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再下楼的时候，没有了刚刚老总架子，反而和颜悦色笑容可掬了起来，看到他，让我睹人思人，想到了大主播。这两者年龄和气度有一拼。我必须要学会成峰的脸皮厚，王小帅的稳重，王小美的心机，外加自己的磨炼出来的超高演技。
“于老板怎么称呼？”
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我判断他应该是挺好接触的一个老总。
“我叫于月明。林总。”
我一边画画，一边回答。
“请叫我林墨就行。月明，这个名字好好听。听你口音不像苏州市人？你一个人在苏州创业开网店吗？忙的过来吗？需要投资吗？”
林墨坐在我旁边，不能说他这个人好色，只能够说他这个人好客。这四连发的问题，让我停下画笔。他自己也觉得，话多了。忙不迭的又开始道歉。
“对不起月明。”
我没回答这一系列的问题。
手机总是震动，成峰这个家伙反复找我。肯定许春花顶不住了，要不然就是穿帮了。
“月明，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这称呼的，真亲切，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叫于飞鸾，就叫于月明。
“林总，我还有三十多张就画完了，也感谢您的提前确认收货。我画完后您验收一下。”
他的脸上出现了失落。
“月明，我能不能再定一些啊？或者你能不能慢点画？”
这么奇形怪状的要求？机会来了。
“林总，这个画像上的姐姐您喜欢吗？”
他摆手。动作很夸张。
“不不不，我不喜欢她。这是金总喜欢的人。你也看到了，他刚刚那眼神，那动作。他喜欢这个女人，而且，他房间里都是她的各种照片。”
信息量有点大了，以他们的身份，难道不知道，女记者白洁死亡的案件。曾经的答记者问警方的发布会招待会，他们不清楚吗？幸好我没有在里边露面。不然现在绝对不能塑造新人设，于月明。
“那这个姐姐怎么没有嫁给金总啊？”
我装作天真无邪的样子。用卡姿兰的大眼睛看着他。
“她不在了去世了。月明，你明天还能够过来画画吗？我去接你怎么样？”
明天？我今天回去后，还不一定会不会被成峰骂死。
“我即使没有来，我也会照常接单给您绘画这个姐姐的画像。”
他把凳子往前挪了一下。我低头画着画，我只感觉，他一直盯着我看呢？
保姆递过来了一个托盘，这个盘子可是西洋图案高级定制的瓷盘，里边有咖啡，红茶还有热巧克力，外加一杯纯净水。林总亲自放到我面前。
“月明，你看，不了解你喜欢喝什么，我给你准备了四种饮品。”
突然间觉得，长得好点，有点特长，就是招人待见。我拿起来纯净水，喝了一些。
“谢谢林总。您去忙吧，我继续。我也是怕耽误您时间。”
“不耽误，不耽误。月明，有个问题，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直言。”
我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您说，这是咱们的第63张画。”
“好好好，月明慢慢画。请问，你的男朋友也是美术生吗？”
这是一个拐弯抹角的问题。这是想变相的知道我有没有男朋友，如果我说没有显得不切实际，如果我说有，那必须同样虚构。干脆这样回答。
“就算不务正业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出现的男朋友，不是衣冠楚楚的习清寒，也不是规规矩矩的王小帅，而就是那个死货成峰。
“不务正业怎么能够行呢？让你一个人在外边做天堂网店，他在家里游手好闲还是在外边打工赚钱？”
林墨的脸色瞬间难看。
“月明，你别做网店了，你来我这里工作吧，”
“您是公司的老总吗？”
这才能够切入主题。
“我过去是影视公司的投资人，楼上那个金总是过去的导演，他得病后，一直反复治病，我们的电影也停摆了三年。他现在也是投资人，所以都称他金总。我现在没有正式职务，只是月明，你只要来给我画画就可以，我先付工资。”
我没有明确表示是否同意。不过我坚定了一个信念，就是，过去说我做线人真的是扯淡，现在，我的线人之路，刚刚开始。
画完了88张，一张不差，为了能够继续探听出来更多。我为林墨画了一张画。送给他的时候，他和当初的习主播一样激动。一样受宠若惊。
“月明，咱们有机会能不能共进晚餐？还有月明，咱们留一个联系方式。”
我打开手机，死货成峰的电话堆积成山，我联系人的名称已经在网店生成的那一刻变成了同名，送爱上天堂。头像就是一个凤凰孔明灯。添加后，林总穿外套想送我走。我还没有跟成峰联络好，不好让他送我回去，我再三婉拒后，打了一辆车。
路上我才给成峰回电话。
上来就是一通臭骂。凶巴巴的家伙。
“一会就到了。别喊了。”
“小姐姐，后边的车怎么跟踪咱们啊？”司机停车了，后边车也停了。刘警官，流川枫。
我付了打车费。刘警官让我上车。
“嫂子，你厉害啊，你又开始做线人了吧，你知道我进不去，你真是触类旁通，真不愧是警嫂。”
一路上，这个流川枫唠唠叨叨的很烦人。在村口，成峰就拦住了他的车，我还没完全打开副驾驶的门，感觉就被拉出去了。
真情流露，是势不可挡的，他不顾及流川枫在现场，火爆脾气就来了。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脱离我的视线吗？你听不懂人话吗？”
王小帅和流川枫想阻拦，是没拦住。成峰见我不说话，负气而走。
“哥，嫂子可英勇了！”
我去追成峰，不知道流川枫把我已经说成了永远的神。
“成峰，成峰。”
烟雨江南，已经天色渐晚。乡间小路上，成峰驻足。
“这时候喊我干什么？”
“成峰，这三年中，如果你执行任务，你也不会接我电话吧。”
他气不过的看着我，那娇嗔的死样子，简直像极了一个女人。
“你死到哪里去了吗？怎样碰上的流川枫？”
我用神秘的口吻告诉他。
“成峰，我用手机登录了咱们的网店，所以你们登陆不进去了，一个叫林墨的人购买白洁的画像。”
“什么？”
“怎么？不想听就算了。”
我转身，本来我想等着成峰从背后拥抱我一下，结果却回头撞到王小帅。
“飞鸾，这么危险，你去做什么？”
王小帅代替成峰拥抱了我。我的手就在原地没动，成峰分开我们，一手拉一个，三个人回家喽。
腊八饭继续吃，腊八粥继续喝。
我把所有的事情经过没加修饰的完完全全和盘托出。
刘警官也明白来龙去脉，后怕同时，也在为我的勇敢喝彩。
王小美收拾碗筷前，送走了刘警官。就剩下自己家里人的时候，成峰宣布。让我撤出来，删除那个林墨。因为晚饭期间，林墨的信息，一条又一条。就像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问寒问暖是问东问西。
饭后，大家关起门，一起坐在屋子的大床上，围绕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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