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毓儿低头一看，一个黄色小毛团在她大腿上攒动，“咻”地一下，毛团子里探出一个圆脑袋，两颗葡萄大的黑眼珠子亮堂堂地盯着毓儿，竟然是只小金丝猴。
“这该不会是……”毓儿一把抓住小猴子粗鲁地将它提起来，问云兮，“这只难道就是那妖猴，你把它带回来了？”
“嗯，长的挺可爱的，就带回来当宠物。”
“可爱是可爱，但它可是会害人的妖怪。”
“真失礼诶！”那只猴子用尖锐地声音反驳，这家伙的人话倒是说的比如意还流离，“我才不会害人呢，我那是身不由己，迫于无奈，无可奈何。”
“哎哟，厉害，这成语会的比金如意还多。”云兮从毓儿那接过小毛猴子，像揉面团似的随意揉搓，不时地碎碎念，“手感真好。”
那猴子也是老实的很，随便云兮怎么折腾都不抱怨，只是挣扎着从云兮的魔掌里探出脑袋跟毓儿解释：“是我误食了老蚌的百年元气真丹，体内力量不受控制，要不然我才不会乱跑乱打呢，我平时连只蚂蚁都不敢碰。”
“那你干嘛追着如意啊？”
“如意？那是什么玩意，能吃吗？我那时候意识不清，就觉着有个味道很熟悉，很好闻，就追着去了。”
猴子嗅嗅云兮的衣襟，继续说道：“就是这个问道，但是之前那个味道更浓，甜甜的。可我也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闻过了。”
“甜甜的问道，该不会是糖尿病吧，金如意特别贪甜。”毓儿瞅瞅云兮，他的身上也有和如意相似的问道，“该不会也有糖尿病吧，这么年轻，真可怜。”
“小道士我身体健康，百毒不侵，不知道你说的糖尿病是什么，我肯定没有。”
“你吃甜食吗。”
“这世界上会有人不喜欢甜食吗？”云兮不可思议地反问道。
小猴子左看看右瞅瞅，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但这是一只戏很多的猴子，最不喜欢别人无视它的存在。它挥着手嚷嚷道：“不是食物的味道，是花香！”
“花香？”这还就奇怪了，如意身上有花香，这还是毓儿头一次听到。
“对，花香，浓浓的桃花香味。”
听到“桃花”的那一刻，云兮玩弄小猴子的手微微抽搐，毓儿警觉地察觉到他在紧张，所以当云兮企图转移话题时，她也自然的跟着话题走。
“不觉得很奇怪吗？”云兮故作惊奇的语调有些笨拙得可爱，“那个大蚌在湖底几百年，怎么就看个烟火就把宝贝的珍珠丢了。”
“是呀，是呀，怎么回事呢。”其实毓儿对此事毫无兴趣，只是配合的应付。
“你可别觉得无趣，”云兮看透她的心思，扬起下巴继续说道，“前阵子杂都发生过几起妇人被截肢的案子，一直没破是吧。”
被关在山庄的这几天，毓儿都快把这茬事忘了，只记得中途听如意抱怨说言远只顾着查案都不陪他玩。距离第一个案子已经几个月，原来到现在还没抓到凶手。
“难道这事情和妖精有关？”回想起当初陪如意验尸的画面，那血肉模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可那整齐的刀伤痕迹，怎么看都是人为。
“若单单只是妖，倒还是小事，怕就怕人被妖蛊惑。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心，最无奈的，也是人心。”
“什么人心呀，不是在说我的事情吗，怎么又扯上杀人案啦，小猴子我可没杀人，不关我的事哦！”这猴妖又不甘寂寞嚷嚷起来，可真是一会功夫都闲不得。
“我刚来此地，具体情况还不明朗，只是在湖心亭和义庄闻到了同一股妖气，所以推测是有妖在背后搞鬼，到处兴风作浪。”
“这么说起来，我当时好像是被什么人推进湖里的，然后就感觉一股力量硬逼着我吞下老蚌的元气珍珠。”小猴子托着下巴也作出推理模样。
“不过，这也不关我的事，此话到此为止。”
好不容易有个有趣话题，刚刚勾起点兴趣，云兮突然点到为止，毓儿和小猴子同时发出“啊”的哀叹声。
“与其有时间在这个我废话，倒不如好好练练你的法力，至少学会保护自己，世界异象，各方妖物蠢蠢欲动，此时的这份宁静不知能维持到何日。”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道理我懂，没有人有义务一直保护我，这个世界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住。”当初在孤儿院的记忆在脑海里闪现，无论是童画，还是作为现在的楚毓儿，那股“只有靠自己”的信念行为改变。
和如意相处的那段时间，她常常忘了那份作为工作狂的骄傲，在21世界，努力工作赚钱是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而在这个有妖有魔的世界，变强才是真本事。
“扑通”一下，毓儿跪在云兮面前：“小女子能曲能伸，虽然你这性格阴晴不定，说话有时候也不好听，但看上去有点本事，还请小道长教我如何使用法力。”
“这位姑娘，你说话也不好听，拜师姿势挺正确，可说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云兮撇撇嘴，“不教，你以为我是金如意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糟了，跟金如意呆太久养出的坏毛病，一不小心就把真心话溜出来了。”毓儿小声嘀咕，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大概是金如意的白痴会传染，她此刻真想给自己一嘴巴。
“大师，大师。”毓儿立马改脸，拿出业务员的厚脸皮，跟着小狗似的就摇着尾巴贴上去，“我明白着呢，大师你法力高强，大人大量，也不愿意看我一小女孩在这金家受欺负，要是您不教我，哪天我遇上什么事有个三长两短，也有损您做道士的功德，您说是吧。”
这一口一个“大师”的，别说毓儿自己，连云兮和那只小妖猴都听得怪恶心。
“呵呵。”云兮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帽的微笑，“小道士我上辈子积德多，不怕损，不教。”
说完，云兮抱起桌子上做呕吐状的小猴子飞上屋顶，不管毓儿怎么哀求都不回应，眼看着小道士甩下自己离去，毓儿心里那个郁闷啊。
“好不容易想学点本事，又没人教我。这学文字吧，愿意教我的人不靠谱，学法力吧，靠谱的人不愿意教。难道真要我自学成才？”
她独自在小院子里拿石子做练习，看着鹅软石摇摇晃晃地飞在半空中，她还挺有成就感。练了几次，胆子大了，竟拿树脚的大石头开刀。
一点，一点，一点，那石块慢慢飞上半空，毓儿高兴的直拍手。结果，石头一晃，直冲她的头部落下。
“注意力集中。”
抱着头的的毓儿朝上一看，石头离自己头顶一拳头的距离稳重，是那个云兮回来了，他摇摇手指，石头又乖乖落回原来的位置。
“怎么，肯教我了。”
“只是看不下去罢了。站直，注意力集中，盯准你要控制的东西。”
难道他从刚刚一直在别处偷看？毓儿突然觉得有趣，跟如意如此相似的人，却又带着点傲娇属性，就好像在甜味的西瓜上加了盐，变得更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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