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八八回 武王亲自驾临魏营
西魏王李密御驾亲征,带着大帅秦琼、军师徐懋功、程咬金等人离开兴洛城,带了八万精兵,直奔东岭关。不是三十万吗?三十万是总兵马,你不能全带着呀。另外,武王杨芳那边号称三十万,大家一分析,也没那么多。大隋哪还有那么多军队了?在中原这一带也消耗不少了。就算他有三十万军队,那得有人守阵头、有人守阵中、有人守阵尾、有人守颍川城、有人守东岭关吧?这一分,一个据点儿不是就分六万吗?那据点儿当中再分阵,那分下去,一个小阵也剩不了多少人呐。另外呢,号称三十万,也没那么多。西魏国瓦岗军这边早已经摸了一个底儿了。虽然不能说是实底儿,但是,大家一分析,武王杨芳这边兵马估摸着准确数字应该在十一二万,他号称三十万。既然十一二万,分布在这么广的一个区域内,像撒芝麻似的。那我们呢?八万精兵,如果集中到一个点去突破,也不算人少。再加上瓦岗军现在气势如虹啊!你看隋朝军队,那都什么气势了?只要把主将打了,隋朝当兵的马上扔刀扔枪,跪地求降啊。那我们的兵呢?以一当十!八万大军要说当八十万用,有点夸口。但起码来说,能够当十六万、二十万用,战斗力翻一倍,大家还是有这个信心的。所以这一次,李密率领八万精兵离开巩义这一带往南走。要是算直线距离,到这东岭关也就是八十公里。八十公里,就算普通行军,有那么两三天也就到了。
一路之上,平安无事。大家敲着鼓、吹着号,浩浩荡荡……这一天就来到了东岭关外。离东岭关有着十二里地,安营扎下大寨。那这座大寨扎得太大了,八万人呐,威风凛凛!
把大寨扎得了。先是瞧了瞧东岭关,秦琼、徐懋功等人陪着李密策马呱嗒了一圈儿,查看查看地形。一看,这东岭关建在大山之间,那是许昌通往洛阳的咽喉要道,旁边群山峻岭,岭上都是烽火台,旌旗猎猎,人家也是严阵以待。
“嗯!”李密点点头,说:“我知道为什么给杨芳杨义臣封为武王了,就说明此人能征惯战呢!原来跟他没处过事儿,今天这么一看,嗯,名不虚传呐。这可是大隋留在江北目前唯一最难啃的骨头。把它啃动了,咱就可以北去洛阳、西伐长安。咱把长安拿下来,陇右站住了,挥师南下,天下可定啊!纵观中国历史,由北往南打,一打一个准儿;由南往北伐,基本上北伐都是失败的。往南打,一马平川,那多好打呀。所以,现在颍川这一带是个硬骨头,是个绊脚石。把这铜旗阵破了,把这颍川一带清扫除了,把那武王杨芳再给解决了,那我们中原可定,大势可成啊!”李密现在可以说是雄心勃勃,势在必得呀。
转了一圈,回归大寨,又把大寨巡逻一圈儿,一看鹿角丫叉,八卦大寨扎得那甭提了!秦琼那是专业的呀,这寨扎得风雨不透,不亚于一座铜旗大阵。三十万大军,你过来攻吧,攻他几天,未必能打进辕门。
“嗯……”李密觉得特别有信心。一算日子,离着观阵还有三天,定好的五月初六日观阵呢。那等一等吧,咱们在此先歇歇兵,然后考察考察地形。
就这么着,在这里过了两天,到了五月初五端阳节这天,突然间有人来报,说:“东岭关关门大开。由打东岭关武王杨芳杨义臣带领着几个亲信正遘奔咱们西魏大营而来呀!人家的报信官也已然报来了。人家武王杨芳想今天在咱们西魏营见一见西魏王李密,商讨一下明天观阵事宜。”
“哦?”李密一听,看看左右,“嘿!”一挑大拇哥,“罢了!这武王杨芳杨义臣果然是一代英雄啊,敢亲身犯险呐!人家邀咱们明天观阵,人家今天亲身来到咱们营中,就带着那么几个从人,什么意思呢?给咱们表明表明态度——我都敢亲身到你们西魏营,看看你西魏王李密明天敢不敢来到我这铜旗阵中。另外呢,表示诚意。我呢,对你们没有什么恶意。哎,你们也把心放到肚子里头,明天我也以礼相待。你们今天要是对我怎么的,那是你们不英雄,让天下耻笑的是你们呐。哎呀……”李密一看,“没想到,这武王杨芳先给咱们来了个下马威呀!大帅、军师,你们看应该如何呢?”
军师徐懋功微微一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啊。既然武王来到咱们大营,咱们要列队热情迎接,要给人一场友好的欢迎仪式。”
“对!”李密说:“咱也不能让人家小看喽!吩咐下去:大开营门,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摆我所有仪仗,迎接武王!”
嚯!这下子热闹了,整座西魏大营锣鼓喧天,“噼哩啪啦!噼哩啪啦……”“滴哩嗒啦……滴哩嗒啦……”说:“吹的什么牌子?”反正是那个时候迎接上宾的牌子。
李密穿戴整齐,头上戴着冲天冠,身上披着日月龙凤袄,一身吉服。带着手下大帅、军师、诸位将领,每个人那都是盔明甲亮,在那甲叶子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被这太阳光这么一照,“唰——唰——唰——”闪着金光。士卒们一个个精神饱满,眼睛全瞪着,而且,挑那个儿高的、身体长得修长的,嘿!就跟现在的天安门国旗班那帅小伙子似的,就找那样的,又精神又帅气,又威武又透着刚阳之气,最好的脸面呢!挑了又挑,选了又选,五百人像刀削斧剁一般整整齐齐跟随李密迎接武王杨芳。
李密一直迎出去三里多地,列开了仪仗队,吹吹打打。
武王杨芳所带人马也来到近前了。
李密一看,原来见过武王杨芳,但是几年不见,哎呦,老多了。
武王杨芳须发皆白了,看这年岁也已然奔七十去了。苍眉朗目,那真如同掰了角的苍龙、掉了牙的猛虎一般,身穿长服,头戴幞头,身穿圆领紫袍,脚蹬乌皮六合靴,连宝剑都没配。按说武王杨芳那应该是元帅打扮,顶盔贯甲。但今天,就像平常出门会老朋友似的。身边带着随从,虽然也都佩带着刀枪,但,也是一身便装,也没有顶盔挂甲的。而且这么一数,也就带了八个随从。另外,后面两个在马上还担了一些礼物。
一看李密在那里列开阵势迎接,“哎呦!哈哈哈哈……”离多远武王杨芳在马上就拱手,“玄邃!别来无恙乎?”
李密坐着逍遥马,有人打着九曲歪把黄罗伞。李密今天,好家伙,跟人家武王这么一比,显得有些尴尬。怎么呢?一看人家武王杨芳就像会一个朋友似的,串门儿来了。李密呢?倒有点像隆重的示威,穿着豪华礼服。但是,这种尴尬也就是一瞬间。随之,李密就告诉自己:我就应该这样!这才叫跟大隋分庭抗礼。我就该给他示示威!所以,李密在马上也笑容可掬:“哎呀……老王爷!久违了,久违了啊!一别数载,您老可好啊?”说着话,命人往前牵马。怎么呢?我是皇帝呀,得给我带马呀。往前带了带马,两个人马打对头之后,李密表示客气,先由打马鞍桥上跳了下来。
这时,人家的随从也过来把老王爷的马牵住,人家先下了马,扶着老王爷武王杨芳也下了马。
“哎呀,玄邃……”
“王驾千岁……”
两人往中间一凑,四只大手是紧紧握住,来回地晃动。好像挺激动的,多少年不见了,老朋友似的。
好像这武王杨芳眼珠都含着泪似的:“玄邃呀,哎呀……你是越活越精神喽。你看看老朽我呀,已然土埋到脖子了。指不定哪天,嗨,我就跟你见不着了……”
“哎呦呦呦呦……老王爷,您这是哪里话呀?您是大隋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啊,大隋全仗着您呐,您可得好好活着,千岁千岁千千岁呀!”
“哦?哈哈哈哈……”
您看,政治人物在一起,逢场作戏呗,谁都知道彼此心里头对对方恨之入骨,恨不能,“噗!噗!”捅对方几刀子。但是,表面上,亲哥哥、密弟弟,这个温馨呐。
李密赶紧地用手做了个请式:“老王爷,专门地给您预备的七宝车呀!请老王爷登车!容密亲自与王爷驾驭!”
“哎呦,那怎么使得?”
“怎么使不得呀?来来来,上车,上车……”
这时,鼓乐班子,“伊利哇……伊利哇……”“咚咚!咚咚咚……”鼓声震天。鞭炮,“噼哩啪啦……噼哩啪啦……”也不知买了多少挂,反正今天全放了。
车辆带着老王爷往西魏营中一走,两旁列立五百年轻的军士,有的手里拿着长矛,用长矛往地下墩,“嗨!嗨!嗨!嗨……”有的呢,拿着盾牌、拿着钢刀,用刀往盾牌上拍,嗨!嗨!嗨!嗨……有的呢,拿着斧子直喊:“威!武!威!武!嗨!嗨……”这也是给武王杨芳示威呢——看看我们的兵势如何,让你检阅检阅。
“嗯!嗯!”武王杨芳坐在车上频频点头,“玄邃呀,不愧是你带领的瓦岗军,驰骋疆场,无人能敌,一个个的都跟小老虎似的呀。哎呀……你是怎么调教的呀?我怎么就调教不出来这么多的精兵呢?”
“哎——老王爷,您过誉了!谁不知道老王爷乃是大隋朝的武王呢!能够赐您个‘武’,就说明老王爷手下之人能征惯战呐!”
“哎呀……咱俩呀,就不要互相吹捧了啊,哈哈哈哈……”
就这么着,李密亲自赶着车把武王杨芳接进了西魏大营。这不算低自己,反倒是显得自己礼贤下士,显得自己心胸开阔。
就这样,把武王杨芳接到了中庭宝帐门口,李密这才扶着武王杨芳由打马车下来,走进中庭宝帐,让武王杨芳上座。
武王杨芳哪肯:“哎呀……我是客人呐,主不离位呀!还是玄邃您坐主位吧!给我搭个座也就是了……”客气一番,坐下了。
李密又给武王杨芳介绍:“这是大帅秦琼、军师徐懋功、程咬金……”
“哦,哦,哦……”武王杨芳连连拱手,对谁都那么客气,对谁都说几句客套话呀。
客气已毕之后,武王杨芳一拍手,手下从人捧来了几件礼物,“玄邃呀,多年没见,没想到咱们在这个地方以这种方式见面了,我欢迎你来呀。看见没?这是颍川的名特产,哎,没什么好东西,我让人呢,采办几盒,给大家捎来了。啊——大家尝尝鲜儿,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别说老头子我吝啬呀……”一句话,大家伙全乐了。
“哎呀……”李密也说:“老王爷,您真是客套啊,我也给老王爷准备了一件礼物!”
“哦?还有我的礼物?”
“来呀!”李密一摆手,有人取出一件玄狐袍呈送到武王面前。玄狐啊,黑狐狸,用黑狐狸皮做的这件大袍子呀,那冬天穿上就跟抱着火炉子似的那么暖和。这整件袍子没有半根杂毛,这毛色儿都往外闪金星啊。
“哎呦喂!哎呀……这么贵重的礼物,老朽怎敢接受呢?”
“哎——老王爷,这是专门给您的,您不要推辞。”
“那我就笑纳了啊。快快快,快收起来,收起来……”仍然很客气。
这样闲话过后,李密就问他:“王驾千岁,咱们不是约好了明天去观阵吗?怎么今天您亲身大驾前来到我营了呢?”
“嗨!这不是多日没见吗?明天观阵那就是公事了。今天,没观阵之前,还是私事儿。我呀,来看看你,远道为客嘛。另外一点呢,我也听说了,前些日子,我让那王国梁给你送信下书,可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向军师行刺,这简直是始料未及呀。把我给气得呀!军师,您虽然宽宏大量。但是,本王军法如山呐!哪能容得此人在我军中啊?本王我下了一道命令,把这王国梁五马分尸、碎尸万段,给军师出气呀!”
哎呦!徐懋功一听,这王爷够狠的呀,王国梁真被他杀了假被他杀了,那谁知道啊?反正人家把这话说到这里了。“哎呀……”军师说:“王驾千岁,您言重了,言重了!那王国梁定是受人唆使,一定不是王驾千岁之意。我早就看破其中小人行径,故此没难为王国梁。老王爷何必授他五马分尸这么残忍的酷刑呢?”
您看,徐懋功也会说话。既点了你:这是小人行径啊!我不管是你的主意,还是你手下谁谁的主意。但是,你们做这事儿,那就不对;又凸显了自己宽宏大量,又凸显了武王杨芳:你太过残忍!
“哎——”武王杨芳说了:“治军必须严呢!慈不带兵嘛。这是我手下人做出错事,我必须如此惩罚他呀。那这么一来呢,我觉得特别对不住玄邃你啊!故此呢,今天我过来,也算是向玄邃、徐军师赔个礼呀!”
两个人说:“言重了!言重了!”
“那么三一来嘛——”武王杨芳这才说到正题啊,“那就是明天何人观阵?我呀,过来询问询问,看看大家还有什么要求,我明天尽量满足啊。”
“好。”李密说:“王驾千岁呀,您真是敞开天窗说亮话,心直口快之人呢。”
“我这人不藏着掖着。”
李密说:“我们明天观阵的人选已然定了:我呢,亲自入东岭关观阵;另外,我家元帅、军师都跟着去;还有某某某、某某某……”李密把这些人名一点,列出一个名单交给了武王杨芳。“王驾千岁,您看看,这些人去观阵,可否?您要觉得多,我还可以减。”
“嗯,嗯,嗯……”武王杨芳拿过来一看,“呃,不多!不多,不多。我还说呢,你们要觉得少啊,还可以添。”
“那既然如此,明天早上巳时,我们入东岭关,您看怎么样?”
“好啊!巳时入东岭关,正好转到晌午。我呀,在这铜旗台上设宴,款待玄邃和众位将军。吃完饭,接着转,再转一转颍川城。这么着,转一天,估摸着到下午酉时吧,你们把整个大阵都看完了。呃,有什么疑问,明天我当场给大家做解释。有这个名单太好了。那本王明天就会按照名单上人数准备款待的饭菜呀,以免怠慢了各位呀!啊——哈哈哈哈……”
武王刚说到这里,旁边有人说话了。“哎,我说王驾千岁呀,你们呐,说话太客气。我叫程咬金呢,我这人说话直来直去。我就想问问王驾千岁:明天我家主公可要进去观阵呢。所谓观阵不打阵,打阵不观阵。你既然敢用铜旗大阵跟我们打赌,这铜旗大阵就一定有它的厉害之处。那万一,我们跟着你一进东岭关,你再把关门一关,发动大阵。我可听说,你那边三十万人呢,我们冲不出来,不让你们把我们这些头儿全给抓住了吗?王驾千岁,你怎样保证明天我家主公平安无事呢?”
武王杨芳一听,“哦,程魔王,那您的意思,我应该怎么保障呢?”
“好说!把你四个儿子先交给我们扣下,做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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