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棠蔓偏偏还就吃他这一套。
脸上不情不愿的，身体倒是极其诚实地拿过了祁空手里的纸巾，帮他擦起了脸上的汗。
祁空的眼里都是促狭的笑意。
他就知道她最心疼他了。
休息了片刻，祁空和棠蔓接着往上爬。
祁空虽然还是恐高，但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
他们就这样走走停停龟速般的往上爬，一个小时后，终于爬到了半山腰。
祁空长长地吁了口气，感觉他完成了一个天大的任务似的。
他不想在半山腰欣赏山景，一秒都不想多待，只想赶紧原路返回的下山。
“我们到半山腰了，下山吧，不然天就黑了。”祁空微颤的手要去拉棠蔓。
“四点都没到，就算我们用两个小时下山，也才六点，天也没黑。”棠蔓手指往前方一指：“我们玩下那个再下山。”
祁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双腿一软，差点要站不稳了。
前方沿着山壁，修了一条玻璃栈道。走在玻璃栈道上，能清楚地看到几百米之下的山底。
现在玻璃栈道上的人并不多，但大家都紧贴着山壁、双手撑在山壁上，走得战战兢兢，又互相自嘲地笑。
祁空：“……”
“你带我来爬山，就是为了让我走那个？”祁空的语气里满是控诉。
“嗯。”棠蔓坦白承认。
祁空：“……你对我好残忍。”
棠蔓：“……”
“你都能爬到半山腰了，走玻璃栈道肯定没问题啊。”棠蔓连哄带骗：“相信你自己。”
祁空：“我不想相信自己。”
棠蔓：“……”
“走得试试嘛，你肯定行的。”
“不。”祁空只说了一个字，态度很是坚决。
“试试嘛，来都来了。”棠蔓把祁空往玻璃栈道那边拽。
“不。”祁空抱住旁边的大树，坚决不让棠蔓拽动他。
“试一下，就一下下好不好。你要是走不了，我不会强迫你的，我们立马下山。”棠蔓信誓旦旦。
祁空可怜兮兮的：“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棠蔓：“……”
祁空：“你说只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我就应该猜到你只说了部分实话的。”
棠蔓：“……”
祁空：“终究是我错付了。”
棠蔓：“……”
棠蔓继续哄他：“我知道这个难度对你很大，但你要是不挑战下，你的恐高就永远不可能好了。我们第一次玩自由落体的游乐设施时，你也没想到有一天你会完全不害怕了啊。”
“你不知道我从害怕到不害怕，其中的过程有多么的折磨心酸。如果可以，我不想再来一遍。”祁空说多了都是泪。
“成长就是痛苦的，等你完全克服恐高了，你会笑看这些经历的。”
祁空：“不会，你不用洗脑我了。”
棠蔓：“……”
棠蔓放弃从语言上说动祁空了，干脆直接上手去扒祁空抱住树干的双手了：“你不想去也得去！今天我说了算！”
祁空紧紧地抱住树干不放，任凭棠蔓怎么使劲都掰不下他的手。
棠蔓：“……”
棠蔓双手插腰：“你想黏在树上是不是！你到底要抱着它过一辈子，还是要抱着我过一辈子？”
祁空：“……”
祁空可怜弱小又无助地松开了树干，抱住了棠蔓，喃喃道：“抱你。”
棠蔓心一软，刚才假装的凶气全都散了。
她回抱住祁空，轻拍了拍他的背，哄道：“我们就试一次，好不好？”
祁空害怕未来没有老婆给他抱了，点头答应了：“好。”
棠蔓拉住祁空的手，一起往玻璃栈道走去。
平时，都是祁空的大手包裹她的小手。这次，是她的小手覆住他的大手。
越靠近玻璃栈道，祁空明显的颤抖得越厉害了。
他口干舌燥的，头都有点眩晕了。
他颤抖着迈出左腿，往玻璃栈道上踏去。
“等会！”祁空突然麻利地收回了跨出去的腿。
棠蔓：“……”
“怎么了。”好像猜到了他可能会临阵脱逃似的，棠蔓毫不惊讶地问。
“你一会不会害怕吧？”祁空指了指玻璃栈道。
棠蔓冷笑，松开他的手，大步往玻璃栈道上走去。
她就跟走在平地上似的，神色自若，一点害怕的迹象都没有。
她走了几米，停下，转身面对祁空，摊手：“你觉得我像会害怕的样子吗？”
祁空：“……”
小丑终究只能由他来做……
他女朋友太厉害了……
为什么他女朋友这么的与众不同？凡是刺激的东西，她一个都不怕？
棠蔓走回来，重新握住他的手：“你跟我不一样，我又不恐高，我怎么会怕。”
祁空瞟了眼玻璃栈道上那些不恐高但还是怕得瑟瑟发抖的人，感激女朋友给他面子。
“走吧。”棠蔓轻捏了下他的手，给他勇气。
祁空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点了点头，颤抖地迈出了他的第一步。
透过他脚下的玻璃，他能看到山底的碎石和杂树，空旷深远到他的头都眩晕了起来。他赶紧移开了视线。
可是他的周围，除了山就是空旷的山景，并不比脚下的景色好多少。
祁空双腿一软，刚踏上去的脚差点要收回来。
棠蔓适时的手臂伸到他的背后，扶住了他。
祁空闭了闭眼，缓了下眩晕和害怕，重又睁开了眼。
他迈出了另一只脚，两只脚终于都站在了玻璃栈道上。
“不错！太棒了！你又一次战胜了恐高。”棠蔓像搞传销的讲师似的，卖力地夸赞祁空：“再往前走几步试试。”
祁空双目平视前方，不去想脚下隔着薄薄的玻璃就是山底了，也不去想他现在是在三四百米高的空中。他像婴儿学步般，一步步的慢慢往前挪。
棠蔓耐心的跟在他旁边，不时的鼓舞他：“不错，就慢慢走，不要一直想着你是在山上，你就想你现在走在平地上。”
祁空额头上全是汗，双腿就一直没有停止过颤抖。
在玻璃栈道上的游客，除了棠蔓，大家的状态都是一个比一个狼狈，没人去注意那个视死如归般颤抖着腿走在玻璃栈道上的会是大明星。
“不错，再多走几步，再……”
祁空像耗尽了所有的勇气般，突然转身抱住了棠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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