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仓库紧闭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身影灵巧的钻了进来，正是夜兰带来的手下之一。
“老大，刚才的地震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暗哨来报，已经有一队千岩军在向这里赶来。”
地震？
夜兰点头：“合理伪装现场，马上撤退。”
“是！”
夜兰转头看向露曦，这家伙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自从拿起那根树枝后，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就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夜兰起身走到她身边，说：“我们要走了。”
“.....仙家？醒醒！”夜兰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了几下。
“啊...诶...”
露曦这才回神，双眼的迷茫还未褪去，她摸摸脑袋愣了好一会儿，“啊，怎么了？”
“动静太大，千岩军要来了。跟我们走。”
露曦点头，她摊开手掌，那根碧绿的枝条漂浮了起来，开始被不断压缩，直到变成了一个小圆球。
露曦握住小球，将其收入了袖子内。
又回到了熟悉的暗室，帮夜兰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后，露曦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人，说：“我们单独聊。”
“....都出去警戒。”
很快，简陋的水泥房间只留下了两人，很安静，露曦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少女放下了手中的药品，率先开口：“你不能参与了。”
“我想也是。”夜兰点头，那不是人类能面对的怪物，“但我没有停止合作的意思，我会继续追查这些邪教徒。从祈祷室拥有的物品数量来看，这个组织很庞大。”
“还有...”夜兰皱眉：“一处空间摆放着大量的尸骨，他们已经残害了很多人。”
“你说的是那个叫启程之地的藏骨堂吧。呃，不用奇怪，我是追着你的足迹过去的。”露曦摇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今天发生的事，你不能上报。”
夜兰皱眉，“？”
“我说过了，知道人越少越好。”露曦叹气：“和你合作已经是破格了。”
“我找到你的时候，药效已经完全消失了吧，幸好你的精神足够坚定。现在身上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夜兰摇头，递出手中的东西：“这个，我还要拿多久？”
“哦，这个啊.....”露曦将自己的角拿了过来，随意看了几眼又塞回了夜兰手里：“效果已经消散了，你拿回去补补吧，”
“......”夜兰的脸黑了下来：“...我不需要补这个。”
少女双手叉腰：“这可不是一般的鹿茸哦，这可是我的角诶。”
这么会有这么不着调的仙人，夜兰疲惫的捏住鼻梁：“别开玩笑了.....”
露曦表情认真：“我没开玩笑。”
“打住，说正事。”
夜兰叹气，将分开后的事情告诉了露曦。
“认知扭曲。”露曦回归正经，说：“因为药效还在，所以你才会出现这种现实和幻觉糅杂的情况。”
“认知扭曲？”
“嗯。你不是把尸骨看成鲜花了吗？”露曦耸肩：“但是你知道这不是鲜花。阻碍完全生效后，你会认为，这就是鲜花。”
“这种扭曲是否固定？我是说扭曲的另一个形象。”
“不...”露曦沉默片刻，轻蹙了一下眉头，“呃.....或许？”
她也不清楚？夜兰挑眉：“你也不知道？”
“等等。”露曦思考了一会儿，道：“......这种扭曲是同化的结果，你看见的，溢满了整个空间的绿色就是她精神的衍生。”
“只要触碰就会受到影响。眼中所见，即是祂之所想。你说的，呃，理论上来说可以，只要祂主动改变认知。”
“所以祂认为那是鲜花？”夜兰厌恶道：“恶趣味..”
“留下的躯体，便是献上的鲜花。我猜测是这个意思，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映射。”
“至于你说的那个壁画，我没见着。”露曦蹙眉：“是祂故意展露给你看的。”
“嗯....你的处境比我想的还要危险。祂似乎很中意你，向你展示了所谓净土的模样，向你抛来了橄榄枝。”
“橄榄枝？”
“就是这个。”
露曦从袖子里取出了圆球，她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捏，重新变成了树枝。
“祂用灵木代表橄榄枝，表达友好的态度。若你同意，它便会带你去找祂。黑暗中的引路人，所以它在映射里是提灯的模样。”
“灵木...”夜兰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是冥灵木？”
“冥灵木？那是什么。”轮到露曦疑惑了。
夜兰也愣了一下，“你不知道？”
“.....没听过。”露曦表情逐渐凝重，“一字之差天地之别。你怎么知道的？”
夜兰摊手：“我找到一本小书，应该是他们的教条。上面说他们会焚烧冥灵木来和祂建立联系。”
有这种事情....？还有利用文字携带力量，祂又整出了很多新花样啊。
露曦漫无目的的走动起来：“我也拿到了这个，不过没有仔细看。上面的文字同样带有祂的精神力。”
“果然是这样。”夜兰点头，幸好自己及时丢掉了。
“有件事我很在意。关于离开藏骨室的时候，我看到的文字内容。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魔神和人，如此悬殊的身份，真的有公平的交易？那么交易的内容又是什么。”
夜兰将手中的鹿茸放下，双手托住下巴，“我认为，这是关键。”
露曦沉默了。
祂还需要做什么交易？有什么不对劲，露曦内心思绪翻涌，面上还是露出了一贯的灿烂笑容：“谢谢你的情报。”
夜兰耸肩：“这种单方面的亏本买卖我还是第一次做。”
“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
“不行。”露曦无奈道，“那就告诉你这点吧。之所以不愿意告诉你们，是为了防备祂其中一个可怕特性....”
夜兰挑眉：“其中之一...”
露曦娓娓道来：“不可知，不可言，祂的特性之一。你知道祂，祂就能看见你。当然，实际没有这么可怕，毕竟大地如此广阔，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其中存在一个阈值，精神力越强，阈值越高。”
“超过阈值，相当和祂'视线'交集，对彼此了解的信息流会变成一种虚假、脆弱的通道，但也足以让祂通过，然后....”
“然后？”
“会陷入沉睡。睡眠，是人最放松的时候，毫无抵抗力。随后，祂会将灵魂慢慢剥离带走。留下的躯体则变成祂的延伸，继续侵入他人的精神。”
“......”
“所以知道了吧。我为什么不说，这简直就是...”
夜兰接过了露曦的话：“让我想起了古时有名的癔症，久睡失魂。和患者接触过的人也会陷入沉睡......难道，这是祂的手笔？”
露曦点头：“你很敏锐。”
“可怕的能力..怪不得没有任何典籍记录祂.....不过，您有应对的方法吧。”
这场来势汹汹的疫病，就是眼前的仙人终结的。
“啊，这个啊....额...嗯？”露曦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
夜兰蹙眉：“这个也不能说吗。”
露曦眼中出现迷茫：“不...我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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