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拖延不得，艾薇?琼斯在将思绪都捋清楚以后把电话打给了卡伦维尔。
电话很快就被人给接了起来，一道冷淡的嗓音传了过来。
“艾薇？”
艾薇?琼斯应声：“是我。”
卡伦维尔在确认的确是艾薇?琼斯以后就拧起了眉，碧绿色的眼眸泛起了些许波澜。
能够让艾薇?琼斯主动找自己的，那肯定是和阿清有关。
这一层原本在卡伦维尔旁边开车的程寄阳也察觉到了。
卡伦维尔俩人会在一起，还是因为卡伦维尔收到了顾昭住院的消息，身为顾昭的老师，怎么都得去慰问一下不是。
那时，程寄阳刚好在旁边，他觉得无聊就跟卡伦维尔一起去了。
而此刻，在听到卡伦维尔说出艾薇?琼斯的名字之后，程寄阳就攥紧了方向盘，脸上浮动着担忧，但现在他在开车，手机又是卡伦维尔的，他不太适合插话。
好在，卡伦维尔也担心到底是不是颜清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他出声询问道：“是阿清那边有什么变故吗？”
这次的问话不像先前那样被人快速的回答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卡伦维尔眉心越拧越紧，就连一旁的程寄阳都快要忍不住再问一遍的时候，艾薇?琼斯终于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阿清刚才心脏病发作了。”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落下，在场俩人的脸色皆是一变。
程寄阳脸色出奇的难看，他甚至想现在就调头将车开去医院。
卡伦维尔示意程寄阳冷静，而后他开口询问道：“阿清现在怎么样？”
艾薇?琼斯也不卖关子，她将情况简单的跟卡伦维尔他们说了一遍。
末了，她才暴露给卡伦维尔打电话的目的。
“……所以，我需要你们和我一起回一趟研究院。”
卡伦维尔几乎没有半分犹豫就同意了。
艾薇?琼斯早就猜到了自己把消息告诉卡伦维尔之后这个肯定会同意，对此也不意外。
她说了个回去的时间点后就准备挂断电话，但又像想起了什么，艾薇?琼斯垂了下眼睫。
她捏紧了手里的电话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才重新开了口：“程寄阳那边，还是你去说吧。”
程寄阳这人的存在，在艾薇?琼斯心里，依旧是一根刺。
每每看到他，艾薇?琼斯就会想到曾经替他去死的颜清。
好在，阿清现在回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艾薇?琼斯现在对待程寄阳还能勉强维持一下平和的原因。
而卡伦维尔听见艾薇?琼斯这番话之后，他偏头看了眼一旁的程寄阳后道：“他就在我旁边，已经知道了。”
闻言，艾薇?琼斯冷冰冰道：“他知道了就行。”
旋即就想要将电话给挂断。
卡伦维尔突然开口：“阿清若是还记得从前，恐怕是不想看到你们闹的太过僵硬。”
这番劝和的话由卡伦维尔说出口显得过分的违和了。
他的性格高傲冷漠，若是放在往常，应该是会很乐意看这俩人掐起来的。
是以，连旁边的程寄阳都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卡伦维尔说完这话以后却是闭上了眼睛养神，手边原本显示通讯中的电话早已挂断。
程寄阳默然了一瞬，他敛去了眼底的神色，继续开车……
艾薇?琼斯看着黑屏了的手机有些出神。
卡伦维尔说的话她不是没有听进去，如果没有当初阿清替程寄阳赴死的意外在，她们之间或许还是会因为一些事情看互相不顺眼，但却是不会有现在这么的僵持。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这些说再多也是无益的，哪怕阿清现在已经回来了，也无法改变当初所发生的那件事情。
艾薇?琼斯将一切情绪收敛好，她待会还得去颜清的病房为她做检查，顺道再跟颜清说一下她要离开医院几天。
至于之前想的要将阿清带回研究院的这个想法，艾薇?琼斯也没有忘记。
只是一来阿清如今的身体情况不太适合奔波，二来心脏源还没有取过来。
她这次回去刚好可以将研究院那边也安排一下，等一切准备妥当再让阿清来研究院。
将一切都捋清楚以后，艾薇?琼斯正正好走到了颜清的病房门口。
她敲了下门，得到进的准许后才推门而入。
病房里，颜清已经苏醒，苏宴绥在颜清的要求下给她讲了她方才所发生的情况。
如今看到艾薇?琼斯推门而入，颜清笑意盈盈看向她。
“艾薇姐姐，你又救了我一次。”
闻言，艾薇?琼斯神色有些恍惚，面前少女的面容慢慢被另一张脸给替代。
那人眉眼带笑，嗓音难得透出几分戏谑：“艾薇，多谢你救了我。”
那时研究院想从众多的实验体中挑选一个进行另外一项实验。
而被选中的人，是颜清。
在初初听到消息的时候，艾薇?琼斯心底就升腾起了一个想法。
不可以让颜清去。
那个实验是建立在当初的零度计划之上的一个实验，实验的过程远比零度计划还要残忍。
不过好在，后面在艾薇?琼斯及卡伦维尔几人的干扰下。
那个计划只是刚刚有实施的苗头，就被迫暂停了。
在计划暂停以后，艾薇?琼斯满是欣喜，特别是在颜清脱口而出她救了她时，艾薇?琼斯内心其实还是有一些小得意在的。
但后面在没有那人的几年里，艾薇?琼斯怕将那人忘记，便一次次去回忆与那人相关的所有事情。
在回忆中，许多事情都被她细致的找到了当初事情发生之时，她所没有注意到的细枝末节。
正如那次让她感到得意的计划破坏。
乍一看确实是她和卡伦维尔等人的功劳，但细细去扒以后就会发现，如果当时她没有联合卡伦维尔他们去破坏那个计划，颜清也是另有打算的。
简而言之便是，没有他们，颜清也可以将事情给摆平，他们所做的那些，在其中所占据的地位才是无足轻重的。
是以，在艾薇?琼斯亲眼目睹颜清的死亡以后，她曾经幻想过，会不会代替程寄阳去赴死的阿清并没有死。
这一切的一切，会不会都是在阿清计划之中的假死。
阿清心思那么的缜密，怎么可能真的会死呢。
然而，纵使再怎么不敢相信，艾薇?琼斯也不得不去面对现实。
那一局，从阿清决心保住程寄阳开始，无论走哪一步都是死局……
万幸，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当初没能救阿清，如今却是有这个机会。
艾薇?琼斯抬眼看着颜清的眼睛，认真道：“以后一定会好的。”
闻言，颜清眸光闪烁了一下，面上她却是满脸的感动。
而一旁原本还有些诧异地看着刚离开没多久，就去而复返的艾薇?琼斯，在听到那句话以后，苏宴绥脸上的惊讶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若有所思。
艾薇?琼斯这话，难道是找到了另一个能够让清清好起来的办法不成。
只是不等苏宴绥开口询问，她就听见艾薇?琼斯再次开了口：“我要离开医院几天，这段时间阿清有什么需都可以找我的助手 她也什么都会。”
闻言，颜清猛然抬头：“艾薇姐姐要去哪里？”
艾薇?琼斯听出了颜清语气里的紧张，她安慰道：“我回之前的医院取点东西，不用很久，三天左右就会回来。”
颜清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放松了点，她乖巧道：“我等艾薇姐姐回来。”
无人得知，她放在被子下的手骨节已然攥的发白。
艾薇?琼斯见颜清情绪没有太过激动这才松了口气，然而在松完那一口气以后，紧随而来的便是一阵失落情绪。
她还以为阿清会离不开她，或者是会多询问两句。
不过很快，艾薇?琼斯又开始给自己打气，没关系，阿清都说会等她回来了。
更何况阿清如今身体情况还不稳定，等一切事情彻底了解以后，再去慢慢重新开始。
届时，她再让阿清对她多一些在意。
思及此 艾薇?琼斯神色慢慢柔和了些，她全然没有注意到颜清神色的异样。
后面，艾薇?琼斯本想在坐上离开的航班前再多与颜清说几句话的，但颜清脸色明显有了点疲惫。
艾薇?琼斯拧了了眉头，在心底责备起了自己的粗心。
明明阿清才刚刚从发病中缓过来一点，是应该好好休息的时候，自己却还在这里打扰她休息。
等她回来将阿清治好之后再闲下来慢慢增加感情吧。
这么想着，艾薇?琼斯起身，以还有一些工作需要跟她的助手交接一下为由离开了病房。
临走时，艾薇?琼斯深深地看了苏宴绥一眼，有些话还没跟苏宴绥交代好，而这些都是不太适合在阿清面前说的。
希望苏宴绥能够懂她的意思出来。
出去病房以后，艾薇?琼斯在颜清病房的门口等待了一会，苏宴绥才从里面走出来。
他朝艾薇?琼斯颔首，客气而不失礼貌，像是先前艾薇?琼斯因为心脏源的事情和他发生的争执没有存在一般。
“艾薇医生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艾薇?琼斯神色比起在病房时冷漠了不少，语气也是冷冰冰的：“我不是来问你心脏源的事情。”
苏宴绥点头：“我知道。”
“我离开的这几天，阿清这边你多留意一点。”
艾薇?琼斯顿了下，和苏宴绥吐露了一点她到底是去干什么。
“有一种特效药，可能对阿清有用。”
苏宴绥的眸光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
“什么特效药?”
艾薇?琼斯言简意赅：“研究院里研制出来的。”
见她说完这句话之后苏宴绥还是拧起了眉，艾薇?琼斯知道他在顾虑着什么。
她补充了一句：“没有副作用。”
闻言，苏宴绥这才稍稍放松了点，而后是一层疑虑浮了上来。
既然有特效药，那为什么之前不给清清用。
看出了苏宴绥的疑惑，艾薇?琼斯就是一声冷笑，她毫不客气道：“之前是没想到你们这么废物，这才没拿出来。”
实际上这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则是，艾薇?琼斯觉得，这东西哪怕是用他们自己血泪研究出来的 ，依旧是肮脏的。
阿清既然已经忘记了所有，这些最好也不要出现在阿清的面前。
而现在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虽然不一定会用上，但还是得先把东西拿过来作为一个保障。
苏宴绥自然不知道艾薇?琼斯心里的想法，他在意的只有那特效药的功效如何。
他默了下，还是怀揣着微弱的希冀问道：“有了特效药，阿清是不是就不需要心脏源了。”
艾薇?琼斯瞥了他一眼：“你在想什么，那只是能够延缓时间而已，并不是完全可以治愈的，更何况你应该也清楚，阿清这是先天性心脏病……”
苏宴绥眼底希冀的光慢慢淡了下去，他确实是清楚的，只是人总是会抱着幻想以及侥幸罢了，他也不能幸免。
艾薇?琼斯像是瞧出了他的想法，她眸色微深，想起了从前的自己，在阿清离开的那段时间，也是同苏宴绥一般，总期待着奇迹发生。
不过，不同的是她已经遇到了奇迹，让她得以重新跟阿清相见。
而她相信，苏宴绥也能遇到那个奇迹，就是没有奇迹，她也会去创造那个奇迹。
不为别的，苏宴绥想要救的人，也是她想要救的人。
是以，后面艾薇?琼斯看苏宴绥的眼神虽然依旧冷漠，但比起刚才少了些讥讽。
她难得郑重道：“我离开的这几天，麻烦多关注阿清的情况，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联系我。”
等她从研究院回来，阿清就可以好了。
不过这后半句话艾薇?琼斯没有跟苏宴绥说，她只想等万无一失以后，再去说。
苏宴绥点头，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疑问的：“一个来回两天的时间应该是够的。”
更深的含义则是在说三天时间太长。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艾薇?琼斯的助手一个人看着清清的。
如果时间能缩短，还是尽量缩短。
艾薇?琼斯顿了下，如果单纯只是去研究院取特效药，时间赶的紧一些，一天半的时间就能赶的回来。
然而，她此行的目的可不仅仅只是取特效药。
就连对颜清说的三天左右的时间，也是在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发展下去，才能回的来，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太顺利，时间还要往后移。
而这些，艾薇?琼斯都不可能去跟苏宴绥解释，她只是淡声道：“特效药管控严格，取出来需要通过层层审核。”
听见这话，苏宴绥不再开口询问，研究院这种地方，管控确实严格。
艾薇?琼斯又跟苏宴绥叮嘱了些在病房里没说的注意事项以后，两人这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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