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鑫和何雨水进门的时候，就听了一个尾巴，不当不扬的，没听懂什么意思。看见两个人回来，刘海中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多做打扰，“今天真是麻烦赵主任了，你家两个孩子都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团圆了，回头再聊，回头再聊。”刘海中说完就走了，桌上放着一整套的大八件，而且还专门凑了一个点心匣子，估计花钱不少，光这些票，想凑齐也够费劲的，他的徒弟应该贡献不少。
刘海中不像闫阜贵那么抠门，但是他也仅仅是对自己大方，这一次送这么重的礼，想必是所求不小。“妈，这二大爷不年不节的送这么大的礼干嘛，难道说他想调到你们厂去。”赵鑫实在是想不到还能有什么事，能让刘海中送这么多东西，点心匣子后面还有一包花茶，刚刚被匣子挡住了，没看见。难道说刘海中知道了自己在红星厂没有被推荐的机会，想要活动一下，换个单位，也不对啊，赵芹根本没有这个权力啊，一个高级工的调动，可不是两个厂说了算的，那得上级发话。
“不是，我们厂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难着呢，他有别的事，和你们没关系，别乱打听。”赵芹不想刚刚说的那些话脏了两个孩子的耳朵，这些事他明白就行，到时候有风波了稍微提醒一下就行，没有提前说的必要。“你们两个最近不是说忙吗，怎么今天一起回来了，忙完了？你们要是在家待一天，明天我请个假，领你们出去吃鸭子去，厂里给了我一张烤鸭票，一直没动。”
这话说到赵鑫心眼里去了，京城是个吃鸭子的大城，很多口碑不错的小店，她都去过，唯独大名鼎鼎的全聚德却从来没去过，不是没空，就是没票，上一次去了一次，人家说必须凭票之后，没吃上。后来取消了一段时间的票，但是那段时间大家都忙，再说别人连饭还吃不上呢，你去吃鸭子过了点，再后来，终于有机会了，它又凭票了，这件事已经过去几年了，赵鑫依然还记得呢。“行啊，反正最近我们也在等设备，所里也没什么比较特殊的项目，明天早上去溜一圈，上午回来，不耽误中午出去吃饭。”
“那行，说好了，过会我找柱子给我请个假，这几天可把我忙坏了。对了，你们今天怎么回来了？”
“那今天我做饭，你好好歇着吧。前两天韩老师生日的时候，把我们两个叫了过去，让我们以后选人的时候尽量避开大学生和留学生，尽可能的选工厂里培养出来的技术员，我们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这不回来找你请教来了吗？”赵鑫一听赵芹累了，赶紧换衣服准备做饭，虽然她做饭不怎么好吃，但是绝对能吃，再说还有一个何雨水打下手呢。
“算了，过会我把东西送到柱子那边去，让他张罗，咱们吃现成的。”现在两家关系走的越来越近，一点东西，也没必要非得分出你我来，何雨柱搬搬扛扛的也没少帮忙，再说了何雨水你让不让她回家。所以赵芹在空间里收拾了一些这个时候并不稀罕的东西，让何雨水送到何雨柱家里去了，顺便她也需要这个时间来想一下，怎么给两个孩子说一下这个大学的问题，说的太直接了，她怕两个孩子接受不了，说的太隐晦了，又怕两个笨蛋听不懂。这韩工离开技术一线之后，敏感度见涨啊，可是她没想到，这根本不是韩工想到的，而是有人通过韩工提醒两个人的。
两个人根本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反而借机把刘海中送来的点心匣子给打开了，好家伙，不同于传统的京八件是用八种馅料做成的酥饼，这一次送的就是八种不同的点心，有酥的，有脆的，有绵的，有软的，没样一斤，上面还有福禄寿喜的吉祥花纹，一看就知道这是下了真功夫的点心，这一次挺大方的，他到底是为什么来的呢，难不成就是想问问自己未来应该怎么爬，就这点事，也不至于送这么重的礼啊。但是赵芹不说，两个人也不好多问。
过了一会儿，赵芹给何雨柱交代完了，才在梁拉娣连声道谢中回来了，不算何雨水，何家六口人，怎么也比赵家人多，赵芹送过吃的去，一起吃，怎么也是何家沾光。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大门关上，并且把两个人拉到里屋，今天要说的话题，并不适合别人听到，要不挺麻烦的，这可比给刘海中说的问题严重多了。
“这件事，你们韩老师怎么说的，你们怎么听就行，他也不骗你们，就是一点大学生不是完全不能要，而是你要看看，有没有真正根正苗红的大学生，这种人要是能轮得到你们，还是可以考虑的。”
“这里面还有什么计较吗？”
“第一个，咱们先说一下高考吧，鑫鑫没有正经上过大学，雨水，你是上过的，你觉得大学学了三年也好，五年也罢，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嗯？知识和人脉吧？应该。”何雨水也不太确定，她也只是上了三年，同学换了三茬，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她前世上大学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个了，她们厂一个东西要检测，厂里没有设备，正常到研究所排队需要两三个月，她给她在那个研究所当研究员的同学打了一个电话，直接就利用机动时间插队做了，要是没有这层同学关系，人家认识你是谁啊。
“差不多就是这样，而且说，由于高考所提现出来的选拔作用，让你能在更好的学府，得到的这两个东西都更好，对不对？而且现在大学生如果走行政，无论是起步还是进步都比普通人要高一大截是不是？”
“嗯，没错！”赵鑫对于这个非常肯定，无论是什么时候，朋友圈的质量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未来的发展，而更好的学校，就能获得更加专业的知识，这更是毋庸置疑的。至于起步，大学生参加工作，一般都在五十块钱以上，至于提拔的时候，优先级也非常高，甚至可以说，两个人条件差不多，甚至这个大学生实际还要差一点，都会有限提拔，说是支持知识分子。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高考的存在，真的对于大家都公平吗？”赵芹还在循循善诱。
“这有什么不公平的，成绩好就上，成绩差就淘汰呗。”
“那你的那些同学，有几个农村的，正经从农村一步步走出来的。就算你们早一点，不算，五零年左右我们开始鼓励教育发展教育，到今年也已经是第十二个年头了，你觉得今年的大学生里能有几个正儿八经的农村考生。”
“这，这个，应该很少很少。”赵鑫听到这个问题，也愣了一下，大学里面农村考生确实不多，甚至说家境一般的考生都不多。
“远的不说，你说咱们大院，你觉得我们厂的冯琳和刘海中他儿子刘光齐两个人谁更厉害？”
“那肯定是冯琳姐，冯琳姐实在是太厉害了，做事井井有条，而且又好学，甭管是办事还是对人都是好样的……”
“那么为什么刘光齐是大学生，而冯琳不是呢，甚至说她的初中毕业证都是通过当年区里的提高班拿到的。”
“这个，冯琳姐，家里穷，没人挣钱，她需要养家糊口。”
“对啊，所以更优秀的冯琳，没有上大学的机会，而更差一点的刘光齐反而有这种机会，我们把问题放大一下，你想象一下，在农村，有一个孩子特别好学，也挺聪明，但是家里劳动力不足，他放学之后要喂猪，要洗衣服，要做饭，都收拾完了，他才能有时间去写作业，这个时候天都黑了，他能学到多少东西呢。第二天，家里穷，吃饭都吃不饱，饿着肚子去学习，他又能学到什么东西呢。另一边，有些人的孩子，就比如你们两个，不用管家里，天天有鸡蛋吃，有牛奶喝，写作业的时候要么还是白天，要么咱家里也给你们开灯，当那些农村孩子还在点灯熬油写作业的时候，你们两个应该已经准备睡觉了，没错吧。而且，你们可以去动物园，去图书馆，去少年宫，去文化宫，甚至是俱乐部，学到一些农村孩子根本连听都没听过的东西，你们还觉得这种情况公平吗。”
这话一出，两个人顿时不说话了，对啊，公平吗？一点都不公平。何雨水反应稍微快一点，“可是咱们现在也做不到绝对的公平啊，毕竟国家发展也不平衡啊。”
“是啊，国家发展不平衡，导致了教育不平衡可以接受，但是现在高考这条上升通道正在不断地向一个方向聚集，先是城里人淘汰农村人，然后是某些特殊权人士的子女淘汰普通人的子女，这条本来应该是对于绝大多数人相对公平的一个上升通道，现在成了某些特权人士子女的上升通道，他们子女的子女，未来也可以顺着这条通道继续往上爬，尤其是那些文史方向，毕竟大学生分配就是领导。这条上升通道都被这些人占据的时候，那么这条通道还有公平可言吗。”
赵鑫和何雨水听到这些话之后，顿时明白了一个真正的道理，那就是寒门难出贵子，解决办法不是没有，那就是不断拓宽这个通道的宽度，或者开辟差不多的上升通道，保证基本的公平，俗称扩招，但是现在根本没有这个条件，今年刚刚下达了缩编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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