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会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放弃爱情、放弃财富、放弃权力......放弃绝对要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深思熟虑。
尘婆不能放弃玄峰关的数百万人族，无人敢说出放弃数百万人族的话。
即便是这数百万人族也诞生不出一个如锦鼠妖皇这样的强者，但数百万人族依旧要被拯救。
沉默是另一种表态。
“既然诸位没有其他意见，那就放了锦鼠妖皇。”尘婆说道。
此时，没有反对的声音，众人只是看着尘婆，看着玄峰关的战场。
也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站在了玄峰关之前。
“他是谁！”有人指着浮影中突然出现的身影。
众人凝眸望去，在古老的城关之前，一道年轻清瘦的身影挡在了万千妖族之前。
“他...苏牧？”角落中的那一张王座之上，魏平章眸子颤动，声音颤抖。
......
......
峰峦崩碎，谁敢立于山下？
万马千军，我来一夫当关！
“他是谁？”
这个问题不仅出现在九洲殿，也出现在玄峰关无数将士的脑海中。
在万千妖族叩关的形势之下，只有凌虚境气息的少年竟是挡在了玄峰关之前，挡在了千军万马之前。
“三战两胜，还未结束，难道妖皇阁下想要反悔吗？”苏牧淡淡说道，平静的声音却是穿透了整个玄峰关内外。
夔丑妖皇看向苏牧，那渺小的身影在夔丑妖皇的眸中宛若尘埃。
他同样诧异。“你要接下第二战？”
万千妖族的笑声如火山爆发一般喷涌，无数讥笑嘲讽的声音如潮水般涌来。
“小小凌虚境，连给老子舔脚趾都不配。”
“夔丑陛下，我请战，看我如何摁死他！”
“人族都这么猖狂吗？想成为英雄，那还差得很远很远！”
凌虚境只是凌虚境，怪不得无数妖族尽皆轻蔑。弱者出头，大概都是会被嘲笑的。
弱者想要成为英雄，绝对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无疑是一场异想天开的梦。
玄峰关的城墙上，一众涅盘境强者，无数将士皆是看着那一道年轻的身影。
“他要做什么？要凭他凌虚境的实力去挑战妖皇的存在吗？”
“自不量力也就罢了，可输了第二局，人族更加没有颜面。这第二局必输。”
有人如妖族那般笑着苏牧没有自知之明，以为苏牧拿着自己的性命逞英雄。他们并不在意的苏牧的性命，而是在意人族的颜面。
即便是死，他们也想着死得轰轰烈烈，而不是有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的弱者出现，给人族强者丢脸。
“哼，这家伙倒也聪明，明知逃不了，反倒是主动赴死，想要给自己留一个美名。”
“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满肚子算计，爱慕虚荣，就算是死，也要青史留名。死在妖皇手里可要比死在九天神火罩之下更加出风头。只是这般小丑行径，只会让妖族更瞧不起我们人族！”
鄙夷的辱骂，以最坏的心思猜忌，种种言语传入到苏牧的耳中。
还有人嫌弃苏牧修为低微，救不了玄峰关。
敢为人先需要勇气。而拥有他人所没有勇气便会招来嫉妒与恶言。
那些观望的人自然没有踏出玄峰关的实力与勇气，可这并不会妨碍他们耻笑苏牧的不自量力。
“一口一个跳梁小丑。哼，若是你们，又有几分胆魄踏出玄峰关？”
比他们更为轻蔑的声音落在了众人的耳畔。
只见背着长剑的身影缓缓走上城墙，目光扫过刚才出言讥讽的几人。
强大的剑气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好似一双大手掐住了他们的咽喉。当目光收回，众人才如释重负。
“剑青....”有人认出了剑青。
即便是风头一时无两的苏牧，也难以遮掩剑青的光芒。
剑青早已经来到了玄峰关，他去请了顾千秋，而后便是来到了玄峰关。
苏牧遭难，他定是要来帮一帮场子。
剑青气势逼人，可在场的涅盘境强者也都成名已久，是早剑青好几辈的天骄。他们如何会服剑青。
“胆魄也只是胆魄。冲上去白白送死，是愚蠢之举。同时还连累了人族的名声，让妖族再好好嗤笑一番。”
“正是如此。他若是第六境，敢在此刻站出来，我等佩服。可不过是区区凌虚境，只是送死！”
一众人为自己争辩，他们的确没有必要对区区凌虚境表露任何欣赏，又或是赞美。
毕竟，这凌虚境很快就会死在玄峰关之前。
剑青双手抱胸，脸上浮现嘲弄的神色。“你们心中清楚没有第六境强者坐镇，玄峰关大阵根本发挥不了全部的力量。”
“所以无论是躲在玄峰关里，还是出关一战，都逃不过一个死的结局。”
剑青眸子一瞥，那目光比剑光更加刺眼，好似贯穿了对方的身躯，让人心虚。
“可你们不敢出去。”剑青用着无比笃定的声音。
死到临头前，所有人都还有些微弱的希望，期待着绝境之时人族强者能够赶来。
这自然是不必责怪。
可怯懦之人更不该去嘲笑敢于踏出玄峰关的勇者。
死法很重要。
“有的人慷慨就义，有的人龟缩等死。所以，你们不如他。”
剑青笑了笑，任凭众人愤怒。
玄峰关上的争吵，妖族大军中的谩骂，似乎无人关注苏牧本身，更没有人关注与苏牧面对面的梦荒妖皇。
此时，梦荒妖皇看着一脸笑意的苏牧，脸色大变。
苏牧的笑容仿佛在说四个字——好久不见。
“他怎么在这里，这家伙是本皇的克星吗？怎么能次次遇见？”
梦荒妖皇心中五味杂陈，刻意地避开苏牧的目光。
要说梦荒妖皇这辈子最不想遇见的人是谁，那一定就是苏牧！
明明是他一巴掌就能拍死的小家伙，他却屡屡要低眉顺眼，要受制于人。
这样的憋屈怕是任何一尊妖皇都难以体会。
苏牧听着身后传来的争论，也听着妖族大军中传来的谩骂，听起来还是那些谩骂更是顺耳。
然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苏牧全都不在意。
“第二战，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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