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龙？”
楚墨声音一顿。
“这条龙，长什么样子？”
“嘿嘿，这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重明越说越来劲。
“是条银龙！全身都是银色的龙鳞，盘起来应该有一座山那么大？好像还能任意收缩体型……总之，可威武了！”
……银色的龙？
刹那间，楚墨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尽管没什么根据。
可他的直觉，在这瞬间发挥出了最大的作用。
为什么梵渊身上总是凉凉的，像水里的鱼那样……
身上那股潮湿，冷冽的气息……
还有那头银色的发……
以及，自己为什么卜算不出任何关于对方的事？
这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楚墨？”
见他突然不说话，像是出神了一样。
重明疑惑地叫了他一声。
“想什么呢？”
“……没什么。”
楚墨陡然变成猫的样子，从石凳上跳了下去。
“诶，你去哪儿？”
见他头也不回地跑了，重明不由好奇。
“……当然是回我自己的窝！”
楚墨停下来，回头向他飞了一记眼刀，回答的十分果断。
“啊？不跟你师父一块儿住了么？”
重明不解地用翅膀尖挠挠脑袋。
不是，看他这样子……
怎么那么像闹别扭呢？
……
又是数日之后。
重明像从前一样飞在他头顶，一边跟他唠嗑。
“你跑回自己的窝，是因为你师父吧？”
“也是，他都快离开一个月了，怎么还不回来？”
叽叽喳喳的声音，让周遭的寂寥感减轻了几分。
“哼，他回不回来，关我什么事？”
楚墨端坐在一朵棉花似的云团上，在山间移动着。
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金色的瞳孔里只有不屑。
“他这样一走就是这么久，的确不对。但我想他应该不是有意想把你抛下的……”
重明叹了口气，劝道。
“大概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吧？”
呵，确实是很重要的事。
楚墨心想。
拯救苍生，怎么能不算重要呢？
他在意的，根本不是梵渊有意隐瞒身份，也不是离开了多久。
而是自己已经从对方那儿学了那么多，可对方却在卜算到这种事时，丝毫没有想要带他一起去的意思。
怎么，是觉得自己的实力拿不出手吗？
还是嫌带上自己会多个累赘？怕被丢脸？
好歹是真龙亲手教出来的徒弟……
可他并没有得到自己师父的信任。
这一点，让楚墨很不爽。
这会儿就算是梵渊真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丝毫不觉得高兴！
“哎？”
他头顶上的重明突然惊呼一声。
“你快看，山上那些花……”
“……”
他顺着重明伸出的翅膀尖，望向山顶的方向。
并不是他们眼花了。
山上的那一大片玉兰花海……
是真的活过来了。
原本已经凋零的枝干上，开满了纯白的花朵。
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被山顶的风带了过来。
这么多花同时绽放的场景，实在太震撼，也太美了。
重明都有点看呆了。
可楚墨见到后，却反应很快地调转了个头儿。
“哎？你又去哪儿？”
重明讶异地喊道。
“……回家！”
楚墨没好气应道，脚下的云速度瞬间加快，载着他前往自己的猫窝。
“嗯？”
闻言，重明一下就懂了。
果然还气着呢！
见梵渊一回来，就赶紧缩回自己窝里去了？
看样子，这是打算把对方拒之门外？
被他猜对了。
楚墨的确有这个打算。
猫窝的位置在一棵由大树的枝桠连接的山洞里，以前楚墨每次回家，都会先爬上树。
再从树枝上走过去，进入洞口。
这山洞位置刚好能俯瞰周遭的情况，又比较隐蔽，不容易被找到。
住了很多年，果然还是这里头最有安全感。
进入山洞之后，楚墨将身体往稻草堆和树叶做成的床上一盘，然后便开始用舌头舔舐自己的毛。
都一个月了，可算知道回来了。
但，那又怎样？
自己可不会乖乖在那里等他回来！
他就是要让梵渊看看，自己也是有脾气的！
“……”
秋风之中，一袭素色长袍的男人踱步而来，停在木屋前。
还未进去，就知道楚墨肯定不在里面。
从木屋四周残留的气息来看，楚墨已经挺长时间没来过了。
那极淡的味道，仿佛马上就要消失。
在屋前站立了片刻，梵渊眉眼轻抬。
随即，长袖一挥。
身影即刻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便已经在楚墨所住的山洞外了。
感觉到他的到来，洞内的楚墨意外的淡定，只继续梳理着自己的毛发。
尾巴在草堆上慵懒地拍了拍。
“为何回来了？”
梵渊缓步走入洞中，在距他大约一米远的地方停下。
“看来，你还是更中意这里？”
他并未察觉到楚墨的心情。
“……”
楚墨悠悠抬眼，而后又当他不存在似的，继续扭头舔自己尾巴上的毛。
一副很沉浸的样子。
梵渊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为何不说话？”
双眸微敛，语气中多了几分试探。
“哼……”
楚墨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再次扭过头去，不看他。
这下，哪怕是头猪，也能看出楚墨生气了。
“……”
微顿后，梵渊望着他生气的后脑勺，问道：
“你在为什么而气？”
“是因为我走了一月，还是因我的真实身份？”
其实在回来前，梵渊便算出来，自己的真实身份会暴露。
因此双方之间，算是心照不宣。
见楚墨仍不回答，他沉默片刻，终于，蹲下身来。
伸出一只清冷如玉的手，想要触碰眼前这只略显冷淡的黑猫。
可楚墨还是一闪身，躲了过去。
“……”
见状，梵渊当即决定不再跟他玩这种躲闪的游戏。
直接伸出双手，一把将他的身体搂了起来。
“……喵嗷！！”
楚墨立刻炸毛了。
天杀的，哪有这样直接上手的？？
能不能讲点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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