下掉馅饼啊！三哥，怎么样？我这手气！这条青鱼个头，绝对碾压那些胖头了吧？头鱼是不是稳了？”
王强再想想自己那条二十多斤的胖头，心里又是高兴又有点酸溜溜的，笑骂道：“妈的，让你小子走了狗屎运！行，算你厉害！这个头，确实有希望！”
杨峰也闻声走了过来，看到柱子怀里的大青鱼，眼睛一亮，用力拍了拍柱子的肩膀：“行啊柱子兄弟！这运气没得说！这么大个儿的青鱼，在这湖里可不多见！来，抱着别动，我给你拍张照片留念！这绝对是你今天的高光时刻！”
柱子赶紧挺直腰板，努力抱稳还在扑腾的大青鱼，咧着嘴，对着杨峰举起的相机露出胜利的笑容。
就在杨峰准备按下快门的时候，旁边不远处的人群突然又爆发出一阵更响亮的哄笑声和惊呼声。
杨峰放下相机，踮脚往那边看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转头对还在摆姿势的柱子说：“柱子兄弟，先别急着乐！那边好像又出了个更猛的大家伙！你这头鱼……危险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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