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抿着唇，泫然欲泣，“早知道我们不进溶洞就好了！”
秦川却叹了口气，仿佛是认命了，“这座岛只有那么大，只要我们没死，迟早会被魔猿抓住。”
要是势均力敌的对手，秦川有殊死一搏的决心，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但境界差距实在太大了，毫无获胜的可能，他的心中唯有绝望。
李渔虽是炼气期十五重的修士，可毕竟只有十八岁，这在前世也就刚刚成年。
面对如此凶残的魔猿，哪怕秦川两世为人，四五十岁的心理年龄，同样会感觉到恐惧，更何况李渔这个小女孩。
前世是和谐社会，秦川见过最恶劣的事，便是喝多酒的人在路边打架。
他见过最黑暗的事情，便是网购到劣质产品，商家不退货故意恶心人。
这辈子在武昭国，因为有安全局的保护，所以也没遇到过危险。
九州或许一直都不太平，但因为自己被保护得太好，所以才产生错觉，自以为九州和前世那样安稳。
秦川扭头看向李渔，忽然问道：“北俱芦洲的擎天长城，不是将妖魔阻隔在北境吗？魔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渔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喔。”
难道……
秦川想起九级信息的内容，情不自禁咽了口水。
如果那件事提前发生了，老秦、老妈、还有秦晚晚，三人会不会遭遇自己此时的情况？
秦川面色忽然变得阴沉，他走到牢门前，再次伸出双手，使劲扳着竖杆。
李渔察觉秦川的情绪不对劲，开口劝道：“你不要再扳了，我们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秦川没有搭理李渔，一言不发，用力扳着竖杆……
李渔见状很担心，她呼喊着秦川的名字：“秦川，秦川！”
面对李渔的呼唤，秦川仿佛什么都听不见，而且因为过度用力，他的脸上青筋暴起、面色通红。
那位失心疯的男同学一直在发癫，嘴里大喊大叫：“那只猿猴要吃掉我们！要吃掉我们！”
因为持续用力，又是用尽全力，秦川体内的气血上涌，双眼都充血了。
“那只猿猴是把我们圈养在这里，它以后肯定会吃掉我们！肯定会吃掉我们！”
那位失心疯的男同学，脑子已经混乱了，嘴里翻来覆去重复着几句话。
人的情绪有阈值，要是长期处于高压与绝望，很容易失心疯、精神失常。
秦川发出用力的喘息声，似乎不把牢门的竖杆扳弯，他就绝不松手。
“你不要这样！”李抿着嘴，双眼泛着泪水，她从后面抱着秦川，担忧的哭喊道：“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秦川的动作顿了顿，颓然松开双手，嘴里发出一声苦笑，“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是我怕……”
那件最糟糕的事情，可能提前发生了。但是这句话，秦川没能说出口。
那条九级信息的内容，他无论如何也不敢透露，哪怕心中有万千担忧，秦川也只能咽回肚子里。
“你不要怕，有我在！”李渔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实在起不到安慰人的作用。
秦川心中百感交集，最后只能苦中作乐，无奈笑了笑：“呵呵。”
听到秦川的笑声，李渔这才察觉到自己失态了，她下意识松开抱着秦川的双手，一股绯红涌上脸颊，双颊晕染出一抹娇羞。
“我只是有点担心你。”李渔故作镇定，往后看了看，“我怕你和他一样发疯。”
秦川摸了摸鼻子，开口想要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沉默了几分钟，秦川轻咳一声，说道：“谢谢，我让你操心了。”
李渔说着一本正经的话：“我们一路走来，既为同道，理应相互扶持。”
溶洞的地面昏暗潮湿，秦川在地面抓了一把淤泥，抹在李渔的脸上和衣服。
李渔没有躲，而是看着秦川，眼神疑惑，似在询问。
秦川凑近李渔的耳朵，低声耳语道：“魔猿要是肚子饿了，肯定会先挑干净的人。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终归是个办法。”
李渔点了点头，两人坐到监牢的边缘，悄悄给身上涂上泥巴。
秦川没将这个办法告诉其他人，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
而且，要是所有人都将自己弄脏，那岂不是等于所有人都是干净。
监牢里囚禁了上百人，但只有十几个人醒过来了，还有一些人是在假装昏迷。
因为害怕魔猿，所以才假装昏迷，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种行为就是在掩耳盗铃。
秦川和李渔走到监牢边缘，因为这个位置比较不起眼。
魔猿从外面第一眼看进来时，肯定是看向监牢中间，而不是监牢边缘，所以会更安全。
李渔坐在秦川旁边，两人靠得很近，如同依偎在寒风中取暖的情侣。
“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逃出去？”李渔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希冀。
“肯定能啊！”秦川重重点了点头，但这是一句假话，只是为了给李渔信心，免得让她情绪崩溃。
“九州那么大，我从小到大就没走出过武昭国，高考去玄霜国不算。”
“听说，北俱芦洲常年大雪纷飞，冰封千里。云沧州位处高原，万云低垂，伸手就能碰到流云。万山之州有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山大岳……”
“这九州大陆有万水千山，还有很多我未曾领略过的风景，我想去那些地方看看。”
秦川最后开了句玩笑：“再说了，我才十八岁，还是一个处男，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说话可以缓解焦虑的情绪，随着秦川的玩笑，李渔脸上的惶恐不安，瞬间消弭。
李渔满脸不信，问了句：“你高中时没有谈过女朋友吗？”
“没有啊！”秦川看向李渔，诧异道：“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谈过男朋友？”
“我也没有。”李渔说道：“可能是我天赋太高，表情又太冷，所以男同学们不敢给我递情书。”
“但你的性格阳光开朗，而且长得也…有点…小帅，难道也没女孩给你写情书？”
秦川不满道：“你这话说的不对吧！我只是长得有点小帅？”
“非常帅行了吧。”李渔撇了撇嘴，又问：“你真的没谈过女朋友？”
“我们武昭国以强者为尊，我高一和高二时，因为境界太低，别说女同学了，男同学都不愿搭理我……”
两人小声说着话，暂时忘记了魔猿带来的绝望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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