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
这时,傅玉舒很认真的口吻,一字一顿地问道:“木邵衡,方才那张画像上,画的人可是月华长公主?”
此时的语气,再不是曾经少女般的温婉和柔情。
妥妥的质问。
光听这语气,木邵衡就知道媳妇生气了,在傅玉舒的目光注视下,他紧张得呼吸都险些停滞。
尽管如此,木邵衡不屑撒谎,尤其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不愿意睁眼说瞎话。于是,紧张了两三个瞬息后,木邵衡老实地承认道:
“……是。”
傅玉舒又飞快发起下一轮提问:“你为何不敢让我看到那幅画?偏要搞小动作隐瞒我?”
关于这个,木邵衡颇觉心里苦,双手试探着握住小娇妻的两只手,语气诚恳道:“舒儿,我……不是怕你不高兴吗?”
傅玉舒任由男人握住自己的手,但冲出口的话依旧犀利:“木邵衡,那幅画出自你手,亲手所画?”
“不是。”木邵衡飞快否认。
傅玉舒又质问道:“那幅画是你故意命人摆放在我面前的?”
木邵衡更得否认了:“绝对不是。”
“既然都不是你干的,你干嘛要怕我不高兴?”傅玉舒仰起小脸,神情和语气终于柔和了下来。
但这个问题,却依然把木邵衡给难住了,他有口难言。
这时,傅玉舒突然挣脱出一只手来,掌心向上,朝木邵衡索要道:“拿来吧,方才那幅画,我瞧瞧。”
木邵衡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瞧着小娇妻情绪已经趋于稳定,似乎没生气了,便给不远处的心腹小厮使了个眼色。
心腹小厮立马从衣袖里掏出那幅画,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傅玉舒。
傅玉舒展开卷轴,上面的月华长公主高高地站在玉石铺就的台阶上,她头戴王妃凤冠,身穿王妃凤袍,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俯视而来。
依旧是记忆中的通身气派,贵气十足。
一顶一的美。
傅玉舒只看了两眼,便匆匆卷了起来。微微低着头,一边卷一边娓娓道来:
“夫君,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是你的前妻,也是你爱过的人,是你这一生都绕不过去的女子。”
“这个,我认。”
“从爱上你的那一天起,我便知道这一切的,我心里接受才会嫁给你。”
说到这,傅玉舒把卷好的画像,重重地拍到了木邵衡怀里。大有一副“你爱过的女人,你自己收好”的架势。
木邵衡刚接稳画像,似乎想说句什么,傅玉舒又抢话道:
“今天我会生气,不是因为月华长公主的存在,而是因为……因为你刻意隐瞒我,耍手段欺骗我,你没有做到对我坦诚相待。”
“夫妻,夫妻,就该事事有商有量,彼此坦诚布公,这样才能毫无猜忌地相伴一生啊。”
“懂吗?夫君。”
说到这,傅玉舒眼底忽然委屈地冒出泪光,一把推开木邵衡,自己掉头走了。
猛然被抛下的木邵衡,急忙将画像交给心腹小厮,自己快步追了上去。
从身后一把抱住傅玉舒,语气急切地解释道:
“舒儿,对不起,是我误判了。我只是太想保护你和孩子了,舍不得你心里有一丢丢的不舒服,才情急之下用错了方法。”
傅玉舒泛着泪光道:“我承认我小气,我会吃醋,我会心里酸溜溜的。但是我宁愿吃醋被你哄,也绝不能接受你骗我。”
“好,下不为例,下次咱俩一起面对问题,不会再刻意隐瞒你。好舒儿,这次你先原谅我好不好?”木邵衡可怜巴巴地恳求道。
“要原谅你也可以,不过你得先诚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不许撒谎。”傅玉舒道。
听见这话,木邵衡松了口气。
他想也不想就给出承诺:“成,别说一个问题了,十个问题我也绝不撒谎。”
“这可是你说的。”
傅玉舒立马转过身来,用手摸着木邵衡心脏的位置,神情很认真地问道:“夫君,在你心里,你是爱我多一点,还是爱她多一点?”
木邵衡的心腹小厮:???
天,这搁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是送命题啊。
还不许撒谎?
一个回答不好,下半辈子的幸福,恐怕就没有了?
心腹小厮正为自家主子揪心时,木邵衡倒是丝毫不纠结,快速给出了答案。
“舒儿,我对每一份感情都很投入,都掏心掏肺地付出了我的全部。”
“当年的爱,全给了月华,直到她死在山匪手里。”
“放下对月华的思念,收拾好心情后,才遇上的你。舒儿,自从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在全身心投入地爱你。绝对没有一边思念别的女人,一边招惹你。”
换言之,当年的爱给了月华,现在的爱给了傅玉舒。
两者没有交集。
前一段和后一段,泾渭分明。
听见这个答案,傅玉舒反问道:“木邵衡,你的意思是,你给她和给我的爱,是一样多的?毫无差别?”
木邵衡:……
果然,女人醋起来,非要争个高低。
不过木邵衡到底是脑子转得快,仔细想了想,很快就有了拿得出手的,能让小娇妻彻底满意的答案。
他直接摆出事实道:
“这个,其实还是有差别的。当年跟月华相爱时,我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小妾苏绿真。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舒儿,我只给过你。”
闻言,傅玉舒立马笑了:“好的,夫君,我懂了。”
说罢,主动投入了丈夫怀里,眼角眉梢俱是喜意,先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
~
话说,夫妻俩从后花园回到居住的院落后,木邵衡当着傅玉舒的面,再次把那幅画拿了出来,郑重地吩咐心腹小厮道:
“你去彻查一下,这幅画打哪来的?绝不可能好端端地出现在后花园里,还那么凑巧,给本王和王妃撞见了。这里头肯定有鬼。”
心腹小厮接过画,立马下去彻查了。
傅玉舒见丈夫当着自己的面处理这些事情,她打心底里欣慰起来。
——嗯,今日的谈话很有成效,木邵衡果然与她坦诚相待,不再像之前那样,背着她处理问题。
“舒儿,月华画像的出现,绝不是偶然。我估摸着是冲着你来的,想刺激你小产,亦或是对咱俩挑拨离间。”
木邵衡搂住傅玉舒,柔声给她分析道。
傅玉舒轻轻一笑,坚定地道:“夫君,不管是哪种,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
哪怕用月华来刺激她,她也不怕。
因为木邵衡间接承认了,爱她比爱月华多一点!
~
话说,自从刘诗楠将那幅画给了爹爹的心腹小厮孟田,她就时刻期盼着快点知道结果。
不仅她如此,连同她的娘亲和三个姐妹全都如此。
她们聚集在刘诗楠的小院子里,一起盼啊盼,盼啊盼。
终于,接近午时的时候,孟田办完事回来了。
一瞧见他的身影,刘诗楠连忙从凉亭里起身,连千金小姐的仪态都忘了,几乎小跑着来到孟田跟前,满脸期待地问道:
“镇边王的反应如何?”
孟田倒是比较谨慎,四周看了看,确信没有外人在附近,才压低嗓音道:
“镇边王第一时间让小厮捡起了那幅画,然后王妃不高兴闹了别扭,两口子发生了争执。但我距离较远,听不太清他们吵架的具体内容。”
什么?
区区一幅画就引发了两人争吵?
闹了不愉快?
听见这话,刘诗楠立马懂了,镇边王果然还爱着月华长公主!
那个黑衣人说的是真的!
“真好,真好!”刘诗楠激动得双手捧住自己的小脸蛋,像个开心的娃娃似的笑个不停。
孟田看见自己的心上人露出如此可爱的一面,不由得看呆了。要知道,二小姐在他面前,一向都高冷,何曾见过这番景象啊。
不由自主地,孟田一眨不眨地盯着刘诗楠。
刘诗楠意识到后,连忙放下双手,恢复成素日里正经的模样。
然后,她迅速瞥了孟田一眼,双手端庄地搭在腰间,以一副大小姐的架势,打发他道:
“孟田哥哥,今日的事儿多谢了。眼下没别的事了,你先回吧。”
说罢,刘诗楠再也没看孟田一眼,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
典型的,骨子里并没瞧得起孟田这个下人。
这股子轻视之意,孟田自然敏锐地察觉到了。虽说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作为下人也只能苦笑一下,自行离开。
那边,刘诗楠脚步迅疾地回到凉亭。
凉亭里等候的刘夫人和三个姐妹,立马焦急地起身询问道:“如何?”
刘诗楠笑道:“娘,原来那个黑衣人说的全是真的,镇边王千真万确爱着月华长公主。因为那张画像啊,新王妃醋得要死,还和镇边王吵了一架呢。”
听见这话,刘夫人双眼放了光。
仅仅一幅画,夫妻俩就闹翻了?
啧啧啧,那王爷对月华长公主的情分着实不浅啊。
刘夫人也激动起来,来回打量好几遍自家二女儿那双神似的眼,笑道:“如此说来,诗楠啊,你的好日子可是要来了。”
其余三个姐妹也纷纷喜笑颜开,一个个地祝贺刘诗楠即将高飞。
尤其即将下嫁的大小姐,拉着刘诗楠的手,亲密地笑道:
“诗楠啊,将来你嫁进西南木府得了宠,可要记得在王爷耳边,多给你姐夫美言几句啊。好让他早日爬上去,也免得姐姐婚后跟着受穷。”
呃,这侧妃之位八字还没一撇呢,大姐姐就想着通过刘诗楠走后门了?
啧啧,够着急的。
刘诗楠却一脸的骄傲,挺直腰杆笑道:“大姐姐放心,姐夫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要么就不提拔,要提拔就直接来个大的,连越三级那种。”
听见这话,大小姐真真是千恩万谢,拉着刘诗楠直喊“好妹妹”。
三小姐倒是记起了正事,言归正传道:“娘,诗楠的脸是过关了,可要如何在王爷面前露脸呢?”
四小姐抢话道:“我知道,最简单的,假装偶遇。”
不料,刘夫人沉吟片刻,否决道:“偶遇不行,印象不够深刻。”
这时,刘诗楠羞涩地笑道:“娘,过两日不是要举办一场庆功宴吗?到时,我去王爷面前献支舞,您看如何?”
刘夫人幻想了一遍那个场景,笑道:
“这个可以。只要你把舞蹈跳好了,引得王爷的视线一直逗留在你身上,咱们就可趁机将你献给王爷,让他当场收了你当侧妃。”
“以你与月华长公主的相似程度,又是功臣之女,王爷铁定不会拒绝的。”
闻言,刘诗楠娇羞地在娘亲怀里蹭了蹭。
突然,三小姐想起来什么,脸上笑容顿时黯淡下来。
她提醒刘夫人道:“娘,这个主意固然是好,可是爹爹会不会……不同意啊?”
要知道,庆功宴庆功宴,就是专给她爹爹刘震天这样的功臣庆功的呀。届时,她爹爹必然在场。
到时,她爹爹会不会不仅不支持,还要搞破坏,反对啊?
刘夫人想起孩子她爹那个死脑筋和倔脾气,脸上的笑容就跟着退去。
这时,刘诗楠倒是一脸自信道:“娘,你们别发愁,我自有办法说服爹爹。”
“如何说服?”刘夫人连忙问道。
刘诗楠轻轻一笑,徐徐道:
“自然是要借助外人的力量了。”
“爹爹不是想将我远嫁吗?恰好,因为远嫁十年也回不来一次的云裳表姐,前几日回来了。听说云裳表姐在婆家被欺负得老惨了,娘家正怒气冲冲闹和离呢。”
“娘,今日下午,您去舅舅家将云裳表姐接到咱们府上来,让我爹近距离瞧瞧远嫁的女子有多悲惨。指不定啊,就此打消掉爹爹想将我远嫁的念头。”
不能远嫁,西南又忌讳她神似月华长公主那个女魔头,觉得晦气,无人敢娶。
那她别无选择,只能嫁给王爷了。
除此之外,别无出路。
你说是不是?
刘夫人一听,立马点头:“成,娘这就去接云裳那孩子过来小住两日。”
说干就干。
因为两家距离不太远,午饭过后,云裳就被接到了将军府。
客人来了,自然是往刘震天和刘夫人居住的正院引。
而刘震天也被刘夫人给叫了来,夫妻俩作为姑姑和姑父,一起招待十年未见的外甥女。
“云裳拜见姑父、姑姑。”
云裳穿着一袭粉色长裙,盈盈下拜。她的身姿依然优雅,但脖子上那张脸却……憔悴不堪。
面容苍老。
明明才二十六岁的年纪,却苍老得跟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似的,瞧着竟与刘夫人差不多大。
刘震天见了,一脸的震惊。
刘诗楠则直接奔了过去,一把抱住表姐,一脸悲情道:“云裳姐姐,多年不见,你怎么变这样了?”
云裳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抬起手捂住了想哭的嘴。
结果,她这一抬手啊,衣袖下滑,竟露出了一截疤痕累累的手腕来。
新伤加旧伤,居然没有一寸好肌肤了。
这是挨了多少打啊?
刘诗楠早就知道表姐日子过得惨,却没想到过得这么惨!她直接震惊地大喊起来:“怎么,他们还敢动手打你?”
云裳一听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呜呜地就哭了起来。
刘夫人可是云裳的亲姑母啊,情感上是真气愤啊。
她当即一拍桌案,怒斥道:“岂有此理,云裳,你可是咱们杨家的女儿啊,你姑父更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你婆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竟然敢打你?”
刘诗楠趁机说道:“对啊,云裳,你可不是小门小户嫁出去的女子,你身后的娘家硬气得很,你怎么还能被婆家欺负至此啊?”
云裳听见这些话,越发哭得厉害了:
“娘家再厉害,又有什么用?我孤身一人远嫁在外地,举目无亲,发生点小矛盾压根没人为我撑腰……我那个该死的丈夫一生气就爱打人,我去找公婆告状,反被斥责不贤惠,连丈夫的情绪都安抚不好,挨打全是我活该……”
刘诗楠气愤道:“云裳姐姐,这些事儿你怎么不写进家书里?你爹娘若是知情,早就飞去婆家替你撑腰了。”
云裳哭诉道:“怎么没写过?爹娘还去婆家看过我一次,狠狠地训斥了我丈夫一顿,让他写下保证书再也不许打我。结果,我爹娘一走,我反倒被打得更厉害了,频率比之前还高。还威胁我,再敢向娘家告状,就打断我的腿……”
刘震天听不下去了,也恼怒地一拍桌子道:“真是岂有此理!”
眼见爹爹面有怒色,刘诗楠心底一阵窃喜。
云裳哭诉半个时辰后,刘诗楠和刘夫人等人以让她好好休息为由,把云裳带去客房安顿了。
不多时,刘诗楠返回到爹爹身边,红肿着双眼跪倒在刘震天面前。
一把抱住刘震天大腿,可怜巴巴地哭道:“爹爹,您看看远嫁多苦啊,女儿说什么也绝不要远嫁。求爹爹成全。”
刘震天向来最宠这个女儿,自然也舍不得她远嫁,只是……
“唉,诗楠啊,你若不远嫁,西南之内怕是没人敢娶你啊。”刘震天一脸心痛地道。
刘诗楠仰起一张泪脸,明知故问道:“爹爹可是担心,我的眼眸神似月华长公主那个女魔头,人人惧怕,不敢娶我过门?”
刘震天点头道:“正是。诗楠啊,你长着这样一双眼睛,嫁在西南是注定没有好日子过的,远嫁……倒还能碰碰运气。”
刘诗楠连忙摇头道:“爹爹,我长了这样一双眼睛,未必就是祸事。兴许是上苍给我的莫大福气,也说不定呢。”
还福气?
刘震天立马伸手去摸女儿的额头,满心以为她昨夜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爹爹,我没说胡话。”刘诗楠一把握住爹爹的手腕,一字一句道,“爹爹可知,镇边王并非外界传言那般厌恶月华长公主,反而打心底里深爱着她,至今恋恋不忘。”
啥?
镇边王爱着月华长公主那个女魔头?
“你说啥胡话呢?”刘震天显然不信。
刘诗楠振振有词道:“爹爹,千真万确,女儿已经私下里验证过了。”
至于怎么验证的,刘诗楠可不敢说自己算计王爷,一幅画引得新王妃醋意大发。她随意撒了个谎,谎称只有王爷一人看到了那幅画像。
“爹爹,您都不知道,当时王爷看着画像上的月华长公主,流露出的眼神有多痴情。末了,还用大拇指指腹,一遍遍地抚摸月华长公主的眉眼呢。”
“当真?”
“爹爹,此等大事我哪敢骗您。”
父女俩正说着时,刘夫人也从外甥女那过来了,亲自做证道:“孩子她爹,此事千真万确,当时我就在不远处,亲眼瞧见的。”
呃,这谎话说的,真真是为了诱骗刘震天同意女儿当侧妃,啥谎话都敢瞎编啊。
于是乎,在母女俩的一块忽悠下,刘震天信了。
刘夫人趁热打铁道:
“孩子她爹,与其让诗楠远嫁外地吃苦,不如高嫁西南木府当侧妃去。”
“一来,王爷有情有义,会将心底的那份爱转移到咱们诗楠身上。二来,你可是王爷身边的大功臣,哪怕看在你的份上,王爷都不可能对咱们诗楠差。”
总之一句话,嫁给王爷绝对比远嫁陌生人强!
刘震天没作声。
刘夫人见他没再像先前那般急吼吼地反对,便知有戏,偷偷地朝女儿眨了眨眼。
刘诗楠会意,扑进爹爹怀里,哭着道:“爹爹,求您心疼心疼女儿吧。除了嫁给王爷,女儿实在没别的出路了。您若不同意,就是逼迫女儿去死啊……”
就这样,在刘诗楠的哭闹下,刘震天最终松了口。
~
话说,乔夫人得知姐夫终于同意后,她立马欢欢喜喜地上门来道喜:
“诗楠啊,恭喜恭喜,你那一根筋的爹总算开窍了。日后,你可就是咱们的侧妃娘娘了,可喜可贺啊。”
刘诗楠心里头很享受这种恭维,表面却低头羞涩道:“二姨,眼下八字还没一撇呢,要恭喜也得等我真的成为侧妃之后啊。”
乔夫人笑道:“你有着这样一双神似的眼,还怕什么?对了,听你娘说,你打算庆功宴那日献舞一支?”
刘诗楠羞涩地点头。
乔夫人突然压低嗓音指点道:“那日,你的舞裙尽量穿得火辣点。譬如,可以跳胡旋舞嘛,方便露出你纤细的腰肢。”
听见二姨这个建议,刘诗楠立马脸蛋绯红起来,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二姨,这、这也太过暴露了,不好吧?”
虽说要以美色吸引王爷,可太过掉价的事儿,刘诗楠也是打心底里拒绝的。
再说,她要模仿的可是心高气傲的月华长公主,怎么可以走低俗风呢?
思及此,刘诗楠果断摇头,表示自己办不到。
不料,乔夫人却一手指戳向刘诗楠额头,小声道:“你傻啊,我这个当二姨的还能害你么?”
说到这,乔夫人抬头环顾一圈,把房里伺候的几个丫鬟全部打发出去后,才继续道:
“你可知,按照惯例,新王妃也会出席庆功宴。新王妃怀孕七八个月了吧,最是不能动怒的时候,一旦动怒,小产几率很大。”
“严重点,一尸两命都是可能的。你懂我话里的意思?”
闻言,刘诗楠一怔。
但刘诗楠聪明,很快领悟了二姨的意思,这是教她一箭双雕——既俘获王爷的心,又顺便除去新王妃。
一旦嫁入西南木府,新王妃便成了她最大的劲敌,能早一日除去,就绝不晚一日动手。
思及此,刘诗楠点头道:“二姨的提议果然非常好,我会认真考虑的。”
别说,乔夫人走后,刘诗楠还真的在自己的闺房里,试穿了一件露腰的舞裙。
“哇,小姐的腰线真美。”一旁的大丫鬟双眼放光道,“小姐肌肤光洁又白嫩,奴婢这个女子看了,都忍不住想入非非呢。”
刘诗楠羞红了脸,“呸”道:“去你的想入非非。”
嘴上这般说,当她看到穿衣镜里自己接近完美的纤细腰肢时,刘诗楠真心觉得,男人看了她肯定会迷得转不动眼珠,继而想入非非的。
正当她沉浸在自我欣赏里时,房门口突然传来阻拦声:“大公子,现在您不方便进去,二小姐正在……”
不料,大公子性情比较虎,守门的丫鬟话音未落,他已经像曾经那般一脚跨进了门。
然后,就听大公子刘白羽惊叫一声:“哎呀,妹妹,你怎么穿成这样?也太暴露了!”
刘诗楠:……
立马翻了个大白眼。
说实话,她很瞧不上这个只会战场上拼刺刀杀人,对舞蹈等艺术一窍不通的大哥。
她奶凶奶凶地对刘白羽哼道:“什么暴露啊?这身上穿的是胡旋舞的舞衣,这两年可时兴了,你到底懂不懂艺术啊?”
刘白羽嘿嘿一笑:“好,哥哥是个大老粗,说话不中听,惹你生气啦。哥哥这厢有礼啦。”
一边说一边作揖道歉。
刘诗楠依旧甩脸子道:“好,原谅你了,谁叫你是个没念过几天书的白丁呢。说吧,这个时辰来找我,又有何贵干啊?”
刘白羽讨好地笑道:“好妹妹,最近哥哥手头紧,你能借我一点银子吗?过两天等我立功的赏银发下来了,就还你。”
刘诗楠瞪眼道:“大哥,你又去赌钱啦?小心爹爹知道,砍断你的手。”
刘白羽笑道:“哪能呢,没赌,没赌。是之前欠下的赌债,还完这笔就两清了。真的。”
刘诗楠问道:“要多少?”
刘白羽伸出两根手指头:“不多,两千两。”
一开口就要两千两,还不多?
要知道,刘白羽在军营里,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二百多两。
刘诗楠翻了个大白眼,心底再不高兴,最后也从木匣子里掏出两张一千两的银票,恼火地拍到刘白羽手上,放狠话道:
“大哥,这是最后一次借你。再有下次,我必定告诉爹爹,让爹爹打断你的狗腿!”
刘白羽嘿嘿嘿地笑,拿着银票转身就走了。
不过,走出房门前,刘白羽又特意回头再瞅了刘诗楠的细腰一眼,夸道:
“妹妹,这身衣裳暴露归暴露,但穿你身上,真心好看。别的女人可穿不出你这效果来。”
听见这话,刘诗楠的一腔怒火倏地一下灭了,对着镜子里身材姣好的自己,只剩下了娇羞。
“嗯,确实好看。”
刘诗楠对着镜子,自信地扭了两下小蛮腰。
这水蛇腰,她敢打赌,王爷一定会喜欢的。
而新王妃,则一定会气到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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