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浩拨通了那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在牙山市的总务经理黄善弘的电话。
“黄经理，是我，建浩。”
“哦，建浩！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如何？对了，我可不是导演，只是个经理。”
“你还在做经理啊？我猜公司可能没太看到你的付出。你一直那么努力。”
“唉，公司现在财务状况不太好，提拔的事也就搁置了。”
“至少你的工资没拖欠吧？”
“最后一月的工资还没发呢。不过好在公司派了些人去处理，但mulpasaneop那边真的麻烦。”
“情况那么糟糕吗？”
“mulpasaneop已经三个月没给员工发工资了，有些员工都告他们了。”
“这……真是麻烦。”
“看你现在似乎混得不错，建浩。有没有适合我的职位？”
“哈哈，我也就是混日子。”
“我这段时间过得真的很艰难。”
“你今天有空吗？今天是周五，想不想和我一起去斗井镇喝个啤酒？”
“今天？你不是不住这边了吗？你要来天安？”
“当然，去陪你喝一杯。我想见见你。”
“真的吗？哈哈，太好了。那晚上七点见。”
时隔许久，建浩再次驾驶他的路虎前往天安。心情，复杂难言。
“记得当年去YS tech面试，就是走这条路。那时候我还在一家天然气公司。一晃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建浩回想起当年，开着那辆破旧的汽车，一路唱着《波西米亚狂想曲》。此刻，他又不由自主地哼起那首歌。
“这是现实的生活吗？还是只是一场梦？
陷入困境，无处可逃。”
“那时候唱这首歌，不知流了多少泪。唉，这些年，我为了钱吃了多少苦。”
建浩对比着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
“现在手头有两套公寓，一套给父母，一套自己住，加起来值15亿韩元。银行账户里还有15亿现金，股票也值个30亿。我开的Gh development公司，注册资金9亿，公司电话费都花了5亿。更别说还给中国的合资企业投了15亿。总资产加起来，得有359亿韩元了。可怎么还是觉得心里空空的。”
建浩将车停在斗井站，与黄总务经理碰头后，两人一同前往居酒屋。
“其实不用来这种高档地方。找个炸鸡店，边吃边喝不是更自在。”
“不，今天我想请你喝个好的。”
建浩点了比目鱼生鱼片和炸虾。在黄总务经理的建议下，他们又点了青河酒。
“这酒可不便宜。”
“贵就贵点，今天咱们好好享受。”
建浩将生鱼片推到黄总务经理面前。几杯青河酒下肚，黄总务经理掏出了香烟。
“这里能抽烟吗？”
他四下看了看，见店里无人抽烟，便又把烟放回夹克口袋。
“再来一瓶青河吧。”
建浩又点了一瓶。
回想起在YS tech的那段日子，公司的运营状况确实出色，每天都过得充实而满足。
“那时候的确很美好啊。”黄总务经理感慨道。
“是啊，那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出去聚餐，畅谈未来。现在大家都埋头于工作，少了那份轻松与欢乐。”
“朴英植总裁现在恐怕很难找到解决公司困境的办法了。他过得怎么样？我记得他脾气虽然有些火爆，但确实很关心员工。”
“总裁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似乎失去了自信。mulpasaneop是他姐夫的公司，如今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YS tech本应该让客户群体更加多样化，而不是过度依赖mulpasaneop这一个客户。”
“话虽如此，实际操作起来却并不容易。要拓展客户，确实需要广泛的人脉。”
“对了，会计组的金经理呢？她过得如何？我记得她那时候刚生了孩子，现在应该长大不少了吧。”
“她已经不在公司了。”黄总务经理叹息道。
“为什么？”我惊讶地问。
“那些债权人跑到公司来对她大喊大叫，她实在受不了那种压力。她丈夫就让她辞了职。”
“那她后来找到新工作了吗？”
“我听说她现在在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工作。”
“YS tech还是跟以前那家税务会计师事务所合作吗？就是税务局对面的那家。”
“还在合作。不过，我听说我们公司还欠着他们不少钱呢。”
那天，黄总务经理喝得有些多，已经是第三瓶了。
“你还好吧？车子是自己开过来的吗？”我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我还能开。我清楚哪些地方警察会设卡查酒驾。”
“我觉得你还是找个代驾比较安全。”
“真的没事。来，再给你倒点酒。”
“我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我摆手拒绝。
“再喝点，你这才一瓶呢。”他坚持道。
“对了，你知道哪家会计师事务所一直跟mulpasaneop合作吗？”我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这个我不清楚。我对mulpasaneop了解不多，身边也没有在那里工作的人。哦，对了，我好像在总裁办公室看到过mulpasaneop的财务报表，应该可以通过那些报表找到会计师事务所的名字。”他回忆道。
我本来想问出会计师事务所的名字，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我之前因为金钱问题给YS tech的总裁朴英植带来了麻烦，我不想再做出任何可能让自己显得可疑的事情。
“mulpasaneop现在应该已经裁了不少员工吧？我记得他们的工厂规模不小。”我转换了话题。
“是啊，他们的工厂确实很大。以前员工有三百多人，现在只剩下一半了。”他叹息道。
“你之前说他们好几个月都发不出工资，是吗？”
“是的。不过mulpasaneop还在给我们公司支付货款，总裁也跟他们说了，如果不付款，我们就不会继续供货。没有我们的产品，他们的工厂就得停工。”他解释道。
我拉近椅子，凑近黄总务经理，低声问道：“我听说mulpasaneop的总裁和他儿子关系不太好，是真的吗？”
“是真的。他们在公司经营上意见不合。他儿子解雇了几个对总裁忠诚的员工，还擅自把业务拓展到中国，结果赔了不少钱。”他低声回答。
“那他们在中国的业务怎么样了？”我好奇地问。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他摇了摇头。
“真是可惜啊，mulpasaneop本来是一家很有潜力的1.5级供应商。”我感叹道。
“是啊，的确很可惜。”他附和道。
首先，那些直接向现代、三星等大型企业供应产品的公司被称为一级供应商。紧接着，为一级供应商提供产品的企业则是二级供应商，以此类推，向二级供应商供货的便是三级供应商。
举个例子，当mb旗下的dAS公司为现代汽车提供产品时，dAS公司便成为了一级供应商。任何为dAS公司提供产品的公司，自然就是二级供应商了。一级供应商通常是拥有雄厚资金和技术实力的大公司，其中不少企业的销售总额甚至达到了惊人的1万亿韩元。
“所以，mulpasaneop正因为资金问题而面临破产的困境。”我推测道。
“确实如此。但这并不意味着一级供应商没有将产品供应给mulpasaneop这样的公司。”黄总务经理补充道。
“为了在中国再建一家工厂，他们可能已经将韩国的主工厂作为抵押了。”我进一步猜测。
“情况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我听说他们甚至还从韩国信用担保基金那里借了不少钱。”黄总务经理透露道。
“mulpasaneop的总裁这些天还在正常上班吗？”我好奇地问。
“你对我的期望太高了。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们总裁是否上班呢？我又没在那里工作。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对mulpasaneop这么感兴趣？是打算去那里找工作吗？别傻了，市面上还有很多比那家公司好得多的企业呢。”黄总务经理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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