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这张照片!”
那老妇人见姬灵朝她递来一张单人照片，忙接过来查看。
在照片上有一个看上去意气风发的青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老妇人多年前失踪的儿子。
而这张照片，正是她昨晚交给那老水手，今天却无法要回来的那张。
此时她见照片失而复得，不禁用十分感激又万分惊讶的眼神看向姬灵。
“闺女，你是怎么把这张照片要回来的?”老妇人问道，“那卖珍珠的摊主不是都不承认昨天见过我吗？”
“这照片不是要回来的，是我偷回来的。”姬灵吐了吐舌头说道，“我看那家伙不仅骗你钱，还连这么珍贵的照片都不给回你，就随手把这照片顺了回来，还给老奶奶你啦。”
姬灵是诡手的人，最擅长妙手空空偷窃之术，对她来说，从那老水手兜里偷一张照片确实不是难事。
宁耶没想到姬灵竟然会对这老妇人出手相助，他不禁一愣。
而姬灵则回过头，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并笑道。
“你是好人，是守规矩的老实人，自然是对付不了那摊主的。”姬灵浅浅一笑，歪着头看着宁耶，“可我是坏人，我就不用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
我看他不顺眼，就把照片从他那里偷回来咯。”
“还真有你的。”宁耶叹了口气，无话可说。
姬灵见状却得意了，她似笑非笑地朝宁耶看了一眼，轻轻挣了挣被宁耶捏住的手腕说道。
“好啦，既然你已经搞清楚了我想干什么，那么宁大叔你能不能把我的手先放开？当着别人的面，你这么紧紧地捏着我的手可不太好哦。”
宁耶这才想起自己方才一直拽着姬灵的手腕没松开，他脸上顿时一红，急忙放开了手。
然而手掌上还能感觉到姬灵皓腕那滑腻温润的感觉，他的心中不禁一荡，赶紧扭过头去，冷冷地说道，“现在松开你了。你可别怪我追来，因为在我的印象里，你可不像是这么好心的人。”
“哎呀，宁大叔你可别把我对你的那套拿去套别人。”姬灵朝他吐了吐舌头说道，“你可别忘了，你和我是有家仇的。我对付你很大程度就是为了给我师父出气，当然了，顺便也是为了得到迷箱，为了那个位子……
在外人面前我可是善良温柔的好姑娘啊~”
“好姑娘会随便给人飞刀片？会和单羽那种专卖假货的地痞流氓为伍？会去展会捣乱？”
宁耶一听就来气了，“你别说这些都是专门为了针对我才搞的啊？你在认识我之前就和那些坏人搞在一起了，这些事可别赖在我身上。”
“你可别激动。”姬灵耸了耸肩膀说道，“诚然我是懂得偷盗技巧，但是我们也不是什么人都偷的。盗亦有道的规矩我还是懂的。
而且三派的人也不像你所说的那么十恶不赦，我们全都是有正经的主业的。
只是我们这边的人相信，为了维护世界总体运行，必须有适当的暴力和邪恶存在罢了。
比如说起赝品，人人都恨之入骨。可是世界上真古董真书画又有多少？如果没有点山寨货，那么多人想玩赏古玩，他们又去哪里找呢？
又比如今天追债的事，你是觉得萧大哥他们逼迫那对母女做得很过分吧，可是若不是这样，你不知道世界上有多少老赖会借了别人钱后死活不还。
还有像这位老奶奶所遇到的情况，和对方讲道理是根本讲不通的，对那些不讲理的人，只能用同样不讲理的办法对付。
你们那边的人总觉得靠仁义道德就能让世间太平了，这种想法实在太天真。”
“这些不过是你们为了作恶而编出来的借口罢了。”宁耶冷冷地道。
“那假如有一天，你发现你所坚持的正道救不了人的时候，你又会怎样呢？”姬灵反唇相讥。
“稚子初心，百死无悔。仅此而已。”宁耶淡然却无比坚定地说道。
听宁耶斩钉截铁地说出这样的话，姬灵全身上下为之一颤，她没有想到，宁耶的回复竟然会这么简单直白。
姬灵不禁低下头，默默不语了一会。最后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中又是爱慕，又是无奈。
不过，她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转过头看着那老妇人，说道。
“好了好了，现在不矫情明月山盟和三派之间那些恩恩怨怨和价值观冲突了，我们先送这位老太太回家吧。”
那老妇人方才见姬灵和宁耶在一旁不停地斗嘴，听得她一愣一愣的，现在姬灵对她说话，她才回过神来。
宁耶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过于激动，他急忙走了过去，搀扶起那个老妇人，指着不远处的大马路说道。
“老奶奶，我们现在先陪你去大路上打个车，送你回家吧。晚上海风太冷，你方才又被人推了一把，得赶紧回去休息才对。”
那老妇人今晚闹了一场，哭了一场，也是累极了，点了点头跟着宁耶和姬灵就往外走。
宁耶见老妇人神色间依旧带着郁郁之气，想来她必定是失望于招灵之事的无果，便开口道，“老奶奶，听说你的儿子在海上失踪了，你想找个有点道行的人尝试招灵，想看看他究竟是不是……过世了，是吗？
其实这事情不难办，我正好有个朋友就懂这个，若你真的需要有人替你招魂，我就把我的这位朋友介绍给你。保证比那位老水手靠谱。”
“宁先生你说的是寻少爷吧？”姬灵盈盈一笑道，“确实，做这种事没有谁比他更靠谱了。”
听见姬灵提起胡寻，宁耶心中不悦，轻轻哼了一声，故意说道，“我说的是东宗蓝家大小姐，不是寻少爷。寻少爷确实颇有道行，但做这种事还是蓝小姐靠谱。”
那老妇人预感到这对年轻男女再说下去就又要吵了起来，便急忙制止道，“不管怎样，有人能帮我那就好了。唉，要是我早遇到你们两个就好了，也就不至于被那卖珍珠的一通忽悠就上当了。”
“老奶奶你也是关心则乱嘛。”姬灵安慰道，“你是因为太在乎家人了，才会轻信了对方的话。”
“是啊是啊。”老妇人叹息道，“那卖珍珠的也真是的，就是敢忽悠，把那古沉船，珍珠的事说得活灵活现的，我都信了。什么开船的铁皮机器人，什么失踪的船员……”
听见铁皮机器人几个字，宁耶顿时打了个激灵，急忙望向那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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