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三还在发愣：不认识啊？这怎么回事？
几个警察东张西望，一头雾水。马逸明连忙解释：“碰巧遇见我熟人，他们帮忙买单了。”
黑三看到了钱恒多两人，正要走过去说几句客气话，马逸明一把拉住。
马逸明说：“是我朋友，我去和他们聊聊得了，你们先回吧。”
黑三说：“那怎么好意思呢？”
马逸明揽住黑三和卢伟林几人往外推：“你们别管了。我去说几句话就好。”
黑三见马逸明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冲着钱恒多和李建勇扬扬下巴，喊了声：谢啦！
钱恒多和李建勇笑嘻嘻地点头回应。
把黑三和卢伟林一行人推走，马逸明心急火燎地赶回卡座。
马逸明阴沉着脸：“钱总，你什么意思？”
钱恒多佯装惊讶：“碰巧遇见了呗。哎，站着干嘛？老弟，来来来，坐。”
李建勇连忙让个座头出来。马逸明犹豫了片刻，悻悻地坐下。
钱恒多的两只小眼亮晶晶的，掩饰不住兴奋：“老弟啊，我现在是应该称呼你马总还是马警官呢？嘿嘿。”
马逸明无名业火陡起……
钱恒多毫无惧色，依旧笑容可掬：“我还是叫你老弟吧。咳，那个，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特意打电话找了钱处长了，把你的名字告诉了他。钱处长对你有印象，对你大加赞赏，说你老弟年少英俊，杀伐果决，快意恩仇，是个一等一的人才啊！”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钱恒多一顿马屁招呼过来，马逸明心里有火却也不好发作。
忍了忍，马逸明说：“我是警察你也告诉了老钱？”
钱恒多有些奇怪：“钱处长就说你是警察呀？怎么我还要告诉他？”
嗯？马逸明转念一想，对了！自己在科里卡天天和肖莉、陈光旭一帮警察在一起，老陈因为行动保密，也不会对老钱透露太多内情，老钱把自己看成警察当然在情理之中了……
见马逸明脸色稍缓，钱恒多说：“老弟啊，我只是不明白，你的警察身份为什么瞒着你钟大哥？”
马逸明打断钱恒多的话：“别问那么多了。我的警察身份你这里务必保密。”顿了顿，马逸明说，“钟大哥那里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交代，我本不打算一直瞒着他的。”
钱恒多和李建勇两人对视一眼，钱恒多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嗓子贼贼地说：“老弟，你莫非是……国安？”
李建勇也是骨碌碌地望着马逸明。
马逸明翻翻眼珠子叹口气，把话题岔开：“钱总，你来找我有事吗？”
“有哇！”钱恒多指了指桌上的羊肉，“再喝点？边吃边谈？”
马逸明摇头：“钱总，我对你今天的行为很不感冒。我在我钟大哥面前帮你弥缝，是因为我知道你们生意人的难处，我也知道你和老钱的关系，家底还算清白，所以没有揭穿。但是你怎样借杆上爬就不对了。”
“你这人办事……”马逸明的手开始在身上摸索，他想找那200万的银行卡还给钱恒多，却没带身上，摸索了两下，马逸明只得停住手，“你这人……你他妈还跟踪我！”
“老弟啊！抱歉，这个是我做得不地道。但是我这么做是想拉你入伙啊！”钱恒多把头凑了过来，“老弟，我欣赏你！我得拉你一起发财！”
“我是不想骗你钟大哥，我是个正经生意人，但是你要知道这个社会就这样现实，没有资源、没有后台，想花钱请人吃顿饭都没人睬。”
“我在刚果金那边没有根基，人家不信，我不得已编排一番。我的宗兄老钱那个侨务处处长鼻屎大的头衔，在北京城说出去都给人笑话，我也是没办法。”钱恒多表情无比诚恳，“老弟你得体谅体谅老哥我啊。”
马逸明脑海中闪现唐光明在金沙萨福满多酒楼四处拉投资的狼狈样，唉，这些做生意的老板他妈的……马逸明咬咬嘴唇没再说话。
猜测到马总可能是国安身份，钱恒多愈发地心潮澎湃。
钱恒多说：“老弟，一起干吧。有你这号人给我保驾护航，我担保不用几年，你身家轻轻松松八九位数。我说实话，干钴矿，比你朋友老唐搞铜矿金矿还要来钱快。”
李建勇轻声附和道：“马总，钱总是诚心诚意邀你入伙的，没有半点坑害你的心思，包括你的钟大哥。”
马逸明指头戳了戳自己的胸膛：“我他妈的是个……警察，这种事情兜出去，上面一较真我会有好下场么？”
“兜出去？谁兜出去？”钱恒多大惊小怪的样子，转头问李建勇，“你会兜出去？”
李建勇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会，我傻啊！”
钱恒多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然后又用手指了指马逸明，“你自己兜出去？”
……
马逸明盯着钱恒多，心思百转。不行，不能入伙！这个钱恒多以后要抱钟大哥大腿的，说不定也会成为钟大哥的小弟，哪天这种事情曝出来给钟大哥知道了自己还像个什么人呢？包括那200万……
“老弟，你年轻啊，还是太天真了。你听我说啊，”钱恒多为了缓和下气氛，亲自拿过一个茶杯给马逸明倒上一杯茶，“在北京做生意，背后没有人什么都是空谈。你这个身份算什么？”
钱恒多鬼鬼地道：“昨天一起吃饭的傅总，你知道什么身份？”
马逸明瞅了钱恒多一眼，没说话。
钱恒多舔舔嘴唇：“说出来吓死你，我贸促会的朋友告诉了我，我就不方便透露了。”
“还有，我们去吃饭那个紫园，你知道是谁的场子么？嘿嘿。老弟，你钟大哥走的路子就是老哥我现在要拉你走的路子，你懂不懂啊？人情往来，关系流动，这里那里的随随便便都是钱呐。200万算个啥？……别纠结这个了，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海通没有这些关系，你钟大哥没准儿和我一样也得四处求人。”
李建勇小小声说：“马总，我们是合法开矿，又不是去种鸦片，你担心什么呢……”
马逸明现在遇上了刘俊伟之外的又一个人生导师，没错，钱恒多在开启洗脑模式，他铁了心要把年轻的马总拉下水。
马逸明默默地想着，这种诱惑他妈的多少人扛得住呢？
“我呢，是要给你股份的，暗股，不多，1%，长期持有分红，你不用出一个子儿。”钱恒多喝了口茶，“这个项目很大，会有很多暗股我就不方便讲了，老弟，你只需要帮我摆平刚果金那边有可能会遇见的麻烦。让我在那边顺顺当当地把矿开下去。风平浪静的，你就天天忙你自己的，有事你再出面……”
“钱总，别再说这个了。”马逸明挥手打断了钱恒多的话，“股份，我不要。你只要和我钟大哥合作，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帮忙，有事直接找我就好。另外，那200万……”
钱恒多立马接住马逸明的话头：“那200万算是我预留给你的经费，你不够了再和我说。”
马逸明忍了忍，思忖半晌才说：“钱总，现在我重申一遍，三条，你记住啊。第一条，关于我的身份，必须保密。你要泄露出去，我就把你的底儿也兜出去。”
“必须的！”钱恒多吓了一跳，一个劲猛点头，“你放心好了。”
“第二条，股份我不要，你安心办你的事情，你若在合作上坑了我钟大哥，我不会放过你！”
钱恒多笑道：“哪能呢？我攀上了你钟大哥，我还会坑他？他以后就是我的靠山啊！”
“第三条，没事别来找我了，我有自己的事情。这三条能不能做到？”马逸明盯着钱恒多。
钱恒多和李建勇两人微笑起来。
钱恒多叹道：“马老弟，你这个人啊……真是，唉！怎么会这样？”
马逸明看了看手机，时间不早了。
马逸明站起身来：“我走了！钱总，你好自为之。”
……
钱恒多和李建勇两人站在蒙古人餐厅门口望着马逸明远去。
钱恒多喃喃道：“建勇，这个小马不一般啊。”
李建勇说：“不一般是不一般，他不肯入伙啊。”
钱恒多脸上露出笑容：“你懂个屁！他已经入伙了……嘿嘿。这叫身不由己。”
“他都不要股份！”
“笨！他不要是他的事……嗯，这个人不能放过他，他必须得和我们一块儿干！你不知道这人在非洲干了多少大事……他还是国安，秘密警察！可让我逮到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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