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莱那日刚将beta舰队逼退，转身过来时，就看到了蓝羽怀里已经晕过去的程阮。
将手边最后一个敌人迅速斩杀，伽莱飞快地向程阮的方向游去。
至今，程阮紧闭双眸、脸色惨白的样子还会时常出现在伽莱的脑海里。在他冲向军队猎杀时、在他深夜在掩体中休息时……
伽莱懊悔不已，
无论如何他也不该让阮阮陷入那样危险的境地。
那日他听到阮阮去了浅海，一时冲动下将阮阮带来了交战区。想让他体会人类与人鱼的对峙关系，但是他却忘了，这里比浅海危险数倍。
人类和人鱼的敌对已经持续了十几年，战争是近五年来才发生的事情。
在帝国几十年如一日的宣传教育下，大部分人类已经对人鱼这支海洋种族妖魔化。如果遇到人鱼出没，总会向军部报告。
然后将这条落单的人鱼，也许会被军部实验室带走、或许会被军部直接处决……
无论是哪种结局，这只人鱼都不会有什么太好的结果。
平民对人鱼避之如虎，但部分身为社会上层的贵族Alpha却在私下里流行起一种隐秘的癖好：
豢养人鱼。
人鱼的美貌是众所周知的，只要剥脱他们的利爪，辅之以药物。人鱼就会变成最称心如意的宠物。
当然，被药物将精神侵蚀得混乱模糊的人鱼，可不仅仅只能作为宠物……
他们成立了会员制的地下组织“鱼弄”，组织的成立者中不乏帝国官员。所以为了防止帝国政府的打击，鱼弄的进入条件苛刻到了恐怖的地步。
有需求就会有供应，
对应这样的黑暗面，形成了一条黑色的产业链，同时也产生出一种新的职业：“海猎手”。
他们通常是由游走在社会边缘的Alpha组成，专门抓捕战斗力较弱，容貌昳丽地赤尾和紫尾人鱼，以供这些贵族们玩乐。
有时也会将人鱼交给地下拍卖场，作为商品在Alpha之间流通。
伽莱前不久才从海洋保护组织的人类那里得到了相关的详细信息，所以才对程阮的行为更加担心和后怕。
帝国军队新派来的Alpha小队配备了军部实验室最新研制的声波武器，大部分蓝尾人鱼的战斗力都受到了干扰。
伽莱带领剩下的蓝尾人鱼支撑，倒是也没有退让一步。
前几日终于得到了有关程阮的消息，程阮的身体没有大碍。
伽莱这才放下了心，全心投入战斗之中。
程阮在礁堡中休养了两日，就又前往渔村去寻找卫时予了。
程阮推开门的一瞬间，就看到了靠在角落里浅眠的卫时予。卫时予睡得很轻，程阮打开门的声音就已经将他扰醒。
这几日卫时予发现被药物改变的身体，现在的恢复能力不足之前的十分之一。甚至比之他分化前还不如。
身上本来五天就能够痊愈的伤口，如今已经快有十日还没有迹象。
卫时予仿佛又回到了自己最阴暗的童年，整日只是缩在这个狭小黑暗，不肯出去半步。
程阮到来时打开门，阳光从门缝的间隙涌入照射在他的脸上时，卫时予才从回忆中回到现实。
卫时予被刺眼的阳关唤醒，眯着眼睛看向逆光站立着的程阮，说话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干净和疏离：
“你来了？”
“嗯。”
程阮应答着游了进来，看见床头的食物卫时予并没有动几口，有些惊讶。
难道人类已经不用进食了吗？
看向卫时予，却见他正用一种谴责的目光看着自己，似乎在问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来。
程阮在这样的目光下早就把探索人类饮食习惯变化的好奇心抛到了九霄云外，连忙和卫时予解释：
“最近我有些事情，才没有来找你。不过放心吧，以后我不用被管着了，一定常来找你。”
卫时予听到令自己满意的回答，将目光收回来，却依然嘴硬地低下头：
“我才没有问你为什么这么久没来，你怎么自己……”
程阮看着这样的卫时予，突然觉得他很可爱。
又到了他身旁，想看看卫时予此时是怎样的表情。
偏偏卫时予将头转向墙面，不给程阮留一丝丝的机会来调侃他。
这些日子卫时予也在想，如果和程阮相遇的是Alpha形态的自己，是否他还可以和程阮这样亲密地交流。
程阮今天的话很多，从靠在床边起小嘴就没有停下来过。
卫时予看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程阮的问题。
当程阮问“Alpha都很可怕吗”这个问题时，卫时予愣住了。
卫时予沉默了一会，程阮并没有觉得很奇怪，只是许久后才听到卫时予反问：
“你觉得呢？”
程阮想了想，转头看向卫时予：
“很可怕。他们太厉害了，在我们那只有黑尾和厉害的蓝尾才可以对付他们。我见到肯定躲得远远的，不然肯定会被抓住的。”
“我哥说，被抓了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卫时予从听到“可怕”一词心就沉了下来，等到程阮说完，才心不在焉地回应：
“这样吗……”
如果自己变回了Alpha，是不是阮阮也会躲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了呢？
卫时予的哀伤一下子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程阮感受到卫时予的情绪突然低沉了汗多，而且总是盯着自己的伤口看，眼神中流露出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
程阮盯着卫时予仔细思索了一下。
是自己刚才的问题！
Alpha的话题可能让卫时予联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和Alpha不同，不能再战斗、也不能在拥有超乎寻常的能力。
这简直无异于伤口撒盐
程阮真想给当时的自己一下。
这怎么能忘？！
程阮小心翼翼地看向卫时予。卫时予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程阮的目光。
程阮见状更加心疼。
卫时予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以后能恢复，但他也不能直接告诉卫时予他能在不久的将来恢复Alpha的身体。
那就只能从其他方面来补救了。
程阮回想自己和卫时予上一次相处的点滴，灵光一闪——
人类不能再海洋里遨游，但他可以用刚学会的人鱼秘术编织出巨大的泡泡，让卫时予体验深海的感觉。
说干就干。
程阮立刻支起身子，笑意盈盈地看向卫时予：
“要不，咱们一起去海底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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