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中到高中。
程思敏跟楚香香做了几年同学。
别说楚香香跟人吵架了，就是楚香香跟人急眼这种事，她也就看见过两三次。
在程思敏的印象里，楚香香成绩优秀，长相甜美，是个不折不扣的乖乖女。
“谢谢夸奖。”
“只是我这样是不是很像你们村的泼妇？”
楚香香询问程思敏时，眼珠子一斜，下意识地扫了程新宇一眼。
“不像。”
“我们村的泼妇哪有你可爱。”
“二哥，你说呢？”
程思敏说着伸手拽了程新宇一把。
“嗯。”
程新宇毫不犹豫地顺着楚香香的话点了下头。
“嗯什么嗯。”
这个模模糊糊的回答让程思敏很不满意，程思敏不轻不重地在程新宇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二哥，你把话说清楚点儿。”
程新宇疼得嘴角一抽，若是以前程思敏这么掐他，他早就一记爆栗敲在程思敏的额头上，可今儿他不仅没有给程思敏一记爆栗吃，反而非常好脾气地顺着程思敏的意思重说：“香香同学侠肝义胆，见义勇为，比咱们村的泼妇可爱多了。”
“侠肝义胆，见义勇为，二哥，你这是在夸女孩子吗？”
对于大学霸程新宇夸人的用词，程思敏感到相当无语。
然而楚香香却因为他的夸奖眼神发亮，双颊绯红。
程二哥没有嫌弃她，程二哥这样的才是真男人，她爹就是个窝囊废人渣。
想到自己的父母，楚香香刚被点亮的眼神逐渐变得黯淡。
程新宇敏锐地捕捉到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忧伤，忍不住关怀她：“香香同学，你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我刚才说错话了？”
“要是我刚才说错话惹你不高兴了，我向你道歉。”
“二哥，不关你的事情。”
楚香香打起精神冲着程新宇微微一笑。
“是我自己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香香你告诉我。”
程思敏踩着河里光滑的鹅卵石挪到楚香香身边挽住她的胳膊。
“咱们之前说好的，我遇到不高兴的事情告诉你，你遇到不高兴的事情告诉我，咱们是互诉衷肠的好姐妹。”
“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楚香香别着脸去看着程思敏微笑。
“我刚才泼妇那样跟人吵架，你跟二哥不仅没觉得我丢人现眼，还夸了我，这让我想起了我爹跟我娘。”
“我娘每次跟人吵架，我爹都觉得她丢人现眼，回到家里我爹就抓着我娘的头发打，每次我娘都被他打得头破血流，我上前劝架，我爹连我一块儿骂。”
“我爹说有其母必有其女，我长大了肯定也是个只会丢人现眼的泼妇。”
“你那人渣爹胡说八道，香香，你别听他的。”
“放屁。”
程思敏心疼地安抚楚香香，程新宇直接沉下脸怒骂，火气比程思敏还大几分。
“畜生误投了人胎，不会说人话，香香同学，你不用将他的混账话放在心上。”
程新宇气得从从齿缝间蹦出话来。
那吃人语气简直像是他自己被人虐待了。
“咱们不能指望畜生良心发现好好做人，若是他再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你就跑去公安局报警。”
“我就不信警察治不了他。”
“若是你一个人不敢去公安局，你就告诉我跟敏敏，我们兄妹俩陪你去。”
程思敏抬手将将自己的大拇指竖到了程新宇的鼻子前，一脸佩服地开口：“二哥，看不出来呀，你骂人这么有水平。”
“不带一个脏字，不愧是新安一中高三年级的第一名。”
“小妹佩服，小妹佩服。”
程新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情绪失控，言语过激了。
“佩服你个大头鬼。”
“赶紧捡螺蛳。”
“大嫂想吃香辣小河螺，咱们今儿捡不回半桶，待会儿大哥回来要数落咱们。”
程新宇给了程思敏一记爆栗后，红着脸弯下腰去搬脚下一块脸盆大的鹅卵石。
鹅卵石被翻个面后，密密麻麻吸附在石头上的小河螺露了出来。
眼看程新宇一把接一把地从石头上抠下小河螺丢进自己的木桶里，许梅香怒火中烧地朝着程新宇冲了过去。
她不动真格的，程家这三个小鬼当她许梅香是病猫。
“程新宇，我看你那贱人嫂子不是想吃香辣小河螺，你那贱人嫂子是知道我家想做香辣小河螺的生意，她见不得我们老许家好想搞破坏。”
“原来你们老许家真的穷疯了，为了赚钱都把主意打到清水河了。”
程思敏瞪大双眼，一脸我猜到了的表情。
啊不，她的关注点不对。
“许梅香，你骂谁小贱人呢。”
程思敏双手掐腰怒瞪着许梅香。
“我嫂子人美心善，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尘，你们姓许的一家才是贱人，见不得我嫂子好的贱人。”
“程思敏，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儿。”
“略略略。”
眼看许梅香笨手笨脚地淌着河水，半点才挪了一点距离，程思敏丝毫不惧地冲她吐舌头扮鬼脸。
“你自己的嘴巴都不干净，还想让别人把嘴巴放干净一点，觉得可能吗。”
“你们老许家蛇鼠一窝，一窝子贱人，蛆虫。”
“我就骂你们了，许梅香，你牵条狗来咬我呀。”
“程程程思敏，你给我等着。”
眼看程思敏距离自己有些距离，一时半会儿自己打不着程思敏，许梅香咬牙切齿地对着程思敏威胁了一句继续淌着河水朝距离自己较近的程新宇扑过去。
“程新宇，这是我们老许家的小河螺。”
许梅香扑过去就要抢程新宇手里的桶。
程新宇拎着桶侧身一朵，许梅香没碰到木桶，一把抓在了他的手腕上。
程新宇的手腕上立刻出现了三条红红的抓痕，虽然没破皮，但程新宇还是疼得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我程新宇不跟女人动手，许梅香，你别逼我扇你。”
“二哥，你是读书读傻了吗。”
程思敏看见程新宇手腕上的抓痕，心疼得不行。
从小到大，他爹娘都没舍得这么收拾他们兄妹俩。
眼看程新宇还在跟许梅香讲道义，程思敏气得朝他浇水：“你跟人讲道理就行了，跟猪讲道理，你讲得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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