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瞬间，陈禾就已经有了定论。
与此同时，对面那个女人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
她原本平静的脸上，出现一抹笑容，像是在嘲讽陈禾似的
“你说，我是被指使的替罪羊？你错了吧。
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我放弃自己的未来，去帮别人顶罪的呀。”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我一个人干的。
因为我是反社会人格，我就不喜欢看到别人家庭幸福美满。
你可能不知道，在我过去的几十年护士生涯里面，已经偷换了好多个婴儿了。
哈哈哈哈，我就想看到别人，阴差阳错妻离子散的模样。”
闻言，两个律师和陈禾的表情，都变得震惊了起来。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呀？
律师心里想的是：大姐，本来这件事情就已经很棘手了，你为什么还要自曝罪行啊？
你是不想出去了吗？
陈禾则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如果，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
她是一个惯犯，那她极有可能是被收买的，而并非她之前猜测的，与那个刘芳是有血缘关系或者是朋友。
看来，还得去调查一下。
想到这里，陈禾也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看这个女人的精神状态，估计是盘问不出什么来了。
一切还是交给警方来吧。
他就负责听最后的结果。
至于爸妈的清白，还得去找到那个关键人物才行。
陈禾行动很快，离开警局之后，立马驱车前往市中心医院。
这个地方，已经驾轻就熟，来了许多遍了。
护士一般都是轮值轮岗的，也不一定就在妇产科。
所以还得找个人问一下。
最好能直接定位到这个人，到底在哪。
好在，有钱能使鬼推磨，陈禾一花钱立马就有人告诉他。
刘芳现在正在脑科做护士长。
熬到头了，升级为护士长之后，基本就不会那么累了。
所以她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在休息，得上去看看才行。
抱着来都来了，一定要去找一下的态度，陈禾上了住院部4楼。
这里是脑科，住在这儿的大部分病人，都是一些中老年人。
因为阿兹海默症，或者脑梗塞之类的病就在这里。
上去就是护士站。
有两个年轻的护士，正在前台登记着什么。
陈禾耐心的等她们登记完了之后，才过去询问。
“请问刘芳护士长今天在上班吗？”
两个护士抬头，看到陈禾那张帅气的脸，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
“她在里面，要帮你叫一下吗？”
陈禾点点头，感谢了她们。
“护士长，有人找你！”
年轻的女护士高声，冲着里面喊着。
不消一会儿，就有一个身高偏矮，长了一张方圆脸的中年护士走了出来。
手里还拿着棉签，有些不太耐烦。
“干嘛呀？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位先生要找你。”
刘芳的目光，放到了陈禾身上。
刚要说话，就被他的眉眼之间带着的故人气息，所惊嘴巴张了张，但没出声。
还是陈禾先开口说道：“刘护士长，您几点下班？能耽误您几分钟吗？”
刘芳原本握着的棉签，被她藏在手心里紧紧的扣着。
她不动声色的，把眼底的那些情绪，全都按了下去，然后一脸平静的说。
“可以啊，我6点下班，你能等吗？”
陈禾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五点多钟，到六点也就几十分钟了。
他点点头，在旁边的电梯边上，放置的椅子旁边坐着。
“你去忙，我就在这等你。”
就那样静静等着的陈禾，也没有坐以待毙，开始在手机上咨询律师。
今天带过去的那个律师，已经联系好了，后续的一切事宜。
他想确定的是，如果刘芳打死不认，那他又该采取什么措施，才能让他承认呢？
陈禾不知道的是，就在离他十几米的地方，正在准备擦拭器具的刘芳，双手正在发抖。
一边抖，一边擦拭器具。
甚至最后连棉签都拿不稳，掉落在台面上。
最后，刘芳干脆把棉签，丢到垃圾桶里。
把手放到水龙头下开始清洗，冰冷的水浇在手上传来凉凉的感觉。
让她有些浮躁的心情，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最后，终于可以重新拿起棉签，擦拭器具了。
就在几分钟之间，她完成了剧烈的心情转变。
几十分钟一晃而过。
陈禾再次抬起手表去看时，正好是5:55。
刘芳还有5分钟下班。
他干脆抬起脚站起来，去看医院旁边放置着的医生护士介绍栏上面显示。
刘芳，脑科护士长，工作22年，经验丰富，而且，还曾拿过多次优秀医务工作者的荣誉。
陈禾眼中划过一抹深思，看来人不可貌相。
命运也是有些许弄人。
她和自己父亲母亲之间的三角恋关系，放到今天来看，确实不算什么。
可那是一个很纯真的年代。
如果刘芳本身是一个很偏执的人，那她会做出这种事情，似乎也不会觉得奇怪。
“去哪里聊？我下班了。”
脱下一身白大褂之后的刘芳，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模样。
脸上有岁月的痕迹，眼神中也有一些工作之后的疲惫。
“就在你们医院下面的花园吧。”
二人来到了花园边上，这个点，已经日落西山，没什么人会在花园里面闲逛了。
偶尔会有三三两两的病人，在这边散步。
但并不影响他们谈话。
“刘护士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禾，是陈正和吴翠芳的儿子。”
陈禾直接开门见山，也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他更关心的事情，必须得问出来。
“哦，居然是他们俩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吗？时间过得真快啊。”
刘芳眼中划过一抹怀念，似乎真的在感慨时间过得飞快。
陈哥点点头，然后说道。
“听说刘阿姨在这边工作了20多年了，我出生的时候就在了。”
刘芳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非常淡定。
“是啊，我在这边工作20多年了，再过几年就退休了。”
陈禾眼底划过一丝晦暗，目光紧紧的盯着刘芳而后问道。
“那你有没有为自己做的亏心事，而感到愧疚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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