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宁清的表白，一种羞愧又兴奋的怪感情，从赵符的头上散到她的脚上。她没想到宁清对她的热情别有深意，两人朝夕相处，她不似寻常的感情难以扼杀，她常常痛苦于自己的越界。
逃避和远离成了她唯一的选择。赵符不敢靠近甚至不敢去看宁清，她害怕汹涌的欲望会吞噬她的理智，光是吃饭时听到她的吞咽声都能让她欲念丛生，如果让她发现自己阴暗的心思，到那时她会面对怎样的厌恶与恐惧，想想周峻山的下场就知道了。
本以为这种禁忌的感情是她一厢情愿，但是没想到她也抱有同样的心思。
赵符低眼看向眼前奄奄一息的女人，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她正在恳求她，说服她，引诱她。
情爱对赵符来说还是个神秘的谜，不过她现在做好了准备。
她朝宁清的脸上印上一吻，身下的女人发出满足的喟叹。
赵符的心跳还没有完全平复，她用手绢轻轻擦拭着身下女人的脸庞，把她脸上的血痂擦净，露出姣美的五官。赵符一脸痴迷，她用手指轻轻描绘着她的眉眼，
她轻声道:“五柳。”
“我要让你做九五之尊。”
“一切都还没有实现……你不会死的。”
宁清嘴角又溢出几丝血沫，“我可能撑不下去啦。”
“如果我死了，你自己当主公吧，脸上有字不碍事的。”
“谁敢说闲话就砍了她。”
虽嘴上这么说，但是宁清心里存了几分试探之意。赵则平功高震主，若有不轨之心绝对伤筋动骨。
赵符笑了一声，同时她的眼角又滴下一行泪水。
她用手轻抚着宁清的额头，感受着她的体温，“别说丧气话，没那么严重。”
宁清终于放心下来。经过这次她算是想明白了，像她这种刀尖舔血的人就要及时行乐。谁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宁清再向赵符索吻，
“我快不行了，趁我还清醒多吻我一下吧。”
赵符热泪盈眶地吻上了她的唇。
微风轻拂，鸟儿啁啾，青苔上洒有斑驳的光斑。赵符眼中的世界仿佛多了几分粉红的色彩。此刻，她才明白自己内心深处对这个女人的感情是什么。不仅仅是不轨的欲望，对朋友的情谊，共谋霸业的信仰，她还想要她，想守护她。
她心中复杂的情感奔涌交汇，但此刻她没有时间去思考太多。她必须赶紧将人带回军营，让她得到治疗。
宁清还想张嘴说话，赵符捂住了她的嘴巴，轻声安慰，“别说话了。省点精神。”
“别担心，你会没事的。”
这时的卢惨叫了两声，宁清嘶哑道：“我的马。”
赵符看了眼身旁的马儿点了点头。见目的达到，宁清便放心睡去。
赵符抬着她躺上担架，小兵们小心翼翼地踏着丛林间的小道，尽量避开杂草和碎石，以免颠到她。剩下的小兵赶回去找板车回来推的卢马。
赵符紧跟担架，与宁清并行。对她而言，时间似乎变得缓慢，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艰难。宁清的呼吸声很沉重，一声声砸在了赵符的心上。
她此刻痛恨起自己的孱弱。
……
夜幕低垂，寂静的军营里只有微弱的篝火光亮和夜风拂动帐篷的声音。
赵符坐在宁清的床边，紧紧守护着她。宁清肩头的伤口创面又大又深，时不时还会渗出鲜血，凶险非常，若不是她体质异于常人，真的很难撑过去。
赵符心里涌上一阵后怕。
她根本无法安心离开。
看赵符愁眉不展，宁清轻声安慰：“则平，你不必为我守夜。回去歇息吧，太累了。”
赵符固执地摇头，她想用自己的方式帮她分担一些痛苦和疲惫。
见赵符不肯离去，宁清轻拍着床板，“既然不肯走，那就上来吧。今晚我们一起睡。”
“一起睡？”赵符愣了一下，血液瞬间冲到头顶。
虽然那会才表明心迹但这种亲密的接触还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呆滞的她，宁清轻笑，她伸出手拉住赵符解释：“没有其他意思。我是说，我们一起睡在这张床上，你就不用在床边守夜了。”
赵符心里一松同时还有些遗憾。
她轻轻点头，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宁清的身边。
床上的空间并不宽敞，两人身体几乎贴得很近。赵符感受到宁清的体温，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她的心情变得安宁而温暖。
宁清用剩下的好手搂住赵符的肩膀，将她圈在自己怀里，
“你看，我们就这样一起睡。”
赵符微微垂下眼帘，心跳加速，这种感觉是什么？
空气寂静地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赵符双眼睁大，盯着床幔，她感到有神秘的东西在体内颤栗。
宁清出声打破了沉默，“你睡觉也带着面具吗？”
“什么？”
宁清声音有些沙哑含着些欲念，“则平，我想看你的样子。”
“再给我看看好吗？”
赵符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不，五柳。”
“那太丑陋了……”
宁清急忙打断了她的话，“我觉得很美。”
“而且那才是真实的你，我不想隔着一张面具和你交流。你的笑你的表情都和我隔着一层。”
宁清的语气太温柔，她敏感的自尊心和坚若铜墙铁壁的防备三言两语就被卸下，
赵符叹气，“五柳，你是怪异的，我这等卑贱的面貌还想再看第二次。”
赵符一边叹气一边揭下面具，霎时一个千娇百媚极其妖冶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虽然她穿着青色布衣，做朴素书生打扮，但是一看到她的脸，就觉得她从骨子里就散发着妖媚，仿佛无时无刻都在勾引人。她的眼睛不自觉地含娇含俏，媚意荡漾，嘴唇也是天生微笑唇，微微翘起。
宁清仔细打量她，琼鼻粉腮，明眸勾人，顶着这张脸这样的风情，赵符根本不可能谋什么大业。只怕会被权贵抓起来不断玩弄。
若是她之前这样找上门，结果也不好说。遇到顶级的好颜色，人都是不论男女的。
看着赵符，宁清心神荡漾，只可惜她现在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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