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传来的细微震动，伽莱从震动的频率以及战艇的声响中，探查到了有军舰正在往这个方向行进。
蓝羽闻言，立刻转过身去闭上眼睛用耳鳍感受，
果然，
他们来了。
蓝羽看向伽莱以及他身后的程阮，又低下头来行礼：
“伽莱殿下，您先带着小殿下去掩体吧，他没有战斗能力，可能会受伤。”
“这里我们可以应付。”
伽莱听完蓝羽的话，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程阮。
他带阮阮来只是想让阮阮看一下现在紧迫的局势，但是没想到帝国军队竟然在今天突然增加了战力。
阮阮不能在这里出事。
“嗯。”
伽莱点头，拉住了程阮的手。然后又看向蓝羽：
“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音波传输。”
“是，殿下。”
蓝羽领命，去前方召集人鱼准备作战。
伽莱拉着程阮的手，进入了礁石掩体中。
交战，一触即发。
随着鱼雷的爆炸声，海洋里传来了阵阵水体的震动。
五条蓝尾人鱼合力将一艘beta操控的战舰掀翻，无数人类军人落入水中。
海洋是人鱼的猎场。
落入水中的beta像是待宰的羔羊，蓝尾的身影如鬼魅般在无数下沉物之间穿梭，给予这些企图侵占他们领地的人类致命一击。
“砰——”
无数导弹从战舰上发射出来，在水中炸开。
虽然这些导弹并不能准确地锁定人鱼的位置展开追踪，但帝国财力强劲，采取了密集打击的战术。
导弹如雨一般散下来，总会击中海中的人鱼。
程阮从掩体礁石中的缝隙中看向外面的情况，看着像流星一般的导弹投放在海域中，炸出无数的水波。
程阮转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伽莱。
“伽莱，人类这样投放，我们……”
“阮阮，不要低估我们人鱼族的力量。守卫我们的海域，每一个人鱼都不会退让。”
程阮从伽莱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笃定。
“在海洋里，我们的力量是无限的。”
程阮忍不住点了点头。
人鱼是海洋的王者。
与人类的王室不同的是，人鱼不仅是海洋生物中的最强能力者，有着无穷的力量以及聪明的头脑。
与此同时，他们也是海洋天然的守护者。
保护着海洋里的生物，除了弱肉强食的自然规律外，让这里的一切不被外力干扰。
人类的进攻，让这份守护显得更加艰辛。
程阮转头继续观察着窗外的情况，看到一枚导弹几乎擦着蓝羽的尾部划过。
生死一瞬，
蓝羽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连同其他几个没有受伤的蓝尾人鱼冲向正在发射导弹的军舰。
“他们……”
忽然，程阮从缝隙里看到了战舰上的黑色孔洞里，伸出了一个在海中折射的光下，有些闪烁的圆形柱体。
不对！
这好像是可以射击的武器！
程阮看到蓝羽以及其他几个蓝尾人鱼穿梭在导弹间，根本无法顾忌舰艇上的异常。
不行，要去提醒他们。
程阮转身，从刚才进掩体的路飞速游了出去。
伽莱此时正在另一侧观察着外面的战况，注意到身旁的动静，转身看去，只看到了程阮青色的尾巴消失在了拐角处。
“阮阮！回来！”
伽莱大吼出声，飞身追赶。
但程阮心中担忧蓝羽他们的性命，此时的速度前所未有得快。竟然比起伽莱都丝毫不逊。
程阮躲避着从身侧滑落的导弹，稍稍游近蓝羽的方向就大喊出声：
“蓝羽！！”
声音在海水的波动和炮弹的轰鸣下显得细微如蚊蝇。
几条蓝尾人鱼几乎都在几乎向前冲着。
蓝羽熟悉程阮的声音，察觉到有些不对。
保持飞速行进的基础下回头望去。
程阮见蓝羽回过了头，立刻朝他挥手继续叫喊：
“蓝羽！小心战舰上的武器！”
蓝羽从程阮的口型中才到他想说的话，立刻停下了动作。转头向已经有一段距离的几个蓝尾喊道：
“快回——”
话还没有说完，枪炮已经对准了近在咫尺的猎物。
“砰砰砰砰”
几声巨响，三条蓝尾人鱼直接被枪炮轰开，身体的各个部位在海水中四散开来。
另一条蓝尾因为被同伴及时推开，捡回了一条性命。
程阮呆呆地看着眼前血水蔓延的景象，楞在了当场……
还是晚了一步。
伽莱刚刚出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上半身青筋暴起，鳞片向上蔓延包裹守护住了人鱼的重要部位。
坚不可摧的护心鳞甲在心口处闪着寒光。
伽莱确认了程阮位置的安全后，冲向了战舰边。
蓝羽感受到伽莱的动作，在望向水流方向准备一同冲上去时，听到了音波从身前传来：
“去那边，护着小殿下。”
伽莱的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残影，在一瞬间就似乎已经移动到了武器的一侧。
伽莱伸出覆着鳞片的手，攥住了发射口。
手臂的肌肉在一瞬间鼓动起来，玄铁制作的管体竟然被生生折弯了过去。
还没有来得及发射出去的炮弹被憋在了枪管中，在内部炸开。
伽莱甩起强筋有力的黑尾，击打舰身。
借着水流的力量，伽莱没有停下，连续四五次的攻击后，军舰的底部破出大洞。
伽莱伸出双臂，将本就不稳的舰艇掀翻了过去。
然后在水中展开捕杀。
程阮待在原地看着眼前发生生的一切。
伽莱的所有动作在他的眼中都好像是在播放的画片，连贯却不进脑。
思绪的最后，还是停留在了蓝尾人鱼被炸成碎片，余下的尾鳍顺着余波飘到了他的眼前。
身体的残渣融入孕育他们的海洋里，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
此时海洋中的血色已经变淡了，
但刚才的血花却在程阮的脑中挥之不去。
“小殿下……”
程阮回神，看到蓝羽身影的瞬间，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有意识的最后，是蓝羽接住了自己，紧张的面容。
起码……
程阮彻底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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