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今天算是开了眼，先是宗主疯了，之后又是长老诈尸。
老头儿按完手印，朝岳棠恭敬下拜：“多谢岳姑娘出手相救！老夫李穹，生当衔环，死当结草，以报姑娘救命之恩！”
众人议论纷纷：
“诶？真是李长老，不是诈尸！”
“不错，确实不是诈尸。李长老没死？刚刚宗主那一剑，李长老便是有九条命也死得透透的了。他怎么会没死？”
“没听见李长老说吗？是那位岳姑娘救了他。”
“真的？那种伤势都能救得活？这岳姑娘莫不是神仙？”
“你以为？不然宗主为什么主动签卖身契？肯定是知道这位岳姑娘不是凡人。”
“那我们还犹豫什么呀？签吧！”
……
短短几息的功夫，将近一半弟子都签了卖身契。非但不以为耻，反而还有些沾沾自喜。可另外一半人还在观望。
李长老充分发挥带头作用，高举卖身契道：
“诸位，刚刚若无岳小姐相救，老夫这条命也就交代了。你们说，岳小姐有没有义务救我？”
众人摇头。
李长老继续说：
“不错。我如果是她，我肯定不会出手相救。正好可以让一个出头鸟的死，来震慑其他人。但是她不但救了我，还让我躺在地上先别起来。如此仁义的姑娘，绝对不会是残暴之辈。”
李穹旁边有个背背长刀的红衣女修不解发问：“李长老，你直接去天微宫报到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签卖身契呢？”
“唉！”李穹叹了口气，“我一把年纪了，此生突破无望，寿元也即将耗尽，只想找个地方安度晚年。我刚刚传音表示想加入天微宫，小姐却不肯收留我。”
“这是为何？”
“不用想也知道。天微宫可是正儿八经的名门正派，而我们曾经都是些什么人？往好听了说，叫江湖散修。说的难听点，跟强盗有什么区别？要是不用卖身契加以约束，哪个名门正派敢收留我们？”
李穹说完，喉咙有些嘶哑，举着血淋淋的卖身契，苦口婆心的继续劝道：
“兄弟们，弟子们！既然宗主都做出这个决定，老夫我也没什么不敢说的了。你们也曾在江湖上走动过，可曾听说江湖上谈起我们无相宗都是怎么说的吗？”
众人默默垂首，忽然有个弟子高声道：
“他们说我们是贼，是强盗！我不服！我自从加入无相宗以来，一没抢过，二没偷过。他们凭什么说我是贼？”
众人附和：“对！凭什么说我们是贼！我们不服！”
“哈哈哈……”李穹自嘲大笑，“人家说的不错，我们就是贼！因为我们无相宗所有的一切都是抢来的，都是抢的天微宫的！只要我们以无相宗弟子的身份走出去，个个脑门上都写着一个‘贼’字。一日为贼，终身为贼，祖祖辈辈都是贼！只要大家还记得天微宫这三个字，我们脑袋上这个‘贼’字就洗不掉。哪怕你离开无相宗，在熟人看来，你也依然是贼！”
“不错！”刘万山对李穹的话十分满意，瞧了瞧岳棠的脸色，谄媚道，“岳姑娘，其实我就是这个意思。只是口才没有老李这么好。”
岳棠白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不过有件事她有点奇怪，仔细看了看系统面板，pUA光环使用次数还有一次。
一天三次pUA机会，第一次用在师兄身上，第二次用在刘万山身上。第三次还没用呢！
【我没有cpU他呀！这老头儿怎么突然站在自己这边？难道真是良心发现了？】
“李长老，那我们怎么才能把脑袋上这个贼字摘掉？”
“对呀，李长老，怎么把这个贼字摘掉？”
李穹举着卖身契，振臂高呼：
“想要擦掉这个贼字，方法很简单！赎罪！小姐是个宅心仁厚的姑娘，我李穹愿意用性命担保，小姐绝不会为难我们！”
“老李，你这条命没几年好活了，不值钱的。”旁边的红衣女修拎着酒壶灌了两口酒，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刘万山正美滋滋听着李穹动员其他人，忽然冒出来这么一个煞风景的，心下恼怒。可看了半晌，却发现这女人面生得很。不禁问道：
“这人是谁呀？以前怎么没见过？”
刘千山和刘百山好像也没见过此女，但这人穿的却明明是无相宗的长老服。从其身上气势也看得出，这女子也是筑基修士。
所有弟子长老都疑惑的看着这位红衣女修，愣是没有一个人叫得出她的名字。看面相确实很眼熟，不过也只是有些面熟。
至于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红衣女修抱拳道：“宗主，我是孟小蛮。三天前加入宗门的，您难道不记得了？”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刘万山等人终于有了些许印象，不过这名字还是有些陌生。
岳棠看着孟小蛮这张脸，总有点朦朦胧胧的虚幻之感。明明连这张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这些视频信号在传输进大脑时不知道为什么，都神奇的消失了。
说得直白一些，眼睛盯着她的时候，这张脸看得清清楚楚。可一旦将视线从其身上移开，瞬间就想不起来她的样子。
好奇怪的感觉呀！这不是典型的间谍体质吗？
岳棠前世也是饱受大片毒害的有志青年，对大片里那些男帅女靓的特工十分羡慕。
可后来偶然的机会读到一篇地摊小报，上面某个不太靠谱、又有点靠谱的砖家曾经曰过：
特工这种行业的从业人员，不可能在长相上有太突出的特点。长得太丑，或者太漂亮都不合适。
能当特工的，都是长相极其普通，扔在人群中就会被自动过滤的那种人。
由于这种论调打破了她对特工的美好幻想，所以岳棠对这句话印象极深。
孟小蛮带给她的，就是那种一错神就会想不起来的感觉。不光是想不起来她的样子，甚至关于她这个人的印象都是十分模糊的。
岳棠悄悄运转忘忧天书。孟小蛮脸上那种隔着一层迷雾的感觉终于消退。
【果然有问题！】
这下岳棠终于可以确定，这位来历不明的红衣女修，就是间谍无疑。
可她还有一点想不通。
如此专业的间谍，怎么会跑到小小的无相宗来？无相宗虽然有点家底，但实力毕竟不强。随便出个金丹期就能收拾得服服帖帖。用不着出动这么高级的间谍吧？
她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孟小蛮？”刘万山念叨着这个名字，好像记得，又好像从没听说过。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刘万山擎着长剑，横眉冷目：“你说李长老的命不值钱，那本宗主的命值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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