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反监视者先是听到了宇宙的震动。
他原本打算先谋杀蝙蝠侠的一位队友，通过将对方放逐到多元宇宙空间后再死去的方式，通过这样的方式，迫使蝙蝠侠意识到倘若他不肯吞下那枚反监视者心脏就必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盟友们被屠杀殆尽。
但他还没来得及动手。
将至尊小超人放逐到光明多元宇宙并非没有代价的。首先，他打通了一个通道，很小的一个通道，但即使如此也必须大费力气。
其次将至尊小超人放逐到光明多元宇宙的行为吸引来了曼哈顿博士的目光，他和巴巴托斯联手才阻挡这目光深入黑暗多元宇宙的角落。
这两个行动不但消耗了反监视着大量的力量，还延缓了他的行动，使他来不及对着蝙蝠侠的正义联盟施加什么剧烈的伤害。
反监视者本以为只要放逐走了至尊小超人他就有大把的时间来炮制蝙蝠侠和他的正义联盟，但眼前的这个……
“该死的……”他直接抛下了蝙蝠侠和正义联盟的众人，然后高高的飞向宇宙。
远处宇宙空间的边际，星辰仿佛被无形的重压束缚，光芒变得黯淡而微弱。
威廉汉德的面孔已然化为彻头彻尾骸骨般的消瘦。
而紧随其后的……
则是黑压压的天幕。
然后陈韬意识到那是黑灯尸。
成千上万亿、来自黑死帝所统帅的死亡之地之内的黑灯尸体。
“黑灯尸们！反监视者是属于你们的了！”
“我的老天爷啊。”沙赞在旁边说道：“那是威廉”
他转头看向蝙蝠侠：“你能用什么底牌或者方法救他回来的，对吧”
但他只对上了蝙蝠侠悲哀的目光。
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就不会在最初的计划中打算把威廉留在自己的宇宙，让他们先逃跑，而自己准备一枚黑灯戒指戴上了。
今日无论结果如何，威廉汉德都会属于黑死帝。
此情况……不可逆。
“嗷嗷嗷嗷嗷……”大量的黑灯尸体已经靠近了他们身前。陈韬目视着癫狂的尸体朝着他扑来，紧接着在即将扑到他面前的时候偃旗息鼓。
尸潮绕过了陈韬和正义联盟小队向着远处的反监视者包围而去，而陈韬也在这时看到了威廉汉德，完全尸体化的威廉。无数的黑灯尸体将他拥簇在其中，并且称颂他为王者。
“该死的巴巴托斯，你在听吗黑死帝是我不太擅长应对的那种对手，尤其是因为曾经的那段历史。”反监视者说道：“他完全有能力在超时间流上证明此条时间线上的我已死。”
反监视者面色难看。
他口中提到的那段历史指的是在塞尼斯托军团战争时期，他被至尊小超人背刺杀死，紧接着在至黑之夜，他的尸体被黑死帝捕获，并且制造成了黑灯灯炉。
也就是说，曾经有一段时间，黑死帝在事实意义上在反监视者最虚弱的时候对其有过控制行为。
而在现在，反监视者本来应该已经死的只剩下自己的星体大脑，而巴巴托斯帮助反监视者制造了一个“我其实是黑暗多元宇宙的反监视者”的假壳，帮助反监视者跨越超时间流停留在当前时间线上。
因此通过这种联系，黑死帝能够向超时间流证明“现在的反监视者明明死了，但却活着”，从而破除巴巴托斯的假壳，使得反监视者惨遭超时间流自我调节。
除此之外，黑死帝还拥有一个重要的权柄：只要曾经死亡过，哪怕死亡后复活，也会受到黑死帝的影响。
也就是说即使黑死帝不使用破坏假壳的方式，他也能够试图将反监视者重新拉入死亡，令现在状态下的反监视者消耗更多的力量去抵抗。
两个因素叠加，使得反监视者现在压根不愿意和黑死帝正面对垒。
这相当于在不能完全发挥力量的情况下，顶着一堆debuff和一个不但能硬控自己，还有技能能对自己打出暴击的对手对抗，完全是不对等的。
身为超时间流上游的投影，他在当前时间线投入力量受到种种的限制，远远不如盘踞在现在时间线的黑暗多元宇宙之龙巴巴托斯。
反监视者举起双手，大量反生命的能量横扫黑灯尸海，但他们无穷无尽，还是不断的朝着反监视者合围而来。
“你得解决他，巴巴托斯。否则一旦我回归超时间流上游，我们之间的交易就彻底完蛋了。”
反监视者说道。
“那是另外的交易。”
黑暗多元宇宙之龙暗藏着怒火的声音在反监视者的耳畔响了起来：“我们之间的交易从来就没有关乎于黑死帝的部分。”
巴巴托斯说道：“尽管他在那次事件中被击败，但之前主宇宙的哈尔乔丹甚至操纵着他杀死了主宇宙的初号灯侠，他的力量依然强大。他是死亡的一部分，掌管死亡的代言人，我和他的冲突毫无必要，因此，过去他如果想要在哪个黑暗多元宇宙中显圣，我从不干涉。”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我们这次的交易平白和黑死帝对上尽管我并非做不到，但这毫无必要，且得不偿失。”
（注：巴巴托斯口中说的“那次事件”，指的是《至黑之夜》，黑死帝在被击败以后，在新52时期的《新52绿灯侠》漫画中的篇章《初号灯侠的盛怒》中，黑死帝也有过出场，一镰刀就把残血的初号灯侠给劈死了。
黑死帝这样的死亡代言人并无黑暗多元宇宙版本，自始至终其本人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不断在平行宇宙和黑暗多元宇宙掀起死亡的浪潮而已。）
巴巴托斯说道：“而且你别以为黑死帝从死亡地带突破来到现实的门户那么容易，他曾经试图侵蚀过很多黑暗多元宇宙，但除了一个比较成功以外，其他的寥寥无几。”
（注：巴巴托斯所提到的那个成功宇宙就是《黑暗多元宇宙传说：至黑之夜》的故事剧情。在第363章狂杀之蝠的故事中有所提到。）
“所以你到底帮不帮忙”
面对反监视者的问询，巴巴托斯回答道：“别担心，大多数宇宙中的威廉汉德其实都并不强大。”
“像那个威廉汉德成功的宇宙只不过是个特例，许多黑暗多元宇宙的威廉汉德还没有来得及发动至黑之夜，就被那个黑暗多元宇宙的英雄们打败了。
你现在面对的这个威廉汉德很有可能会比那些黑暗多元的威廉强一点，但事实上也强的有限。他根本不可能招来黑死帝的多少力量，这样的情况下，对方有再强的力量也用不出来。”
他说道：“伱完全可以……”
反监视者没有说话，他看到威廉汉德再一次举起他的黑灯戒指。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反监视者的心头，然后紧接着……
“黑死帝……苏醒。”
随着威廉汉德低沉的呼唤，整个宇宙战场仿佛都为之震颤。
无数的黑灯尸体仰望天空，他们张开流淌着黑色汁液的嘴巴，骷髅一样皮包骨头的脸上，双眼中闪烁着绿光，他们齐声仰天长啸。
无穷无尽的黑光在威廉的戒指上凝聚，刹那间汹涌而来，直冲天际。
在那粘稠的像要滴出水来的一片漆黑中间，一个庞大的身影缓缓浮现。
反监视者的面色难看至极。他抬起头，看着那个体型超过30米的庞大人力，形若骷髅的黑死帝手持巨大的镰刀，静静的矗立于威廉汉德的身后，仿佛他的守护者。
“老天爷啊。”
沙赞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他呻吟道：“那是什么”
“不死的腐尸之王。”陈韬回答他：“威廉汉德用黑灯戒指把黑死帝招来了。”
身体庞大的黑死帝低下头，与威廉汉德对视。
威廉汉德举起黑灯戒指，面对着自己的神明。
“好了，黑死帝。”他说道：“我命令你，攻击反监视者！”
“我命令你，不死的僵尸。”黑死帝说道：“别对我下达命令。我是光明诞生以前的黑暗，你居然敢斗胆妄想令我听命于你。”
威廉那死后燃烧着的惨绿眸子毫不畏惧的与黑死帝对视：“是我将你召唤来的。没有我，你根本来不了这里。”
他张开嘴巴，而与此同时，身后成千上百万的黑灯，僵尸也随着他一起怒吼：
“照我说的去做！！！”
黑死帝转向反监视者：“已死的亡魂，为什么依然妄图回归现世”
反监视者朝着黑死帝发射了一道白色的光线，没有造成任何效果，黑死帝缓缓的举起镰刀，他转过头看向威廉汉德：
“我发现了一个逃脱死亡者，召回每个逃脱死亡之人是我的职责。我并非是听从你的命令而攻击反监视者。”
“对对，你说的都对。”威廉顶着一张骷髅脸说道。
他很想做出点表情来，但最终什么都没能做到。
黑死帝将镰刀举过头顶。
“混账，巴巴托斯，动手，你难道打算准备了那么久，最后依然一无所获吗！”
“太远了，我没法派遣我的黑暗骑士团赶来。”
“你就不能亲自……”
“我在吸收力量，这一定会大大降低我……算了。”
然后反监视者听到巴巴托斯说道：
“我在动手。”
眼前的镰刀越来越近，反监视者在思考他强行抗拒这一次黑死帝带来的死亡之后，究竟该怎样收场，然后紧接着，看到那巨大的镰刀停滞在自己的面前。
而不远处，威廉汉德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原本已经死了，死亡的他双手已经彻底变成了尸体的枯败腐朽样子，然后紧接着毫无征兆的，他被人复活了，他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谁复活的他。
他的青春重新归来，少年人白皙软嫩的皮肤取代了皮包骨头。
黑死帝直接被掐断了与现世之间联系的桥梁。他发出不甘的怒吼，那双眼睛恶狠狠的凑到反监视者的面前，漆黑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但出于某种力量的束缚，却没办法朝着反监视者出手半步。
巴巴托斯是黑暗多元宇宙的主宰，他能在多元宇宙的层面上限制黑死帝的进入。
他在反监视者的身上投入太多时间和精力，倘若这场交易最终付诸东流，那么这一切就全部打了水漂。
巴巴托斯没法接受这个结果，于是他只能加大更多的投入，以期望成功撬动他本该得到的收益。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原本已经死气毕露，化为骷髅死亡之态的威廉汉德，居然就那么突兀的被复活了。
他望向蝙蝠侠，年少的威廉汉德望向蝙蝠侠，他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他看到蝙蝠侠在怒吼，他看到整个正义联盟的所有同伴们朝着他冲来，然后被反监视者拦在半路。
然后他听到蝙蝠侠在呼喊自己的名字，正义联盟的同伴们也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他看到黑死帝转过身，看向自己。
“你很不错。”黑死帝说道：“非常的不错。我很欣赏你。”
紧接着威廉汉德就发现自己被黑死帝握在掌心。
“跟我走吧。”黑死帝说道：“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感受到了一点被强迫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在哈尔乔丹身上我才感受到过。”
黑死帝口中指的哈尔乔丹可不是那些黑暗多元宇宙的残次品，而是真正的那个中心世界中的绿灯侠哈尔乔丹。
将威廉汉德与那个哈尔相比较，这已经是极端的赞誉。
“我那个主要世界中的选民威廉汉德，简直就是个废物。尽管你出生于黑暗多元，但还是比他要强太多。”
不等威廉继续说些什么，黑死帝就抓着威廉汉德，就那么重新打开空间裂缝，然后转头消失在了其中。
在那缝隙关闭的那最后一刹那威廉汉德看向他的同伴们，蝙蝠侠，神奇女侠，沙赞，还有整个正义联盟。
“抱歉。”他在心中轻轻的说道。
“真的很抱歉。”
他知道他恐怕短暂的要与自己的同伴别离了，但他知道……
“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陈韬目送着威廉汉德消失，像是目送着自己的孩子消失在街角。
他深深的呼了口气。
至尊小超人失败了，威廉汉德也失败了，所以……
恐怕轮到自己了。
他在通讯频道中呼叫了夜枭：“你准备完成了吗”
“我已经完成了，但我还是不明白，蝙蝠侠。”
夜枭问道：
“你究竟要干什么”
而陈韬没有回答他，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疯狂的狞笑。
“你知道的，朋友。这个世界只有你强迫他才会变得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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