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自作聪明，让我武国原本会出现的一个十分有可能名传青史的边关大将军，胎死腹中。”
“你说，她该死，还是不该死？”李城死死盯着李隆，一字一句的问道。
李隆沉默许久。
“对武国而言，该死，对儿臣而言，不该死，因为她是我母亲。”李隆开口说道，毫不畏惧的直视李城的眼睛。
李城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李隆。
忽然，李城抚掌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好，你若是早些明白这些，你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李城现在对李隆很满意，因为李隆临死之前，终于醒悟了。
国家面前，一切都不重要，一切碍事的人都该死，但是国家无恙，那亲人最重要，李隆懂了，但是也晚了。
“一起都晚了，不是吗？”李隆也不跪着了，盘腿坐在地上。
“来杯酒呗？闻着挺香的。”李隆对着李城一伸手笑着说道。
李城也微微一笑，将手里的酒杯递给李隆，亲自为他斟满。
“哈……好酒。”李隆一饮而尽，咂了咂嘴夸赞道。
“那再来点更好的怎么样？”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李隆应声看去，看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英武帅气的男人，身后跟着他十分熟悉的李清荷。
“你是……帝庙的那个新任庙祝？”李隆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哦？四皇子出在下来了？”秦渊有一点点惊讶的说道。
“这个时候能进御书房的人，除了新任庙祝，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不事先禀报就进来。”李隆摇了摇头说道。
“也对，看来四皇子终于清醒过来了。”
“清醒？呵呵……我情愿永远也不清醒，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去，这样最起码到了下边面对我母亲的时候不会有其他的想法。”李隆自嘲的笑了笑。
秦渊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而是从背后拽出来一个布包。
“干脆咱们就坐在地上吃算了。”秦渊一点都不担心害怕，直接一屁股坐在李隆身边。
“来啊，岳父大人，下来坐着啊，端着干什么？”秦渊对着李城招了招手。
李城不禁摇头苦笑，但是还是站起身坐在了两人对面的地上。
“我这带了不少好东西，咱们爷仨今天好好喝一顿。”秦渊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布包，将布包放在他们三人中间。
三大瓶酒，一些熟食、花生米什么的，都是下酒菜。
“来，清荷，拿着黑雪。”秦渊将腰间的黑雪摘下递给李清荷。
“给我刀干什么？”李清荷刚才被三人的坐姿惊到，才反应过来，所以有些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
“待到四皇子喝的差不多了，就给他一刀。”秦渊毫不在意的说道。
“什么！？”李清荷大惊失色，合着秦渊出门前说的大事就是让她杀了李隆！？有没有搞错啊！？
“呵呵呵……皇姐你一会可得瞄准一点啊，别歪了，要不然白白给弟弟我增加痛苦。”李隆毫不在意，笑呵呵的对李清荷嘱咐道。
李城则是一言不发，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切，仿佛秦渊他们讨论的不是杀人，而是讨论的今天吃什么一样。
“爹！这到底怎么回事！？”李清荷连忙对着李城问道。
嗯？这个称呼？
李隆惊讶的挑了挑眉，看了看李清荷，又看了看李城，随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转而低头打量着自己身前的酒瓶，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你老师说了，那你照做便是。”李城摆了摆手。
这时候李清荷再不明白就真是傻子了。
“李隆他……他必死不可？”李清荷还是想挣扎一下。
毕竟杀一个跟她关系远到不知道哪里去的李家郡王，跟杀一个差不多是她看着长大的弟弟，这感觉完全不一样。
若是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杀李隆，虽然不用别人说，她自己也知道这是十分错误的想法，但是依旧不想杀。
李城没有说话，打开自己身前的酒瓶，仰头灌了一口。
“哈……嘿嘿，过瘾。”李城也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你这口怪急的，等等我们啊。”秦渊吐槽了一句，将酒瓶递到中间。
当~当~
三个酒瓶碰在一起。
三人仰头便喝，谁也没再理会一旁那有些手足无措的李清荷，似乎是任由她自己来选择一样。
“四皇子，来根尝尝？”秦渊将一旁桌上的烟盒拿过来，递给李隆。
“啧，那是我的好不好？”李城啧了一声，不乐意的开口说道。
“瞅你那小气劲！都是你晚辈，你身为长辈咋那么抠搜呢？抽你根烟都不行？”秦渊没好气的白了李城一眼。
“好好好……抽吧抽吧。”李城不胜其烦的摆了摆手。
李隆看着两人的嬉笑怒骂，眼底流露一丝羡慕，伸手抽出一根烟，随后看着秦渊，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怪我，怪我，来，学着我这样。”秦渊拍了拍脑门，抽出一根给李隆示范。
秦渊将烟放在嘴里，掏出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
“看明白了吧？来，我给你点上。”
“咳咳咳……”李隆好奇的学着秦渊的样子吸了一口，顿时被呛得直咳嗽。
“哈哈哈哈……习惯就好了，没事。”秦渊哈哈大笑。
忽然，秦渊感觉手里一空，扭头看去。
李城正拿着他那纯铜的煤油打火机好奇的打量着。
“哎？你那么大岁数了，脸皮都不要了是不是？怎么还上手抢女婿东西呢？”秦渊好大不乐意的说道。
“败家子啊，拿纯度如此高的铜做这么个物件，真是败家子啊。”李城也不搭理秦渊，嘴里不停的感慨着。
“你管我呢，拿回来。”秦渊翻了个白眼，伸手就要抢。
“哎？你干什么？”李城好歹也是夺天境，直接躲开秦渊的手。
“靠！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抢我东西你还有理了？”秦渊灌了一口酒，指着李城喊道。
“呸！你的？凭什么说是你的？你叫它，看看它答应吗？”李城喜欢这玩意，还能冒火，干脆不要脸皮了。
“它是死物，他能答应吗？你老糊涂了啊？”秦渊骂道。
“那它就是我的。”李城厚颜无耻的说了一句，随后将打火机揣进怀里。
“……我真服了！喝酒！”无语半晌，秦渊只憋出这么一句。
没办法，抢肯定抢不回来了，还不如看开一点。
就这样，三个有说有笑的喝着酒。
酒过三巡，勉强还有些清醒的秦渊扭头看了一眼李清荷。
正对着李清荷的李城也抬头看了她一眼。
李清荷看了看手里的黑雪，知道这已经不可能改变的了，只好闭着眼睛对着李隆后心捅去。
噗嗤~
李隆微微清醒了一些，低头看了看心口穿过的黑雪，解脱的笑了笑。
“爹，再见了。”李隆抬头看着李城微不可闻的说了一句。
说罢，李隆直接身子一软趴了下去。
“离再见那天……不会太远了。”李城眼角流下一滴泪，轻声说道。
说完，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躺到在倒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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