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缓缓的走过去，轻轻拂拭着脸上的冰霜。直到清晰辨认出眼前人。手开始剧烈颤抖，羽绒服也开始哆嗦。大滴的泪水滚滚而下...........
撕心裂肺的吼出来一个字。“啊......................”
一直侍候一旁的孙晓晓也忍不住侧脸落泪。
林宾缓缓的走了过去。静静的看着。如果，这真和陈晨说的一样，是个恶作剧该有多好！就像个大孩子一样一跃而起，然后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一样嘲弄着所有人，“哈哈，你们上当了！”
生离死别人生之大痛，没想到自己居然在短短的几个月内遭遇了两次。
生亦何欢呢？
可是死亦何苦吗？起码眼前的小武一定不是这么想的吧？功利心如此泛滥的今天，去为了责任而死又有多少人理解呢？一开始，他只是一个人。一个即将成为父亲的人，可以为了使命感去牺牲自己的大好年华，怎么可能不为为人父的责任而放弃一切呢？
斯人已逝！谁会明了他死之前在想什么呢？如今这具冰冷的尸体到底能说明什么问题呢？罪犯的凶残？还是孤儿寡母的悲戚？究竟还要发生多少这样的惨剧，这个世界才可以不这个样子呢？
人皆有善，人皆有爱。人皆与人善，人皆与人爱。理想中这样的世界，就不会有罪恶，就不会有功利。那样的世界才是对的世界。才是桃花源！
林宾轻笑了下。做梦而已！
自己所处的现实不就是这个冰冷的停尸房吗？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冷冷的躺在这里。距离产房如此之近，看不到孩子的出生！听不到骨肉的第一声啼哭！说不出对自己爱人的安慰！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打击罪恶，为了世间的美好!对于俗人来说，他是值得的！他是高尚的！可对于他的亲人来说，荣誉与赞赏都可以滚开，只要他活着！对于他自己来说，他会怎么想呢？
站起来告诉我，小武！你会怎么想呢？我好想知道答案！
陈晨终于哭出声来。只是哭，没有诉！
林宾很欣赏陈晨的性格。根本就不担心陈晨会做什么傻事。暴烈的另一面其实就是坚强和独立。
冰冷的寒气很压抑。哭声更是染人，由不得每个人去悲戚。却不知如何是好！
林宾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四十多分钟了。当即走了过去，将小武的尸体推了进去。
出人意料的陈晨没有阻拦。
孙晓晓知趣的道：“嫂子，还有孩子呢！冻坏了身体不好！”
陈晨擦了擦眼泪，”火化吧！这里太冷，我带他回家！“
孙晓晓点头。
走出停尸房的林宾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有些晕乎乎的来到医院外面。
一身夏装警服的林宾走在烈日之下。不舒服的感觉代替了所有的思绪。
一冷一热交替之下。出院不久的林宾感觉得很不好。脑袋开始发沉，走路也不怎么稳重。有些摇晃的身躯不由得放慢脚步。眼前的物体突然有些迷离，虚幻。
林宾慌乱的打了一辆车回到了派出所。一路的颠簸，汽油味不住的刺激。林宾开始感觉到恶心。强忍着极度不适。坚持到了派出所。
使劲的推开车门。迎面看见小邓，“给我买点药去。”
一说完，整个人身体一歪。失去了知觉。
林宾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正在派出所附近的社区医院。
躺在大厅里病床上打着吊针。小邓一看林宾醒过来了，“宾哥，你醒了啊！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发烧！打完针就没事了。“
林宾感觉一下之前的不适确实都没有了。只是觉得浑身酸软无力。
小邓接着道：“门诊的病例我已经拿给所长看了。所长让你休息几天再上班！毕竟你的枪伤也是刚好。对了！所长交代了，休息这几天去下市局心理健康服务中心接受下心理干预！因为你开枪了。说是所有开枪的警察都要接受心理干预。找这个人。”
说完递给林宾一张名片。名片上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
林宾接过名片，随手就放兜里，淡淡的道：“小邓，谢谢你啊！你先回去忙吧！一会我自己回去就好！”
“好勒！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林宾并没有去想自己晕过去的原因。很明显自己有些超负荷了。楚泽自杀紧接着小武被杀。又跟着计划受阻，再到跟沈琬分手。
给自己压力太大了。这些都需要时间去抚慰。而关键的是怎么应付需要的时间！
不去想这些事情应该是首要的。怎么做到不想这些事，唯一的办法就是工作。把自己累的跟条死狗一样床上一躺就着就什么都来不及想了。
所以林宾只在家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去上班了。所幸，沈琬没来！依着她的骄傲怎么也不会原谅一个偷吃的男人吧！
一上午林宾出警了三次。抓了一个小偷。制止了一次斗殴。一个车牌被偷的。
单衣警服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回到办公室拿起饭盆来到了食堂打饭。
胖所长刚好出门，“林宾了，不是让你休息吗？怎么又来上班了？”
“所长，我没事了！”
“哦！你下午去趟市局心理干预中心。按照程序，开枪的民警都需要接受心理干预。把手头的事交代一下。吃完饭就去吧！”
”所长，我正常的不得了。能不去吗？“
胖所长笑笑，”去吧！好事！这枪也不能白挨啊！估计就差个心理报告，你这三等功应该就下来了。“
林宾无奈的点头。
市公安局心理干预中心在市局办公楼的顶层。走在走廊里凉风阵阵。吹的人很舒服。真不是自己那个四面挡风的小派出所的办公室能比的。这样的工作环境不由得就让人心情舒畅。怪不得都削尖脑袋的想上分局，市局了。
有好几个警察正在走廊的排椅上坐着等候。貌似都是来做心理干预的。
长期处于超负荷，高强度的紧张状态应对着高对抗，高危险的特殊工种。心理干预很有必要。
林宾老实的坐在最后。静静的等待着。
无聊的打开微信看了看。朋友圈中沈琬发了张夜店的图片。昏暗的灯光，疯狂的人群是两瓶洋酒的背景。文字说明是‘喝光它.......“
看看时间是凌晨两点。林宾心下一紧。如果是因为自己的无耻而害了沈琬，自己能原谅自己吗？
想起之前的朋友圈也有沈琬去夜店的照片。也许就是一个爱好吧！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就算是有了意外现在都过去十几个小时了，也做了不了什么？假如昨晚自己不是因为病倒而沉睡，看了这张图片会去找她吗？不是已经分手了吗？跟自己有关系吗？
林宾开始无比厌恶这个心理测试。没有闲工夫怎么会看到这个图片。
林宾站了起来，有些心烦意燥的走到楼梯处给自己点了根烟。
不时的看看手机。分手也是朋友，告诫下她爱惜自己没什么毛病吧！这是什么意思，该断不断自己就乱。干脆的断了就好。婆婆妈妈的能干什么？善意的提醒而已，不算纠缠不清吧？
发一条吧！
林宾下了决定。发什么好呢？用什么样的语气呢？尽量表达自己的意思又显得不是在纠缠她呢？林宾有些恼怒了。发什么发！
最后还是发了句：在吗？
接果显示需要验证信息。沈琬已经拉黑自己了。林宾长舒一口气。快速的也拉黑了沈琬。不纠结了。傲气的公主怎么可能还会跟自己这个渣男做梦游呢？
想多了！
林宾又回到了走廊的排椅处。数着前面刚才只有四个人。现在怎么变成六个人了？
也不计较的还是坐到了最后。现在都两点多了。以这个速度，估计轮不到自己就该下班了。自己就有理由跟所长说排队的人太多了。所里的事情这么忙。别去了就是了。
但是这个下午要熬过去啊！自作孽的日子啊！林宾暗自咒骂着自己。
干预中心的小门突然打开。一个三十多男子喊道：“清河派出所的林宾来了没有？”
林宾疑惑的站了起来，“来了！”
“麻烦你过来下！”
林宾走了过去。
男子道：“因为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我们请了个专家专门给你心理干预。”
说着领着林宾往前。来到一个没有任何标牌的门口。
敲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女声，“请进！”
男子示意林宾进去。
林宾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不大。墙壁是淡绿色的。两张沙发也是淡绿色的。沙发中间是个淡黄色的木头茶几。与之呼应的是窗台上两盆开得正旺盛的菊花。很简洁。
唯一格格不入的坐在沙发上那个女的。一身黑色的套裙。架着二郎腿裸露着耀眼的白。黑色高跟，带着大黑框的眼镜遮住了半张脸，没掩饰住优雅知性！只是颜色强迫症。林宾着实讨厌黑色！也懒得细看。
女人微笑道：“你好，林宾！又见面了！”
林宾虽然疑惑她为什么用了个’又‘字。印象中并不认识这个女人。
也不作答，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大夫，测试的试卷呢？我们派出所警力紧张，我还好多事情呢！”
女子保持着微笑，“你不记得我了？”
林宾摇头。
“你参加过我的生日聚会你忘记了？”
“对不起！我是来做心理干预的！”林宾记起来这个女人了。但是有关沈琬的一切只是徒增伤感，能不想起就不提及。
女子很有素养的继续微笑，“不好意思啊！我这行最喜欢揣摩人的心思。不介意我说些你现在的想法吗？“
“介意！”林宾很干脆果断。
“呵呵！这么说来，我揣摩的是对的。”
林宾向后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节约时间！”
“你这么不配合，我怎么节约时间呢？”
林宾想了想，“那你说说看！”
“你明明认出我了。可是你却不愿提及。为什么不愿意提及呢？可以肯定的是，我并没有得罪过你。那么问题不是出自我这。那么出自哪里呢？应该是那晚带你去参加聚会的沈琬身上。沈琬跟我是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这个人我很了解！她们家一向是母亲当家，
这样的家庭出来的沈琬无可避免的就会有些强势。所以有些小脾气。而那晚的讨论充分暴露了你强势的个性！一般情况下，这样两个人相处难免会出现矛盾！所以，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闹矛盾了。厌烦一个人的时候，她周围的所有你都会看不顺眼。这应该是装不认识我的原因！我说的对吗？“
林宾很老实的回答：“你说的很对！”
女人摇摇头，”你真是为了配合而配合啊！看似老实，不过你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不屑出卖了你！看来答案不对啊！”
林宾掏出了烟，正要点上。
女子厌恶的道：“抱歉，这里不让抽烟！”
林宾不紧不慢的点上火，美美的抽了一口。示威似的冲着女子吐出烟雾。恶作剧一般露出一个惬意的表情。
女子有些恼怒道：“尊重与素质很重要！”
林宾根本不答。继续吞云吐雾。
女子控制不住了，“林宾，我现在负责你的心理评估。你应该知道这对你将来的事业会有很大的影响！”
林宾悠悠开口道：“愤怒，威胁！你确定你是心理医生？”
女子一怔，突然意识到犯了心理医生的大忌：居然被自己的病人左右自己的情绪。
忍不住轻轻一笑。摘下了大黑框眼镜。很精致的五官非常匀称的组合成一个面孔。说不上美，但是眼神主导的那种恬淡，异常清晰的解释了什么叫做气质！虽然坐在那里不显身材比例！但是这张脸足以让任何人看一眼就记住。
想什么来什么。女子款款起身。模特一般的身材亭亭玉立。杨柳一般摇曳着走到窗户边打开了窗户。释放着让人难以忍受的烟雾。
林宾摇摇头，搞不懂为什么这么有气质的女人走路的姿势怎么会有种风尘的意味！
意兴阑珊的想要快些结束。
女子落落大方的坐了下来。这次没有翘二郎腿。双腿并拢的朝着左边斜斜的倚着。
这个姿势倒是看起来顺眼的多。
女子伸出手，”正式的认识下，我叫沈琳琳。“
林宾没有伸手，“你没必要自降身份，强压怒火。试图些什么。”
女子抿嘴一笑，“你想多了。其实不管怎样，我都无法消除你我之间天生的敌意。你说对吗？”
林宾笑了笑，“这句话说有道理。底层的野小子跟权贵的淑女哪来的和谐！”
沈琳琳也是一笑，”所以呢，在这里我是医生，你是病人。我想关系简单化一些更利于我们的沟通！“
”嗯！那就走程序呗！问卷呢？“
沈琳琳摇头，”我查过你的档案。你在海州大学选修过心理学。虽然没能完成学位。但这足以说明一般的问卷测试对你应该无效。而且你个人的经历太过于丰富多彩。当警察第一天就被陷害。在监狱呆了五个月。出来参加工作不久击毙一名毒贩。你是个特例！所以我对你的心路历程相当感兴趣！“
林宾不置可否，”进来半天了。一杯水都不给喝吗？“
沈琳琳很配合的起身给林宾倒了杯水，“抱歉！你一直用转移话题的方式回避我的问题这是为什么呢？”
“看你不顺眼呗！”
沈琳琳露齿一笑，“你可以激怒我一次。绝不会有下一次了。你之所以回避，是因为你的内心不愿被人碰触！自我保护严密！“
林宾依旧保持着舒服的坐姿。半眯着双眼，仿佛随时都可以睡去。
沈琳琳不以为意，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所以我特地调阅了你的档案。也做了些细致的调查。发现了个问题。你要听听看吗？”
林宾彻底的闭上眼，“沈医生，你好厉害啊！把我催眠了！”
沈琳琳置之不理，“你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叫楚泽！“
林宾眼皮的动了一下，落入一直在观察的沈琳琳的眼中。
“是跟你一起从小长大的，在二重的家属区里。楚泽的父母去世的早，而你的父亲在你母亲去世之后另外找了个后母。你们其实是相依为命的。上学都一直在一个班。初升高时，楚泽的分数线完全可以上一个很好的重点高中。却跟你一起上了个二流高中。这还不算，楚泽高考的分数更是国内一流大学任选，依然陪着你上了海州大学。这些都可以看出来，你们二人情逾兄弟！而这个兄弟在你被人陷害入狱期间却自杀了。”
林宾睁开了眼睛。
沈琳琳继续道：“我也调阅了楚泽的案卷。据派出所讲，同时有个叫卫薇的南大学生报案被绑架了。很有可能是楚泽自杀的原因。由于犯罪分子作案手段极其隐蔽，这个案子一直没破。”
林宾脸色一寒，“你想做什么？”
沈琳琳随之一笑，“能够成功激怒你，我也算是扳回一局了！有些小高兴呢！”
林宾冷冷的盯着沈琳琳。
沈琳琳毫不在意的接着道：“你的兄弟被迫自杀。这其中的缘由我不得而知。我也不想深究。我关心的只是你怎么想的？当然，我并没有恶意，纯粹只是出于职业的习惯，很想了解你这个特例！”
“这跟你没关系！”
沈琳琳保持笑容，“楚泽的被迫自杀，作为兄弟的你，还是一个执法者。肯定有异于常人的悲愤！而案子迟迟未破，足以让你产生焦虑感。加上你那晚上说的那句‘上帝已死’。尼采思想中的超人思维理所当然的就主导了你。林宾，你的复仇计划正在实施吗？”
林宾深深吸了口气，原本觉得沈琳琳很有气质的五官突然变得有些狰狞。在她步步紧逼之下，一语中的的犀利让自己猝不及防。被一个陌生人突然窥探到内心的真实该怎么招架，怎么自圆其说！
沈琳琳看着林宾的不自然。心下也是松了口气，对付这个男人不容易，主导他的思维更是艰难。
林宾轻松的应答：“你搞清楚，我是个警察。我要做的是查明真相。找到证据，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法院自然会还我公道！”
沈琳琳摇头，“楚泽是自杀的。这个谁也否然不了。卫薇被绑架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就算你抓住了罪犯。按照目前的刑法只够非法拘禁罪。因为楚泽自杀了，无法形成完整的证据链！罪犯处心积虑的策划，怎么会给你留下这两件事情有关联的证据？你的聪明应该早就想明白了这点。几个小喽啰关几年能消除你心中的悲愤？“
林宾歪着脑袋看着沈琳琳，“所以呢？”
“超人的思维要的是事实的正义！所以我认为你不会在意程序的正义。你会做些事情！”
那晚上和沈琬参加了她的生日晚宴，确实让林宾对他们这个圈子有了全新的认识。
并没有纸醉金迷，声色犬马。有的是红酒，书籍，以及热烈而又深入的讨论。饱暖不仅仅思淫雨，还可以思考人性，哲理！
林宾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你红酒真的让人很冲动，讨论尼采的时候，对尼采的超人思维异常的兴奋，以及推崇.........
”你想多了！想得太多了。当什么心理医生，去写小说好了！“
”一开始你是拒绝跟我交流的。现在你却开始辩解。这么苍白的辩解完全可以认为你是在有意的掩饰！“
林宾坐直了身体，恍然大悟道：“我突然想起来你说的对啊！我应该不择手段毫无底线的为楚泽报仇啊！我说我怎么一直郁郁不乐的。原来是这样啊！谢谢沈医生的提醒啊！没错！就按照你说的办！”
沈琳琳一怔，“林宾，你好无赖！”
林宾笑了，“将来我要是站在法庭上接受审判，我一定会向法官详细的阐述我犯罪成因，一定少不了沈医生的点拨和教唆！”
沈琳琳有些气结。双手环抱胸前。眼前这个男人的狡黠让自己相当难以掌控。
努力调整了下呼吸，“林宾，你应该知道我没有恶意！主导你的仇恨会让你丧失理智。我只是想帮你。一起想办法疏导对你不利的想法。你很聪明，你有远大的将来！何必毁了自己呢？”
林宾站了起来，冷冷的道：“收起你廉价的悲悯，我不需要！没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往外走。
“等等！受朋友所托，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沈琬吗？“
林宾顿住身形，硬下心肠道：”大家年轻人，玩玩嘛！认真做什么！”
沈琳琳摇头，“你不是薄情寡性的人。不然我所有的推断都是错误的。”
林宾不语。继续往外走。
沈琳琳也站了起来，“沈琬的家世可以让你事业大踏步的前进。也是你可以报仇的手段之一。一开始你招惹她，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为什么又突然放弃？”
林宾依旧没有回头，”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嘛。你们这类女人天生就容易激发男人的征服欲望！“
”有本事回头看着我的眼睛把这话再说一遍！“
林宾心里没底。这个女人有着一双能看透人本心的眼睛。
但是示弱等于默认！
林宾还是转过身来，看着沈琳琳的眼睛道：“沈琬激发了我的征服欲望！也包括你！”
沈琳琳不由得心跳一快！眼皮低垂，不再敢看林宾有些挑逗的眼神！
最后的较量，自己依然是输家！原因就是低估了这个人的无赖！
。。。。。。。。
一大早。林宾叫醒了老张，婵婵还有小兰。
大名子更是揉着眼睛不快的道：“宾哥，大清早的。你这是要闹哪样啊？”
林宾淡淡的道：“你们都跟我走。一起去送个朋友！”
老张不解的道：“谁啊？”
“到了就知道了！”
大名子不乐意了，“宾哥，我这昨晚两点多才睡。您就饶了我吧！”
林宾并没有多说，拽着大名子的胳膊就上了车。
追悼会的规格很高！
专案组一百多人基本到齐。在摆满鲜花的过道两旁分成两个方阵齐刷刷的挺立。排满了大大的礼堂。臂上的黑纱，胸前的白花，空气弥漫着沉重的哀乐！
主席台的四周挤满了花圈。巨幅白色挽联左右哀悬！
当中是三层花台。苍松翠柏掩映着一面巨大的党旗。盖住了武国星特殊处理的遗体。洁白的百合簇拥着小武最后的遗容。
陈晨抱着襁褓中的孩子。木然的走在过道中。两旁的警察方阵齐齐敬礼！目送着烈士的遗孀缓缓走向前台。
孙晓晓亦步亦趋的跟在陈晨的身后。谨慎的盯着陈晨的每一步。
老张，婵婵，小兰，大名子踏入会堂第一眼就看见了会堂中间横幅上的几个大字：
“沉痛悼念武国星同志”
老张，婵婵和兰兰都露出不可思议的深情。
大名子瞬间清醒，急不可待想要上前一看究竟，却被林宾死死拽住。
轻声道：“你嫂子在前面呢！”
大名子泪水已经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陈晨抱着孩子来到了花台跟前，轻轻的将孩子放在小武的脸旁，掏出了手机，随着快门的按下。眼泪已经泪如泉涌，身形不稳，扑倒在花台上。哭喊道：”武国星，你个王八蛋！你怎么这么狠心扔下我们孤儿寡母啊........“
听者无不动容。肃立一旁的张家浩顷刻泪崩。
孙晓晓连忙扶起陈晨。
周局长抱起了孩子。微微睁眼的孩子打量着世界。毫不认生的四下提溜。小眼睛像极了武国星。微黑的皮肤，挺立的小鼻梁。小手四处乱抓！
当初那个英姿飒爽的小武不断的浮现在眼前。是自己害了这个前程似锦的年轻人啊！也害得这个无辜的婴儿出生就没了父亲。
周局长老泪纵横。无语凝噎！
大名子有些不信的走到遗体前。伸手抚摸着僵硬冰冷的脸，”小武哥！”
继而嚎啕大哭起来........
哀乐从悲壮哀婉走向了激昂而坚决，回荡在礼堂的上空。花台四周已经哭成了一片。
林宾强忍着心里的悲伤，酸酸的鼻子却出卖了自己。再坚强的自己也不得不为此时此刻动容。
大名子在哭诉着：“小武哥啊！以后谁管我谁打我啊！小武哥，我以后该怎么办啊！小武哥，你告诉我谁杀了你。你告诉我啊！我给你报仇，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大名子突然拽住身旁的张家浩，“浩哥，你肯定知道是谁？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满脸泪水的张家浩抱住大名子痛哭，“对不起，对不起！”
大名子哭的跟个泪人似得，“你告诉我吧！浩哥！我求求你了！”
“放心，浩哥一定会给你小武哥报仇的！你等着！一定会的！”
大名子突然推开张家浩，“你的意思是杀害小武哥的凶手你们还没抓到！”
张家浩不语。只是哭！
大名子情绪激动的道：“你们警察干什么吃的！你们这么多警察都杵在这里做什么？没抓到赶紧去抓啊！赶紧去抓啊！”
所有在场的警察都默默低下头。战友遇害！凶手逍遥法外！这就像一记狠狠的耳光打在每一个专案组成员的脸上。
林宾走了过去拉住了大名子，”大名子，你冷静点！“
大名子普通一跪，“对不起，浩哥，对不起各位警察大哥！我说错话！我求求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给我小武哥报仇啊！我给你们磕头了！”
说完，咚！咚！咚！咚！磕头声响彻在灵堂的每一个角落！
林宾连忙抱住还要不停磕头的大名子，鲜血顺流而下混着泪水。仍自不停的哭喊，“给我小武哥报仇啊！求求你们了！“
一直小声哭泣的陈晨默默走到了大名子身边，也是噗通一跪，泣不成声的道：”孤儿寡母拜托各位了！“
哀乐的激昂再次循环到沉重，哀婉！无比的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位警察。或许他们不能感同身受，此情此景，面对战友的亲人如此的嘱托，唯一能做的，就是缓缓的抬起右手置于帽檐旁，庄严的敬礼！珍重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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