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现在小小姐估计是回不去了，她外祖家只怕小小姐未必愿意去。所以张妈想着，慕羽是不是住在宾馆了。
“张妈，我现在住在陆家。”
慕羽淡声道，“陆家人对我很好，您放心。”
“小小姐住陆家？”张妈有些欣喜，“陆家二少爷，真的把你接回来了？”
慕羽微微诧异：“您怎么知道是他接我回来的？”
“是我告诉他小小姐还活着的。”
张妈想起当初的事，忍不住叹了口气，“谢俊说，每到清明节和小小姐的忌日，我都会去慕家的墓地拜祭，几乎每次都能碰见陆家二少爷。”
张妈是认得陆家二少爷的，而陆家二少爷对她，竟然也有印象。
最开始，她只是和二少爷行个礼，陆家二少爷也会客气地朝她点点头，并不曾多说什么。
四年来，定期前去拜祭小小姐，仿佛成了二人心照不宣的例行之事。
直到去年有一天，张妈在小小姐忌日那天过去拜祭时，天上下着雨。
远远地有乐声传来。
她走近了，才看到陆家二少爷站在雨中，伫立在小小姐的墓碑前，在吹曲子。
陆家二少爷浑身都湿透了。
那张俊美清冷的脸上神色颇是黯然，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顺着他棱角冷毅的下颌滴落。
就是在那个瞬间，张妈被这个年轻人触动到了。
她知道小小姐生前很喜欢陆家二少爷。
而今，陆家二少爷几年如一日风雨无阻地来拜祭二小姐，是否说明二少爷对小小姐也有情呢？
那天拜祭完小小姐，因为下雨，陆家二少爷坚持开车送她回了家。
张妈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下车时忍不住隐晦地提了一句，小小姐还活着，叫陆家二少爷不要太过感伤。
其实张妈自己也不知道慕羽在哪里，当初谢俊送慕羽离开京都时，并没有告诉她会把慕羽送到何处，只说小小姐会在一家疗养院休养身体。
张妈也是没想到，那个陆家二少爷只是因为她一句话，竟真的能够找到小小姐。
“……”
慕羽略略动容。
原来如此。原来，陆震言是这么知道她的下落的。
算算时间，他应该是在一个月内，就调查遍了全国所有的康复疗养院，而且，该是花了不少气力，这才能查到已被改名换姓的她具体的所在。
“小小姐，你不会怪我，把你还活着的消息告诉陆家二少爷吧？”
见慕羽沉默不言，张妈有些忐忑。
小小姐被送往何处的疗养院，只有谢俊一个人知道。
之前谢俊叮嘱过她，小小姐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可是谢俊回京都没多久就出了车祸，小小姐到底身在何处，过得如何，再无人得知。
张妈也是一时心软，才告诉了陆家二少爷慕羽还活着的消息。
但自那之后，她的心里就一直很是不安，生怕因为自己的一句多嘴，给小小姐惹来麻烦。
“张妈，我不怪你，反而，要感谢你。”
慕羽轻轻拍了拍张妈的手，安慰。
若是陆震言没有去兰城找她，她不知道在兰城过着怎样的生活，又怎能顺利回到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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