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马车轮子“咕噜噜”地往王文卓府上行去。
就在临近之地,沿街已站满了各色的人,熙熙攘攘地说个没完。
仿佛想让黑城的民众都晓得,马车之上的人就是苏将军和滕将军的儿子和儿媳,今日就要住到王府来。
这样一来,便能趁机借着苏达和滕菁华的势,使王文卓在黑城的地位水涨船高。
可这一切,无形之中给苏珩和许知意平添了不少压力。
此时,外面的日头晒得人刺眼极了,许知意撩起了帘子,匆匆一瞥就放下。
回首对苏珩说:“阵仗还挺大的。”
苏珩也跟着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她手中翻开的书上,失笑。
“你一路上只顾着看书,都没和我说几句话,我还以为你一点也不害怕。只是现在反倒寻我说话,该不会是害怕了,想要夫君抱抱?”
许知意闻言笑了笑,忍不住掐了一下苏珩的手臂:“我只是在提前熟悉而已,住进王府可不能露馅了。”
说着说着,又戳了戳他的肩膀,阴阳怪气地提醒:“我们还是闹掰的状态,你撒开一点,靠我太近了……”
苏珩:“………”
马车又行驶了一小段距离,终于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
外面的喧闹声似乎也安静了不少。
下一刻,某个高亢的声音却突然传了进来:“侯爷和夫人到了!”
这么快就到了?
这就是王文卓的府邸。
四周依旧围着一众看热闹的百姓,哪怕他们翘首以盼,也暂时看不出个所以然。
前两日苏珩要住到王府的消息几乎整个黑城都知道了。
甚至连许知意技高一筹,艳压黑城才女王柠柠的事迹也被传得满城风雨。
因此一众人想要一睹许知意的真容,以此判断传言是否确切。
而里头围观之人,自然也有痴情儿郎冯宸安。
他今日偷偷摸摸来此的目的,自是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让他心爱的女人下不来台。
这口气,王柠柠能忍,他绝对不能忍!
此时,王府的正门也站着一大群人。
为首的男子穿着一身锦缎灰衣,身材高大,脊背挺直,面容虽算不上儒雅,但尚及端正。
而在他身旁的妇人温柔端庄,极有风情。
少女则娇羞伶俐,打扮如万千繁花,灿若春晓,一副明艳又高贵的模样。
这便是王文卓,以及他的夫人沈香莲和女儿王柠柠。
百姓们见此情形,无不窃窃私语,声音自然一浪盖一浪,断断续续地传入众人的耳中。
“———王大小姐长得果真貌美极了,就是不知马车里的侯爷夫人生得怎么样?”
“———且不说侯爷夫人长得如何,光是才艺就吊打王大小姐!”
“———王大小姐若不是有高贵的出身,你以为她能稳坐才女的位置?有一次我碰巧撞见她训斥仆人,那话语,那姿态简直和现在判若两人,平日里一副好形象怕不是端着的。再说这些黑城的官员子女,有哪个不是嚣张跋扈,横行霸道,也就看看行了……”
这人越说下去声音就越小,似是怕被有心之人追究些什么口舌之祸。
王柠柠听着这些拉踩她的议论,藏在袖子里的一双手紧了又紧。却见身旁的沈香莲依旧端庄得体,只能将不悦的心思尽数摒弃。
马车帘子隔绝了外头那些好奇的目光,暂时并未打扰到里面心如明镜的二人。
苏珩默了片刻,目光落在许知意手中的书上,瞅了两眼,而后修长的指尖敲了敲书页,笑道。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果真应景。”
刚说完,倾身在她脸上印上一吻,随后捡起丢在马车上的一个小玩意:“我先下去了,今晚记得给我留窗。”
许知意摸了一下被亲的脸颊,随后扯了扯苏珩的衣袖,也亲了一口他的脸:“我先想想要不要留……”
苏珩只是笑着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没再说话,一手拂开车帘,纵身跃下。
黑压压的人群中,蓦然多出了个白衣身影。
只听有人高唤:“苏小侯爷!”
这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渐渐把目光移了过来。
男子伫立在日头之下,穿着一件月白色绣云纹窄身锦衣,风华满身却又有几分清冷。
只见他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把玩着一个罐装物体。垂下的桃花长眸似笑非笑,让人有几分摸不透他的心思。
虽然看起来像是女子的玩意,但偏偏在他手中,又不由得令人浮想联翩。
王柠柠自苏珩下了马车后,立刻羞红了脸,双手不自觉地攀扯着沈香莲的手臂。
喃喃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很快就会是我的囊中之物……”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于炙热,男子突然望了过来,幽深如山谷的眸子微微一闪,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随后见他长腿一迈,果断往她的方向走来。
下一刻,苏珩嘴唇一勾,面上浮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淡如清风的嗓音缓缓传来:“送你。”
刚说完,手中的玩意利落地抛到王柠柠的手中。
王柠柠摊开掌心一看,原来是一盒香膏。 男子送女子香膏,意味着些什么,不言而喻。
“谢……苏……苏珩哥哥,你怎么会知道我用习惯这个味道?”
王柠柠双手捧住,捂在胸口前,脸红扑扑的,俨然已经痴迷了。
苏珩扫了面前几人一眼,微微一笑:“有什么事能瞒得了我?”
随后看向王文卓:“劳烦王大人带路。”
王文卓瞥了一眼马车,装作为难地开口:“可是夫人……夫人还在马车上,小侯爷不等等吗?”
“等她?”下一刻,苏珩面上的笑意转瞬即逝,“王大人是在跟我开玩笑?难道前两日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王柠柠大惊,垂首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香膏,心里甜得发腻。
半晌才凑近王文卓的身旁,悄悄地跟他咬耳朵:“父亲,按今日的情形来看,二人早就闹掰了,何不趁此机会……”
王文卓看了一眼王柠柠手中的东西,思索了片刻,随即面上浮现一抹促狭的笑意,摆了摆手:“是我考虑不周了,小侯爷请。”
随后又吩咐身旁的沈香莲:“你就留在这里,替我接待侯爷夫人,莫要在百姓面前失了王府的礼仪规矩。”
顿了顿,又看向王柠柠:“柠柠跟我一起。”
早在王府正门的沈香莲见王文卓就这么离开,留她一个人应付从汴都来的庶女,心里有几分不满。
因着先前沈府一事,早就对许知意没什么好感。
她可是沈芸的姑姑,眼见娘家因这个小丫头片子的事落了个不好的下场。又见自己的女儿王柠柠被她压了一头,心里更是愤恨。
结果眼下她竟然连马车也不下,怕不是要让她卑躬屈膝,三催四请才肯下!
既然许知意不想下,何不借题发挥,好让众人都看清楚这个从汴都来的庶女有多上不得厅堂。
多番思索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连忙摆了摆手,吩咐身旁的花嬷嬷上前催促。
花嬷嬷极有眼力见地踱至马车前,弯了弯腰,一副恭敬的姿态:“王府到了,还请夫人下马车!”
秋橘见王府正门口这副架势,心里有些不安。
尤其是侯爷,怎么又奇奇怪怪了?
一会儿和夫人如胶似漆,一会儿又形同陌路,她有些捉摸不定。
只得推了推身旁站着的张敬,问:“夫人都还没下马车,侯爷怎么就自己走了?”
张敬从怀里掏了包蜜饯,递到秋橘手里,指着自己的脑袋,打趣道:“有空多补补脑子。”
秋橘对上的虽是一张笑脸,但话语却让她十分无语。
甚至有些想开口骂他,可是又舍不得手里头的蜜饯。
忍了忍,最后还是决定把蜜饯揣进怀里,而后没好气地踢了张敬一脚:“我脑子哪里不好了?我只不过是好奇罢了。侯爷走了,谁护着夫人?”
“年纪轻轻不仅脑子不好,连眼神也不好了,可该怎么办?”张敬纹丝不动地双手抱胸,懒洋洋地站直了身子后甩了甩马尾,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那么大一个帅气又强壮的哥哥站在你面前,你看不见?”
秋橘闻言,目瞪口呆地看向张敬,有些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喃喃道:“有这样形容自己的吗?帅气又高大?”
她连连“啧”了几声后摇头:“我看也不像啊。”
一旁的张敬听到此话眉头微拧,摊开手掌往前递:“把蜜饯还我。”
他怎么就不是帅气又高大的美男子了?也就比侯爷差了那么一点点……
秋橘瞥了一眼身前的手,连忙笑了笑,把怀里的蜜饯藏得更深。
又见花嬷嬷一直立在马车前,甚是碍眼。
只得连忙走到马车旁撩开帘子,想着开口提醒。
却见许知意早已收起手中的书,斜倚在马车壁,神情淡定地在想些什么事情。
仿佛一点也没留意到外面的情况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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