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结果却不如人意。
鹿青也去世了，而且去世有八年了。
林书说，“这个叫鹿青的女人和赵艺丹当年同属于一家医院，两人大学时候就是同窗好友，参加工作也在一起，当年的同事回忆说，她们俩关系特别好，在医院的时候也是互相帮扶，后来赵艺丹辞职后，鹿青也一直在当时的医院工作，一直到她去世。”
“去世原因是心肌梗死，就是挺突然的，在家发的病，她女儿出院时候人都已经硬了。”
林书顿了顿，又说，“有一点，这个鹿青曾经是东佛路福利院的捐赠者。”
韩若星和顾景琰对视一眼，后者问道，“确定吗？”
林书点头，“鹿青原不是江城人，当地没什么亲戚，女儿有先天性心脏病，经济压力很大，女儿没上到小学丈夫就承受不住和她离婚了，她独自抚养女儿，死的时候，她女儿刚做心脏移植手术，正要出院，结果等了一天也没等到她，朋友帮她把孩子接回家后才发现她出事了。”
“她老家很远，也没什么亲人了，后事都是朋友和同事帮着处理的，捐赠单也是她去世后大家帮着整理遗物才发现的，从99年开始捐赠，一共捐赠了三次，最后一次是十八年前，一共捐赠了三十万。”
韩若星抿唇，“她女儿患病，她经济压力大还有闲钱捐给福利院吗？”
很显然，这个钱不是她自己的，很有可能是替别人捐赠，这个人极大可能就是远在国外的赵艺丹。
顾景琰问，“当年韩阿姨生产的时候，这个鹿青，她在医院吗？”
林书摇头，这一点他调查的尤为仔细，“宋夫人生产的时候，鹿青被医院外派下乡服务了，那时候她主治刚考过不久，医院有这个规定，需要下乡服务一年，她当时并不在江城。”
难怪一开始哥哥的调查里并没有这个人，鹿青她并不是参与者，但很有可能是知情者，可是她知道多少，人已经没了，无从知晓。
赵艺丹回国之后就没找过鹿青，多半是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份，她已经不是赵艺丹，而是华裔单一朝，还是个男人，韩若星换位想了一下，如果是她，大约也是不愿意见以前的故人，那她如今又想要找赵艺丹是为什么？
想不明白，转过头发现顾景琰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若星拍了拍他的胳膊，低声问，“怎么了？”
顾景琰沉默了一会儿，说，“阿星，如果鹿青是知情人，那么截止到现在，是不是除了你哥找到那个孙叶，其他的都死了。”
韩若星怔了怔。
确实，赵艺丹虽然活着，但她本人的身份早在十八年前那场大火中就消弭了，现在活下来的是单一朝。
而孙云，虽然是当年参与者里唯一一个活着的，但是她知道的有用的信息却并不多，而且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回国，这也许就是她幸免于难的原因吗？
如果是这样，那鹿青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想到后来，韩若星忽然有些毛骨悚然。
林书忽然出声，“顾总，还有一件事，也是我查这件事的意外所得。”
顾景琰抬眼，“什么？”
林书从一堆资料里翻出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在殡仪馆拍的照片，旁边花圈上的写着和鹿青相关的挽联，一个年轻的女孩儿站在旁边，紧攥着拳，死死盯着遗照上的人。
顾景琰瞳孔一缩，“简雯？”
韩若星愣了一下，仔细看着照片里的女孩儿，她没有见过简雯，但是照片里的女孩儿却有一张她颇为眼熟的脸，正是那次莫明轩让她冒充女友，让化妆师给她仿的那个妆。
难怪那天顾景琰的脸色那么难看，那么生气，不仅仅是因为她去帮莫明轩，更多的是因为莫明轩把她画成一个已经去世的人的模样，偏又装作不知。
韩若星攥紧手，莫明轩这个人，温润如玉的表象下，到底藏着一颗什么样的心？
顾景琰见韩若星脸色难看，也知道她是想起那件事，他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他一直没给韩若星看简雯的照片也是这个原因，不管莫明轩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把活人画成死人的样子都太膈应人。
韩若星压下心头那股不适，抬眸问林书，“简雯和鹿青认识？她怎么会出现在送葬现场？”
林书说，“恰恰相反，她们不认识，这照片是鹿青一位同事给我的，当初葬礼现场还闹了一场事故，有人去殡仪馆闹事了，闹事的人，正是简雯。”
“我原本是想查一下鹿青女儿的消息，她母亲去世后，她就回老家了，但是前几年她老家那边地质灾害村庄毁了很多，人搬得四分五散，什么都找不着了，我原想着问鹿青的朋友，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女儿的照片，我用别的方法试试，她朋友找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这张照片。”
“她那个朋友印象很深，因为简雯在现场把遗照给砸了，骂鹿青品德败坏，没有医德，不配做医生，后来有人报了警，简雯被拉走了，人才出殡。”
鹿青在医院的口碑很好，不管是患者还是同事，提到她说得最多的就是踏实勤恳负责，她从业近二十年从来没跟人红过脸，所以那个插曲大家都挺意外，但也并没有放心上，毕竟医患关系也不尽然全是和谐的，偶尔极个别极端的，也是常有的事，只是跑到人家葬礼上闹，还是第一次见。
顾景琰翻看了一下鹿青去世的时间，推算了一下，简雯去鹿青葬礼上闹，正好就是她和明轩分手消失不久的事。
那时候他们感情还好，他没有听明轩提过简雯和医院有什么纠纷。
“鹿青的女儿有查到吗？”
林书摇头，“还在查。”
顾景琰将那张照片递给林书，“再洗一张，连带简雯去葬礼上砸遗照的事，匿名一并寄给明轩。”
韩若星惊讶，“我以为你要查呢。”
顾景琰淡淡道，“明轩生性多疑，我查出来给他，他未必会信，得让他自己亲自去查。”
说完顿了顿，低声说，“我不想再管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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