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江浪吐槽，黄子俊摸了摸粘在脸上的络腮胡，开口说道:“谁让你这个家伙这么谨慎，跟了你大半天了，就从来没有落单的时候，我不做伪装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见面。”
“啊！今天你们一直跟在我后面？那我怎么没有察觉到异常？”
江浪有些意外，他确实没有发觉有人跟踪他。
他今天一直没落单，不是发觉有人跟踪，而是当卧底这些年养成的习惯性谨慎。
江浪惊讶过后，立马反应过来，黄子俊刚才可是说出了他的警号？
“黄Sir，你可不是我的上线，是怎么知道我具体情况的？”
当卧底的，最害怕的就是被自己人出卖，而像江浪这种重要卧底，他的资料一般只有他的上线知道。
而一般情况下，也不会随便给他换一个上线，毕竟多一个人知道，江浪就面临多一分危险，而现在黄子俊居然知道他的警号，这不得不让江浪怀疑自己被出卖了。
看江浪怀疑的眼神，和难看的脸色，黄子俊轻笑一声说道:“放心！你的上线郭警司并没有出卖你，我知道你的资料，是我从警察学校调查出来的。”
“黄警司，你勉强也属于我们警队的高层，你私自调查我的资料，这可是坏了我们警队的规矩。”
听黄子俊私自调查自己，江浪神色更加难看。
“江浪，你应该是警校刚毕业就被派去卧底，现在算起来也有六个年头了吧？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现在的警衔怕还是警员吧？”
黄子俊话音落下，江浪的脸彻底黑了，黄子俊猜对了，江浪确实还只是警员，香城警队最低一级。
其实这就是香城警队最不合理的地方，也是当卧底的悲哀。
某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拼命忽悠新人当卧底，有些上级心好，还记得卧底的危险，不管拿没拿到有用的线索，最起码该给的功劳不会少，但是有些上级心狠，你就算拿到有用的情报，也不会记你半点好，只会时不时的给你洗脑，然后让你继续当卧底，就是你想回归警队都不行。
当年的大大就是遇到这么一个操蛋的上级，当了十年卧底，虽然大的情报没收集到，但是小的情报还是不少，他的上线凭大大给的情报，一路立功升职到总督察，而大大当时只是一个高级警员。
这江浪的情况跟大大的情况虽然有些出入，但是从结果看，他的上线也不比大大的上线好多少。
江浪警校毕业之后被分到新界北总区，当时还是新界北重案组组长的郭鑫就把江浪派出去当卧底。
当年郭鑫心厚，一直想要破一个轰动香城的要案，就盯上了当时东南亚最大的军火庄家林海，把江浪派到林海身边当卧底。
可是郭鑫算错了林海这人的谨慎，江浪到了林海那边，根本得不到林海的信任，两三年过去，一点有用的线报都没有。
说实话，见江浪长时间得不到有用的情报，郭鑫几乎都要把江浪这个派出去的卧底给忘了，后来李文斌到新界北总区刑事部任职，郭鑫这才重新跟江浪有了联系。
这两年江浪总算是混出些名堂，已经成为林海身边的心腹，其实收集了不少有用的情报，可是郭鑫这人自私，他把江浪的功劳也给吞了，他自己倒是升了警司，而江浪却啥好处没捞到。
见江浪不说话，黄子俊开口说道:“当年我年轻气盛，一心想干出点成绩给家里人看看，在进入警队后的第二年，我也去大圈帮当过卧底。
只是我比你幸运，我不光有背景，当时还遇到了一个当了十年卧底的前辈，从他那里我了解到当卧底的各种难处，更了解到如果身后没人，当卧底立功再大，那也是给别人做嫁衣。
所以我只当了一年时间不到的卧底，之后就申请调回警队。
江浪，我刚才的话并没有讽刺你或者对你炫耀的意思，而是想告诉你我了解卧底这行的付出和难处。”
“黄长官，这些就先不说了，你就直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江浪问，黄子俊犹豫了一下干脆直接了当的说道:“警务处觉得现在的香城太乱了，军火走私太过猖獗，所以决定打击军火走私集团，林海和尊尼汪都在打击名单之内。
上面要我负责这个案子，所以这次我找你，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和你合作，我想要你为我提供情报。”
听黄子俊这么说，江浪有些疑惑的说道:“黄长官，我现在的上线是换成你了吗？我怎么没收到任何消息？”
“上面老总不光让我负责查军火走私案，那新界北总区副指挥官李文斌总警司也负责这个案子，而你的档案在新界北总区郭鑫警司手里，算起来你应该是李文斌总警司那边的人，而和我却并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今天私下找你合作，我这么说，江浪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黄子俊为了表示诚意，干脆把什么事情都摊开了说。
听了黄子俊的话，江浪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那不知道，我跟黄长官合作有什么好处？”
黄子俊考虑了一下说道:“这个要看江浪你需要什么，如果你需要钱财，那只要你给我提供有价值的情报，我可以按情报价值给你钱。
如果你需要升职加薪什么的，那我可以给你一个保证，只要你能全心全意帮助我把案子破了，那我会想办法把你调回警队，并且让你连升五级，保你一个督察衔。
当然如果之后你愿意跟我，那三年之内，我保你升高级督察衔。”
“那万一我既想要钱又想升职呢？”江浪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那你就只能跟我了，因为只要跟我，以后保你升官发财两不误。”
听黄子俊直接了当这么说，江浪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说道:“黄长官，你知道吗？你刚才说话的口气很像我的上线郭Sir，但是你给我画的饼可没有郭Sir画的大，他可是说了，只要破了军火走私案，那我回警队就是一个总督察衔。”
“江浪，我黄子俊多少也算是香城警队的名人，我的为人怎么样，你应该可以打听出来。
我这人不爱玩虚的，对自家兄弟，更是实打实的有什么说什么。
就算是这次把林海和尊尼汪两个军火走私集团一网打尽，这其中功劳确实不小，但是分功劳的人也不小，能给你一个督察衔，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至于承诺你的高级督察，那还需要我以后为你谋划才行。
江浪，你虽然是卧底，但是也属于我们警队自己人，应该了解我们警队升职都需要什么样的要求。
我可以这么跟你说，光凭军火走私案子的功劳，就算是上面一哥都不敢说给你一个总督察职务。”
这警队自有警队的规矩，可不是有了功劳就可以升职，还需要资历。
黄子俊这些年破获的大案要案可不少，当年破获的东南亚毒王案，那可也是轰动整个东南亚的大案。
可是当时论功行赏的时候，跟黄子俊也没多大关系，更没说给黄子俊升上两级？
所以不管军火走私案之后有多大的功劳，江浪能升督察衔，那都需要黄子俊给他多方谋划才行。
依黄子俊的估计，李文斌那边最多能开出见习督察的条件，什么总督察，要么是江浪胡说，要么就是郭鑫给人画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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