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长宫的弟子离去后,众人各自回了自己的静室。
舒长歌在院落里仔细的瞧了几眼那安静的木傀儡,才确定这大概是浮天仙门打造的。
天水长内不适合普通生灵生存,门内弟子也有自己的修炼需求,不可能事事都要自己动手,那有简单灵智的傀儡无疑是个好用的选择。
嗯,至于为何选择浮天仙门的木傀儡,而不是幽冥双宗的人傀或骷髅,大概是天水长宫的人良心发现,觉得不能再把这个待客的城池布置的更阴森。
这里不见日月,光线却不昏暗,除了星辉的光亮以外,还有天落石雕琢的夜光石盏安置在各个角落,将这座城照的亮堂堂。
在静心石清幽的韵律中,舒长歌踏进了最大的内室,随后脚步顿住。
嗯……
室内,魏尚和澜阎也正坐在桌前,面前各有一盏热腾腾的灵茶。
抱臂没说话的魏尚,膝上横着青渊,也是一脸沉默的澜阎。
气氛很是压抑沉重,是三人间少有出现的那种氛围。
不然他先避一避……
舒长歌如是想到,迈进去的脚从善如流的收了回来,转头到院落里落座,慢吞吞的给自己准备了一壶极好的灵茶。
魏尚和澜阎都没有对舒长歌的一系列的行为发表意见,依旧是一室寂静。
过了许久,最终还是澜阎撑不住了。
在魏尚的注视下,声音沉沉的道歉,“对不起,之前在秘境,是我拖累你了。”
澜阎向来拿他两个好友没有办法,而且这次正是因为他控制不住冥火,不仅在危险境地时帮不上忙,还累的魏尚看护他,甚至到现在伤势仍未痊愈。
意识昏沉间他记不住太多的画面,直到在飞舟上才从众人的口中拼凑出全貌。
除了他,所有人都心神损耗极大,幽冥双宗的弟子更是严重,由此可见当时的情况有多么棘手。
得知此事之后,澜阎一直很内疚,也很自责。
“理智上我知晓,反复纠缠这件事没有意义,最好的做法是尽快掌握冥火……”
避免下次还会落入这样的境地,而不是在这里扭扭捏捏,甚至想要对方来开解自己。
“我很抱歉。”
身负冥火灵根者,历来都要面对这把双刃剑。
打从澜阎开口之后,魏尚便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直到他一字一句说完,魏尚才不着痕迹的,趁着澜阎低着头的时机,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总算说话了,不然他真的要忍不住拍桌,质问这个实心眼的木头是不是对救命恩人有意见。
不然怎么这几天不是神色沉重,就是死不吭声。
听完澜阎的话,魏尚一头雾水,“所以,你这几天就是因为觉得自己拖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思来想去,最后来找我道歉?”
“嗯。”澜阎诚恳的点头,“对不起。”
魏尚牙都酸了。
虽然那时候他的确一直在念叨澜阎,但那只是随口之言,并非真心本意。
我怎么就忘了,这家伙很容易当真来着。
魏尚头疼的扶额,早之前他就发誓过不能瞎说话,免得澜阎又往心里去,但当时情况不妙,又只有他一个人撑着,就忍不住恢复碎碎念的本性。
“好吧,我知道了。”
魏尚给自己灌了一口冷掉的灵茶,第二口不忘用灵力加热。
“道歉没有意义,澜阎。”
少见的从魏尚口中听到自己大名的澜阎慢半拍点头,“我知道,但……”
魏尚伸手示意他闭嘴,“冥火有多棘手我们都知道,当时也不是你的本意,更别说就算你灵识不明,也有好好的配合我,所以道歉什么的,没意义,也没必要,我不会接受的。”
从小在魏家作为少家主长大的魏尚,待人处事自然接受过全套的学习,但澜阎是他的朋友,学过的那些都不适合对朋友这么做。
“从我们三人一起在未见山开始修行到现在,都知道各自的毛病,你看,长歌的臭讲究毛病,还有我的天赋问题,修为一直比不上你们两个,你们不也没说过我是包袱,是拖累。”
澜阎本是安静的受教,闻言忍不住纠正,“你并非天赋问题,而是在修行上多有倦怠。”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追得上才怪。
每次都把握在差一点就能赶上的程度,某种意义上来说,天赋已经不是最主要的问题了。
魏尚噎了一下,当做没听见。
“总之,长歌那毛病,虽然他没说过,但我们也能猜到估计是没办法控制的某些原因,你的冥火也是同样的道理。”
“如果真觉得你是麻烦,当初知道你在焱火道宗还有个出窍期的负心爹,我就应该和你一拍两散了。”
魏尚耸了耸肩,“把我所处的位置换成你和长歌,随便你们谁,肯定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所以真的没必要。”
澜阎沉默了很久,在魏尚目光炯炯的注视下,郑重的点头,“好,我知晓了。”
“完美!”魏尚见状高兴的击掌,“不愧是我。”
“放心,以后我们多留意一下,有没有办法可以让冥火变得更可控。”
“嗯!”
院落里,喝了好几杯茶的舒长歌终于得以起身,悠悠然的进了室内。
现在总算是正常的气氛了。
“哟长歌。”魏尚懒洋洋的瘫在舒适的榻上,对着舒长歌打招呼。
长榻是魏尚自带的,刚从储物空间里取出来。
澜阎也点头和他示意。
臭讲究的舒长歌矜持颔首,“我去修炼。”
他的视线扫到魏尚身上,后者招招手,“知道了,等我喘口气我就去疗伤。”
舒长歌思索片刻,“稍等。”
见他进了静室,好奇的魏尚和澜阎,跟尾巴一样坠在舒长歌身后。
舒长歌没理会他们,自顾自的从玲珑心中挨个掏东西。
赤血根、凝露草、固元髓衣……
一长串的各种草药,让人眼花缭乱,加上最后出现的半人高丹炉,舒长歌要做的事情很明显。
“这是给我开炉炼丹?”
魏尚一脸的惊异,颇有些受宠若惊。
舒长歌没理会他,行云流水的掐诀,药草在他的控制下被炮制好,乖巧的飞入丹炉,在升腾的雷焰之下化作液态。
清液上升,浊液下沉,被包裹在一旁,无法干扰到炼药的进程。
随着雷焰的灼烧,药液散发出阵阵灵香,体积却变得极小。
青色的药液被收入玉瓶,径直飞到了魏尚面前,“通过药浴,你的伤势大致能够痊愈。”
剩下的则需要一段时间,好好的蕴养经脉。
双手捧着的魏尚感动极了,“不愧是出门必备舒长歌,我魏尚无以为报,惟愿以身相许……”
回答他的是舒长歌的灵力长鞭。
被鞭子丢出门外的魏尚身边,同样站着无辜被牵连的澜阎,两人面前现在都只剩下一扇门关紧的门。
“唉……”
叹气的魏尚在澜阎无声的催促下,也同样找了个静室,关上门,开始沐浴疗伤。
澜阎这些时日都在熟悉体内的冥火,在水月秘塔内他吸收了太多的死气,因而冥火暴涨,险些伤及无辜。
眼下他没有闭关的需要,于是就在院子里练剑,也为两人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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