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里不是说话之地。”钟肆望了一眼里间,微躬身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温声道:“公子,小姐,还请入内。”
钟少君兄妹不明其意,难不成里间就是说话之地?
只不过是一间天字号房,这里间也不见得就安全了吧。
即使如此想,钟少君兄妹不明钟肆其意,钟肆都这样说了,两人也没有犹豫,一前一后便朝里间走去。
钟少君站定,他见钟肆跟了过来,用眼神询问钟肆,这里可以了吗?
钟肆看懂了钟少君眼神里的意思,他摇了摇头,走至里间柜子前,伸手打开柜子,移开饰品书籍,内壁取下一块本板,伸手摆弄。
咯吱声响起。
柜子左侧墙壁出现了一道门,一道开着的门。
柜子里面有机关,墙内有乾坤。
“公子,小姐,请。”
不足为奇,不足为怪。钟肆经营正兴客栈二十多年,他是钟柏的暗棋,这正兴各栈自是有好好建制,自是设有机关。
钟少君有些诧异,这还真巧,他所居住的天字五号房里有机关,内有乾坤。
三人进了内道,内道里有灯火,灯火微暗。往内而行,走了十来步,便是下梯而行,这楼梯比外间楼梯长,长不止一点。
钟少君猜测,这应该是入了地下,地下里有乾坤。
果不其然,前方灯光越来越密,密道里越来越亮,可见前方有密室,密室里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密室不大,可也不是很小,足有八十来平。
桌椅,生活所需品皆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密室可住人。
“公子,小姐,还请坐。”
钟肆待钟少君兄妹坐下,他升炉火煮水泡茶。
“公子,小姐是不是很好奇?”钟肆见钟少琴眸眼环顾,他微笑道:“这里才是正兴客栈的主心脏。当年这样建造还是家主亲手画的图。”
“说这里是客栈的主心脏,一点不夸张,客栈里天字号号间皆有密道连接到这里。”
怪不得,怪不得,还以为是巧合。
钟肆话音微顿,接着说道:“这里还可以通向外面。”
“外面?”钟少君不懂。
“对,外面,从这大兴街可往北街和南街。”
“这个密室除了钟叔,”钟少君看向正在泡茶杯的钟肆,“还有哪些人知晓?”
“酒楼、布行……当铺、赌坊、钱庄,我们所经营的八大行业各个店铺的掌柜的皆是暗棋,他们都可走暗道来这里与老奴共事。”
钟少君点头。
茶水煮沸,钟肆提壶斟茶。
“公子,小姐,请用茶水。”
钟肆放下茶壶,他又讲了起来,一个时辰后,钟少君兄妹对他父亲钟柏在大兴城所布的暗棋所做所为有了一些了解。
钟少君想要扳倒钟松父子,夺回属于他们大房的家业,掌控钟家,这是他不可缺少的一股强大力量。
“公子,小姐,你们这次前来家主可有何指示?”
“钟叔……”钟少君眸眼微有湿润,欲言又止。
钟肆心头一跳,他有不好预感,那小姐已是梨花带雨了。
钟少君话不言明,钟肆自是不敢乱问。
“父亲,他已经去了。”话完,钟少君已是泪流满面。
……
好有一时,钟肆才知家主钟柏因何而逝,他愤而拍桌,怒骂道:“好你个钟松,竟是如此毒心,囚禁亲生父亲,毒害兄嫂,看我不将你千刀万剐。”
钟肆这一拍桌子,那茶碗振飞,茶水四溅。
“还请公子,小姐原谅老奴不敬之罪。”钟肆站了起来,弯腰行礼。
“钟叔大义,我又怎会责怪。”
—
“挡我者死。”
赵春水足点山石高高跃起,斩雷剑朝邓飞砍去。
剑气凌寒,光影闪烁。
邓飞见此,不躲不避,手中折扇一收,扇子朝前一指,迎向赵春水砍下的斩雷剑。
砰的一声。
斩雷剑即将砍在折扇上时,邓飞脚步一移,手腕一动瞬间变招,手中折扇点向斩雷剑剑身上。
赵春水人在空中,剑招已老,来不及变招,折扇点中了斩雷剑。
虎口一麻,赵春水暗道一声不好,斩雷剑差点脱手。
剑未脱手,剑的走势却变了方向,带着还未着地的赵春水飞了出去,剑点山石,脚不沾地,趁势而去。
内家高手。
念头才起,就觉白影离她不足一丈远。
轻功了得,看来还真是走不掉了。
面对一个轻功了得的内家高手,赵春水本觉得她不敌,何况她还背着昏迷不醒的苏谨言。
虽是隔着衣服与苏谨言相贴,赵春水可感苏谨言的体温,那紧贴之处衣服已湿透,赵春水此时大汗淋漓。
她忽而立住,回身便是一剑。
赵春水不想逃了,今天她若战死,总要拉过垫背的。
邓超元领着众人追了上来。
“姑娘,大可不必。”邓飞见赵春水手中剑刺向他,他侧身躲过,脚点地跃起,嘻嘻笑道:“为了身外之物,以命相搏。”
赵春水不语,银牙一咬,人往前去,手中剑去势不变。
斩雷剑刺向匆匆赶来的邓超元,趁其立足不稳,取其狗命。
邓超元没有想到往前逃走的赵春水杀了个回马枪,回头就是一剑,这一剑刺的是邓飞,邓飞躲过,剑刺向了他。
非是大意,这一切只是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匆匆而来,邓超元来不及出剑格挡。
我命休矣。
邓超元闭上了双眼,额头大汗淋漓。
“哧”的一声,还有闷哼一声。
剑刺中了人。
“姑娘,这可有点不友好。”
邓超元心慌慌,他听到邓飞说话,摸了一下胸口,他睁开了双眼。
前方一丈远处,赵春水背着苏谨言而立,而她的对面一丈远处站着邓飞。
两人相立而视。
赵春水手中的斩雷剑在滴血。
没事,我没事。
邓超元手摸着胸口又惊又喜,手心冒汗,腿打哆嗦。
干了这些年,与胡军交手多次,也没有刚才那样让他觉得惊魂,感到害怕。
命悬一线的感觉实在是不好。
怎么回事?剑在滴血,她刺中了谁?
“嗤拉。”邓飞撕破衣袖,撕下一条白布,不慌不忙的绑在他的左手臂上。
邓超元此时才意识到,那剑尖正在滴的血是谁的血。
他一惊。
怎么可能,这姑娘到底是谁,她竟能刺中云中飘邓飞。
邓超元回过神来,二话不说,提剑朝前刺去。
他得抢得先机,趁赵春水没回头时,先下手为强。
干这个行当,他还没对人下过狠手呢,这是遇到硬点子了,得来点狠的,才能拿下对方。
剑刺向的是苏谨言的心脏。
赵春水这一剑若是躲不开,很可能就是一剑两尸。
别说躲开,赵春水似无发觉身后有剑刺向苏谨言和她,赵春水站着一动不动。
“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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