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
秦渊心满意足的点燃一根事后烟。
床上。
李悲秋发丝贴在脸颊上，不停的喘息着，身体还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你这夺天境也不怎么样啊？”秦渊故作不屑的对着李悲秋嘲讽了一句。
但是李悲秋实在是太累了，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对着秦渊翻了个白眼以示不满。
“呼……带劲！舒坦！”秦渊叼着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身体发出一阵噼啪的脆响。
“娘子好好休息哈，为夫去给你做饭。”秦渊穿好衣服，给疲惫的李悲秋盖好被子。
“嗯……”李悲秋听到这话，顿时满脸的幸福，犹如蚊子一般应了一声。
秦渊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门口走去。
结果一打开门，一堆人“掉了”进来。
“……你们……”秦渊嘴角抽了抽，一头黑线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几个丫头。
“嘿嘿嘿嘿……”几人抬头傻乎乎的一笑。
这给秦渊都气乐了，好家伙，在这玩掩耳盗铃是不是？
“说！你们干嘛呢！？”秦渊一声大喝。
“呃……我们……我们……”几女眼珠子乱转，似乎是在想借口，看看怎么说才会比较合理。
“李清荷！其他人也就算了！你也来！？”秦渊看到一个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身影，更气了！
“呃……老师，我……我是路过……对！我是路过！纯路过！我是不小心被她们带进来的！”李清荷似乎想到一个好借口，眼睛发亮的解释道。
“啊对对对！！我们路过！”其他几女眼睛一亮，连忙应和道。
“……”秦渊无奈扶额。
这都是什么破借口？亏你们也说得出口！自己说的这借口你们自己能信不？
“滚蛋！”秦渊骂了一句。
“欸！好嘞！”
几女一听这话，知道自己是躲过一劫，连忙手忙脚乱的往外跑，生怕秦渊反悔。
“真是造孽啊……”秦渊头疼的抹了一把脸，感叹了一句。
感叹完，秦渊朝着厨房走去，他还得给李悲秋做饭呢，毕竟身子彻底交给他了，还累成那样，做顿饭也是应该的。
走进厨房，四名厨娘正在忙碌着，该准备午饭材料的准备午饭材料，该劈柴的劈柴，该收拾卫生的收拾卫生，倒是很井井有条。
“啊！奴婢见过老爷！”一名厨娘一抬头，发现了走进来的秦渊，连忙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行礼道。
“无妨，免礼，我来给夫人做点饭食，你们忙你们的。”秦渊摆了摆手，走到灶台边打量着材料。
“这……要不还是奴婢们来吧？”一名厨娘走近一些，试探性的问道。
毕竟在她们看来，男人不应该做饭，更何况还是自家老爷这种级别的男人。
“我说，我来。”秦渊动作一停，转头面无表情，冷冰冰的看着那胆子大的厨娘，一字一顿的说道。
“奴婢知错！求老爷责罚！”厨娘们顿时吓的脸都白了，连忙趴跪在地上请罪。
“出去。”秦渊继续低头忙碌着。
“是。”厨娘们哪还敢多说什么，应了一声连忙退了出去，将厨房留给秦渊。
秦渊也不是什么恶人，但是面对奴婢，尤其是宫里出来的奴婢，必须要树立起威信。
不然这些不起眼的奴婢慢慢的就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恶人，什么是人之初，性本恶。
君不见，宫中一些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或者不受宠还受到其他妃子排挤的妃子最后的下场？
她们往往都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各种各样的奴婢无视、欺凌而导致郁郁而终。
常年底层的人，心中的恶念比想象中要大的多。
若是秦渊现在表明对春华里面其中一人的厌恶，要不了多久，这些厨娘就敢在给她的饭菜里吐口水。
甚至如果其他人也开始排挤那个人，对这些厨娘的作为不加以制止，那过不了多久这些厨娘就敢站在那个人头上耀武扬威。
所以面对这些奴婢，秦渊必然要树立起他的威信，让她们记住他的话就是圣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让她们从骨子里就不敢违背秦渊，这样才能在某种程度上保证她们不会有别的心思。
不然的话，以后李城驾崩，他整日与那些老狐狸打交道，万一有人找到机会收买这些厨娘给院子里的人下药怎么办？
虽然秦渊相信李城看人的眼光，他派来的人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
人心是会变的，尤其是当李清荷登基后。
他又没有什么控制人或者看人忠诚度的系统，只能这么做。
没看刚才那个厨娘就在试图试探他的底线？若是刚才秦渊同意，她们就会觉得秦渊好说话，越发的放肆。
“姐夫~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啊？”门口传来一声甜腻腻的娇呼。
秦渊切菜的手一顿，随后恢复正常。
“你来干什么？今日该杀的那个二等郡王杀了吗？”秦渊头也不抬的问道。
“这不是昨天吃的太饱吗，今早就没起来。”李清荷揪着衣角低声说道。
“那你是饿了？”
“有点……”李清荷声音更小了。
“那我就给你带出来点，吃完饭后我陪你去，正好我有些话跟凌骁说说。”秦渊将切好的菜下锅，用锅铲不停的翻动着。
“知道了。”李清荷乖乖应道。
倒也不是秦渊高冷，毕竟今天发生的事让他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李清荷。
把李悲秋吃干抹净，然后自己小姨子扒门缝偷听，还被他抓了个正着……
淦！
好特么想死！
秦渊面无表情的在心里咆哮，手不由得用力，将锅铲都快攥出印迹来了。
“老师，你说……我杀的那些死囚，都是恶人吗？”李清荷靠在门边，抬头仰望着蔚蓝的天空，紧了紧身上的大氅。
“有什么区别吗？”秦渊问道。
“为什么没区别？或许那些人就有像路瑶一样无辜的。”李清荷低头，踢了踢地上的石子。
“没区别，人都是要死的，一个毫无愧疚的恶人，和一个满心愧疚的善人，你觉得他们谁更想死？”秦渊继续做着菜，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满心愧疚的善人。”李清荷似乎明白了，低声回答道。
“所以，你要做的，不是去拯救善人，而是保证不会放过一个恶人，哪怕误杀一些善人，这也是应该的。”
“如果让那些善良的人来选择，他们知道如果他不死，就会有可能害死更多的人，他们会选择欣然领死的。”秦渊缓缓说道。
“话说回来，什么人不该死？什么人该死？你真的明白吗？”
李清荷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默默的听着。
“弱是原罪，当他们无法抵抗来临的磨难，那他们就是该死的，因为如果不死，等待他们只会是更大的苦难。”
“或许，你说得对，那些死囚真的有如路瑶一般的可怜人，无辜的人，那又如何？”秦渊盖好锅盖，转头看向李清荷。
“他们已然是死囚了，好！你这次救了他们，那他们呢？怎么承受一直以来的痛苦？你以为一句原来你是冤枉的，就能抚平他们的伤痛？”
“天下那么多死囚！那么多无辜的人！你救得过来吗！？”秦渊情绪忽然有些激动。
“呼……”秦渊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看向李清荷。
“你想的很好，也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道，当你不能改正这个世道，那你最好还是默默顺从。”
“我想改变这个世道。”李清荷忽然说了一句。
秦渊忽然笑了，笑的很嘲讽。
“不，你改不了。”
“我改的了。”
“你改不了。”
“我改的了！”李清荷忽然爆发。
但是迎接她的不是秦渊的赞许跟鼓励，而是冰寒刺骨的冷漠。
“你改不了，永远都改不了，你想的那种世界，只存在于传说中，只要还有人活着，他还是个正常人，就不可能改变的了。”
“你很善良，甚至在我看来，你善良的有些过头。”
秦渊打开锅盖，翻动着锅里的菜。
“但是你能做的，就是杀恶人，不顾一切的杀恶人，哪怕误杀。”
“只有这样……你才能保护更多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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