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云界，已化碎尘。
战后，界海重归宁静。天镜尽碎，仙盟的权柄与秩序，被连根拔起。
新的风，吹向了过去遮蔽的万界。
周清风，从帝云界走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散仙盟。
星令一出，界海震动。
数百个世界，万年建立的庞然体系，如潮水般在他的命令下溃散。
天阙一战之后，谁又敢阻拦周清风的命令呢？
……
大殿前，周清风亲手将那枚灰黑色的世界本源，交还到离渊手中。
那块早已失去光泽的本源碎片，在触碰离渊掌心的那一刻，竟微微发光，仿佛回应主人的归来。
离渊没有多言，只是抱着那块本源，沉默良久，然后，露出了多年未见的笑。
“我回乱界。”
“我会在那片废土上，等它重新开出花来。”
周清风点头，没有挽留。
他知道，离渊这一生唯一的归处，就在那里。
随后，周清风又将那块象征着仙盟之主的令牌交给了昭镜仙。
当他发现昭镜仙时，他站在界海渡舟上，身后是数十名不愿离开仙盟的仙，那些曾经被结构与制度捆住的仙，如今如断线之舟，漂泊无依。
周清风望着他，道：
“你要带他们去哪？”
昭镜平静地回答：
“其实仙盟也并非是个一无是处的组织……”
“或许……可以从头来过。”
他轻轻行了一礼，没有回头。
周清风默然看着渡舟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海雾之中。
他轻叹一声，大手一挥，他便来到了不辞而别的问渊仙妃身边。
此时，问渊站在白龙雕像下，望着那片曾被仙盟吞噬、如今尚存战火的龙界。
她轻声对清风说：
“他或许也会在这里重生。”
“我会回来，带他把那条属于帝龙仙的路，再走一遍。”
周清风问道：
“你想明白了？”
问渊回眸一笑，眼神不似当初那般锐利：
“想明白了，再见了，前男友！”
她挥袖而去，一人踏入龙界，背影在光影间融成一抹火红，仿佛永远不会熄灭。
周清风摸了摸鼻子，他怎么就成了前男友了？
不过他也只是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回到了界海的尽头。
周清风独坐混沌之巅，身后是千帆远去，万界归潮。
他一手执剑，一手托着额角，久久未动。
此时，脚步声响起。
羽灵来了。
她一身白衣，斗篷猎猎，站在他背后，笑得像风一样轻：
“你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是永恒？”
周清风闭上眼，叹息：
“想了很久，还是没有答案。”
羽灵走近几步，站在他身旁，一起望向那翻涌的界海。
她忽然说：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一个问题？像我这样转生的，会是个例吗？”
“这个问题，我没法给你答案，但也许你可以自己去寻找答案呢？”
“在理解永恒的同时，顺带去找回你那些藏在记忆深处，遗失的伙伴吧！”
羽灵眨了眨眼，朝着坐在界海混沌之巅的大剑仙伸出手来：
“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这界海里的大千世界？”
周清风转头，看她的眼睛。
星海在她瞳孔中晃动，像她从来没有怕过孤独。
他忽然笑了，是那种……很久没有出现的，真正的笑意。
“也好。”
他站起身，提剑负手，转身而行。
羽灵在他身后，步步相随。
他们脚下，是重归自由的界海；
他们前方，是尚未探知的无尽之地；
他们身后，是所有愿望、仇恨、热血与沉默，曾汇聚成一剑的地方。
这一刻，周清风已经找到了永恒的答案。
他轻声道：
“只要大家都在。”
“那永恒……也不会孤独。”
……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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