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河现在就很后悔！
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将那百毒不侵红果子塞进自己嘴里。
紧了紧握着红果子的手，那红果子独特香味让他想起老夫人给他治伤的那罐红色药汁。
他已见识过那药汁神奇之处，说实话手中这颗红果子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交给族长啊。
不是，他老实忠诚了大半辈子。
这一次，就这一次，他自私一回行不行……
此时，族长面容严厉不容置喙。
盯着阿河的眼眸满是贪婪，甚至隐隐有威胁之意。
雾刃摊开掌心，朝阿河靠近一些，“我说了，将你手中的东西，拿来。”
偷窥大夏女帝那些年，他见识过那红果子不止一次。
他知道那鲜红色果子究竟有什么样的功效，这样神圣之物阿河这莽夫怎配拥有？
见阿河呆愣愣不为所动，雾刃有些火大。
面目逐渐狰狞，声音里隐含威胁，“阿河，”咬牙切齿，“我说了，将东西，啊，阿河，尔敢……”
雾刃声音逐渐暴怒，阿河已快速将红果子送入口中。
双手捂住自己的嘴飞速嚼着，然后囫囵将红果子吞入腹中。
“咳咳咳，”因着吃东西速度太快，阿河快被噎死。
“咳咳咳，”在雾刃暴怒眼神和斥骂声中，阿河好容易止住咳嗽。
他朝雾刃深深鞠了一躬，“族长抱歉，方才那位老夫人实在太过威严我，我不敢忤逆她。”
“哈，”雾刃气笑了，怒瞪阿河指着他，“你，阿河，你，你好得很。”
气呼呼转身离开，阿河咬紧牙关等族长走远才敢松口气。
一口气松懈下来这才顾得上心跳如擂鼓，天啊，他，他做了什么啊。
他竟然敢忤逆族长，真是疯了，疯了！
可想到雾刃堂堂鲛人族族长，竟请求人类带领鲛人。
阿河心里就堵得慌，漫无目的游着不知不觉来到铁珊瑚群。
这些铁珊瑚，是早些年不明原因落入玄武城的。
一开始，鲛人们对这些铁珊瑚并不在意。
铁珊瑚便开始自由生长，后来当鲛人们注意到这些泛着银光的铁珊瑚时。
这些铁珊瑚已形成规模。
鲛人们这才发现，身处铁珊瑚当中鲛人会变得虚弱无比。
甚至鲛人的独特能力根本无法使用，因着铁珊瑚对鲛人限制强烈。
这里，便成为了鲛人族关押同族罪犯之处。
鲛人一旦落入铁珊瑚群，若无人在外帮助，被困铁珊瑚群的鲛人直到死都无法出来。
因此很少有鲛人会主动靠近铁珊瑚群，可阿河不一样。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阿河就对这片铁珊瑚感到亲切。
在鲛人族受了委屈，或遭受一些不公平对待时。
他都喜欢独自来这铁珊瑚群附近游荡，尽管铁珊瑚会让他觉得浑身虚弱无力。
可他就是觉得这里亲切，在这里自言自语一阵心里就不那么委屈失落。
这一次也一样，不过这一次过来阿河没有任何委屈。
他只是忐忑不安而已，第一次违抗雾刃族长。
万一，他以后给自己穿小鞋怎么办？
阿河在铁珊瑚群周围肆意游荡。
今日不知为何，身处铁珊瑚附近他竟然没有虚弱无力之感。
满脸惊奇在铁珊瑚外围快速游着，顺便感受自己身体。
他的身体没有任何虚弱感，甚至耳边隐隐能听到细碎说话声。
顾不上担心雾刃，阿河放缓呼吸感受着眼前这一大片铁珊瑚。
鼻尖有一种铁锈味，一开始有些不适应。
可几息之后，那股淡淡铁锈味却让他神清气爽。
耳边能够听到轻微铮鸣声，就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敲击铁器之音。
这声音……
居然有些好听。
在铁珊瑚附近游了半晌，阿河原本紧张情绪得到安抚。
他身心放松安宁，一种舒适感自心底升腾。
一时分不清，这舒适感是因眼前铁珊瑚群。
还是因为方才吃下的那颗红果子。
就在阿河享受着片刻安宁时，隐隐有说话声传来。
“分明，”是一道女音，“分明是雾刃抢了，抢了你族长之位。”
“可偏偏，咱们被关押在这里，凭什么？”
“唉，”一道叹息声，无奈至极，“莫要浪费体力。”
“现在说这些，有何用？”
“大家都不甘，可如今困在这里出不去又能如何？”
“够了，真是够了……”
又是一道不同的声音，只不过这是男声，“咱们什么时候死在这里，都无人发现。”
“唉……”
“省省气力吧。”
“谁？”
阿河鼓足勇气出声，“是谁在说话。”
心头仿佛被一只鼓槌不断敲击着，阿河觉得这些声音对自己很重要。
不明缘由，就是觉得他无法对这些无可奈何视而不见。
“谁？”
铁珊瑚群中细微声音安静下来，阿河屏息等待。
良久，一道温和女声问，“请问阁下是？”
阿河……
心间一阵酸涩难忍，这声音让他眼眶发涩有些想哭。
忍着心间悸动，阿河深吸口气，“我是阿河。”
铁珊瑚群中，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那道虚弱男声略带怨恨声音传来，“我们是冤枉的，我们不是罪人。”
那声音急切，宛如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真正的恶人是雾刃啊，是他夺了我大姐族长之位。”
“年轻人，请你帮我们出去。”
“鲛人族在雾刃手上，迟早走向毁灭。”
最后一句话，近乎嘶吼。
阿河却手脚冰凉，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你们什么，”
“阿河，”雾刃威严声音传来，“你在这里作何？”
阿河立刻调整表情，转过身。
看向雾刃的眼睛里满是亏欠，“族长。”
他歉疚垂首，“是，是阿河的错，我，我不该擅自吞下那红色果子。”
“若族长无法原谅我，”阿河深吸口气，似是下定某种决心，“我，自愿接受惩罚。”
“自愿进入鲛人狱赎罪。”
雾刃满眼讥诮，似笑非笑看着阿河。
眼前男人那副唯唯诺诺恭敬模样，属实下贱。
眯眼看向铁珊瑚群，忍受着浑身不适摆手，“罢了，回到你的岗位去。”
往铁珊瑚群靠近一些，“你年轻易冲动，身为族长我不同你计较便是。”
阿河暗暗松口气，朝族长游几步，“多谢族长，啊……”
雾刃瞅准机会快速抓住阿河手臂，大力一挥。
待阿河反应过来，已身处一片黑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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