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凡尘败了，而且败的非常彻底。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摸索出“雷神”这一招的，但显然还不足以和凌傲霜的“风神”相抗衡。
这一点从他断掉右腿，被削掉的半个身体，以及全身上下那些如同遭受了凌迟后留下的伤口就可以看出来了。
不过让颜华意外的是，风凡尘竟然还活着！
没错，虽然他能肯定那些不断从对方仅剩的半边身体里流出来的黑红色碎肉是破碎的内脏，但对方还有呼吸，而且看样子精神还不错，丝毫没有昏迷的迹象。
别问颜华怎么知道的，因为风凡尘落败后，正好就掉在了他面前。
自从突破进化到五星后，颜华的视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即便现在是晚上，也能清晰地看到风凡尘的状况。
同理，风凡尘也看到了走过来的颜华。
“呵！你是来嘲笑我的么？”
风凡尘躺在地面上，原本帅气的脸庞也只剩下了一半，另一半只剩下一点血肉还粘在骨头上，看上去很是恐怖。
不过更让颜华感到奇怪的是，风凡尘连肺都没了，是怎么开口说话而且还能说得这么清楚的？
思考了一会儿，实在是想不出科学的解释，最后只能将这个答案归结到超级生命的身体素质和对方强大的实力上了。
颜华停在风凡尘身边，摇了摇头头，语气诚恳地回道：“那可是风神，换做是我可能连灰都不剩了，我又怎么会嘲笑你。”
风凡尘见颜华语气诚恳，不由一愣，随即张了张嘴道：“我指的不是凌傲霜，而是你布下的这个陷阱。要不是你的阴谋，我本来不应该是这个下场的。”
“我就当你这是在夸我了。”
颜华将目光从风凡尘那张恐怖的脸上移开，耸了耸肩膀道，“这没有什么，人总是有失误的，况且你的对手是我，输了并不意外。”
“哈！你总是这么自信的吗？”
风凡尘好像被颜华气乐了，笑着问道。
颜华一脸理所当然地回道：“这不是自信，而是事实。”
“......那你想到怎么面对凌傲霜了么？”风凡尘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平静地问道，“该隐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她不会放过你的。”
颜华瞪了眼脚下这个临死前还要恶心一下自己的混蛋，没好气地回道：“这是我的事情，就不用一个死人来操心了。”
虽然惊叹于对方的生命力，但经过他的观察后，还是确定对方死定了。
哪怕风凡尘用电刺激的方式维持着心脏的跳动，但在仅剩半个身体，体内器官又全部变成碎片的情况下，他最后的结局也只有一死。
而且就这几句话的工夫，他的血已经快要流干了。
“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下而已。”
风凡尘好像并不在意颜华的态度，语气复杂地说道，“毕竟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谢谢。”
颜华没头没脑地道了声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谢什么。
风凡尘顿了顿，说道：“最后，能请你帮我一个忙么？”
“我就知道，你这时候跟我论交情肯定是因为有事情要我去做。”
颜华嫌弃地说道，却没有拒绝。
“杀了我，我不想死在凌傲霜的手中。”
风凡尘咧了咧嘴，仅剩白骨的那半张脸看上去血淋淋的，有点惊悚。
颜华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说道：“反正都是死，计较这种事情干嘛？”
“不一样的。”
风凡尘动了动脖子，好像是想摇头，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如果我死在凌傲霜手上，只会助长凌府的气焰，让他们继续肆无忌惮地压迫那些不敢反抗的凌家旁系。
这样下去，凌家迟早会被拖入腐朽的深渊之中的。”
颜华面色怪异地瞅了风凡尘一眼，说道：“你他吗还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呢？”
风凡尘没有和颜华争辩的意思，因为他现在没有时间和对方争辩，所以他只是反问道：“那你的回答？”
颜华有些气结地扭过头道：“别忘了，你好几次想要杀了我，我对像你这样的敌人可是不会手软的。”
“哈！”
风凡尘好像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眼神逐渐涣散，“杀人者人恒杀之，这很公平。”
“喂！死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颜华看了下风凡尘的情况，想了想还是把脚收了回去，恶声恶气地问道，“几个月前，你有没有发过一封匿名信，而且是送到西方聚集地去的。”
风凡尘闻言一愣，随即疑惑地问道：“什么匿名信？我为什么要发这种东西？”
这下轮到颜华诧异了：“竟然不是你？”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肯定没有发过什么匿名信。”风凡尘肯定地说道。
说罢，好像是怕颜华不信，又加了一句，“反正我都要死了，也没有必要骗你。”
颜华皱起了眉头，暗自思索道：“不是风凡尘，那又是谁寄给凌飞雪那封匿名信的呢？”
没错，颜华这次来到东方聚集地，表面上是接到了学院的任务，参与探索隐泉山上的“伊甸园”实验室并顺便解决白齐的问题，但实际的目的是查清柳士心的死因。
其中最关键的线索就是凌飞雪提到的一封从东方聚集地发出，并交到她手中的匿名信，而这封匿名信的内容就是举报裁决院内部存在着神庭的内奸。
也正是因为这封匿名信的内容，才引发了凌飞雪故意遗落信件打草惊蛇，随后紧急离开西方聚集地，躲在万里冰原伪装失踪，想要引蛇出洞等一系列计划。
当然，最后并没有引来那个隐藏在裁决院内部的内奸，反倒是害死了柳士心，这是凌飞雪万万没有想到的。
对于柳士心的死，凌飞雪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才会委托颜华前往东方聚集地查探，希望可以从那封匿名信下手，查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颜华对东方聚集地并不是很熟悉，加上一开始他是把白家家主白墨当成怀疑对象的，所以准备借着帮助白齐的机会布局，并趁机试探白墨。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这边才拉拢到白戮这个关键的棋子，便发现了不死者的事情，然后又偶然遇到了风凡尘和席红鱼，紧接着又是隐泉山被凌傲霜一发“风神”给轰成了湖泊。
一连串的事情下来，颜华不得不中止了对白家的计划（因为还不知道白戮并没有死），将目光锁定在了最有嫌疑的面具男，也就是风凡尘的身上，
席红鱼是神庭的人，那么和神庭有所接触的风凡尘自然就是最可疑的了。
加之后来面具男的身份被揭晓，颜华一度都已经认定风凡尘就是之前给凌飞雪发匿名信的那个人了。
毕竟风凡尘身为凌家管事，负责的就是物资和联络沟通这一块，加上他一直想要成为凌家家主，那就必须除掉凌飞雪这个凌家大公子才行。
作案条件和作案动机都有了，风凡尘应该就是当初给凌飞雪送匿名信的那个人才对。
只是让颜华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相的时候，风凡尘却否认了。
风凡尘并没有说谎，这一点颜华还是可以感觉的到的，而且风凡尘都快要死了，也确实没有撒谎的必要。
“哈！”
风凡尘的喘息声传来，打断了颜华的思绪，“我已经感觉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动手吧。”
颜华见风凡尘的瞳孔已经开始向眼白扩散，缓缓举起手中的零能消耗长枪，对准了风凡尘的眉心，说道：“最后一个问题，我被夜隐绑架的那天晚上，另外两个带面具的人是谁？”
“抱歉，我不能说。”
风凡尘缓缓合上双眼，好像发出了一声叹息，“毕竟那是我最爱的人啊！”
噗！
话音刚落，风凡尘的胸膛中传来一声血肉炸裂的声响，那颗在电流刺激下强行坚持了这么久的心脏，终于还是不堪重负，变成了碎片。
颜华举着手中的零能消耗长枪，定定地望着风凡尘那半张脸上的幸福微笑，过了好久才将长枪从头顶移开，刺入了对方空荡荡的胸膛之中。
而这一幕正好被赶来的凌傲霜、沙海棠，以及凌初雪等凌家众人看在了眼中。
......
“主公！”
夜舞陡然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并不是在风凡尘那个熟悉的蜗居当中，而是躺在一只奇形怪状的异能兽背上。
“醒了？”
冰冷的声音传来，让夜舞瞬间恢复了清醒，也想起了对方之前对自己做的事情。
夜舞望着前方的背影，愤怒地问道：“你对我干了什么？”
叶笑端坐在异能兽的头部，即使是在高速移动的状态下，身体也是一动不动，闻言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把你打晕也是为了你好，风凡尘已经完了，你去找他不过是自投罗网而已。”
夜舞咬牙切齿地说道：“就算是死又怎么样？我就是死也要和主公在一起！”
叶笑好像没有感受到夜舞的愤怒，语气平静地说道：“想死当然很容易，甚至都不用麻烦凌傲霜，我就可以帮你这个忙。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谁来替风凡尘报仇呢？”
“......”
夜舞愣住了，没有再说话。
叶笑继续说道：“我和风凡尘只不过是合作的关系，所以他的仇还是要你来报的。”
夜舞露出迷茫的神色，呢喃道：“对方是凌傲霜，我真的可以为主公报仇么？”
叶笑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当然可以，只要有我帮你，不管是凌傲霜，还是颜华，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夜舞缓缓从异能兽的背上站了起来，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色，开口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一个可以帮你报仇的地方。”
说罢，叶笑想起自己这次被颜华在智谋上打败的事情，又在心里加了一句，“也是可以帮我报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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