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翩梓的声音几不可闻：“以后再也别离开了，好吗？”再也不要离开他了，无论做什么，他都希望可以在她身边。
苏寂眸光微闪，装作没有听见，手推着他的身体，少年却不肯退让地又收紧了抱在她腰间的手，她索性由他去了。
一个小少年而已，估计是太缺乏安全感了。
人贩子要先把人送到‘鲨鱼’的秘密基地之一——位处深山的一个杀手训练营，之后再把剩下的人卖到其他地方。
苏寂必须要在车抵达训练营之前动手，想了想，她在肖翩梓的手心写字叮嘱道：“车中途停的时候，你在车厢里待着别出去。”
杀手训练营里市区很远，人贩子中途一定会停车修整。
酥痒的感觉从手心传到心脏，肖翩梓先是红了耳朵，察觉到她传达的意思，又皱起了眉头，隐隐感觉到失落。
她又想不告诉他，一个人去做危险的事了。但是告诉他不也没用吗，他什么都不会，这五年来一直活在底层，卑微又肮脏。
她不嫌弃他，愿意接近他、对他好，已经是他最大的幸运了......
是他太贪心，还想要更多，却没有相对应的资本。
敛了情绪，他埋在她颈间轻轻点头。
苏寂放下心，转头又注意到那个昏迷着的中年人，车厢空间不大，随着颠簸，他快把一个孩子挤得没位置了，那孩子一脸的惊惶，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伸长胳膊把中年人抓过来，如法炮制地绑了手脚，嘴上贴上胶布，慢悠悠拔出了军刀的刃，眸光冷冽。
心里泛起痒意，她想......挖出他的心脏。
已经很久没那么做了，似乎有些怀念。
但是......她转头看向肖翩梓，他在一旁愣愣地看着她手里的刀，似乎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也可能是不敢相信。
“怕吗？”她做了口型。
肖翩梓一动不动，像是没看见。
握紧刀子的手最终还是卸了力，算了，他还未成年，她不希望给他留下心理阴影。
把军刀收拢塞进少年的手里，苏寂靠着车厢闭眼休憩。她身上贴身藏着刀片，那刀还是给他防身好了。
......
过了许久车才停下，苏寂等了会儿，没有人过来开后车厢。
起身从内轻轻打开车厢，夜色浓重，星星黯淡稀疏挂在天上，浓云遮住了月亮。还是半夜呢，他们大概是怕被发现，趁夜出发的。
夜风寒凉，她双手勾住车厢顶翻了上去，从外面关好车厢，慢慢从车顶爬到车头。
车头里坐着四个男人，三个身材魁梧坐在后面睡觉，应该是打手；司机趴在方向盘上休息，副驾驶位上没人，门却开着，应该是下车了。
她从内衣上拆下一个刀片，两指夹紧顺着窗口伸进去，迅速割破了司机的咽喉，声音没惊动后座的人，于是翻进车里，又划破了其中一个打手的咽喉。
另外两个打手被声音惊醒，看清情况迅速跟苏寂动起手来，苏寂没花多少力气就解决了他们，她把一个尸体翻过去，坐在他的位置上等着外面那个人贩子回来。
.
肖翩梓缓缓用力握住手中的刀，投在中年人身上的目光慢慢坚定起来。
他看到了的，被推上车的时候，这个渣滓的手放在苏寂的大腿上，这个丑陋不堪的人占了她的便宜——
所以他理应受到惩罚。
他移到中年人身边，又抽出了军刀刀刃，然后狠狠插在他肮脏的手掌上。
中年人被痛醒，一脸惊恐地看着少年反复用刀插穿他的手掌，但偏偏嘴被粘住说不出来话，只能发出痛苦的唔声，周围的人察觉到动静，恐惧地往后缩着。
肖翩梓喘着气，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他拔出刀，最后一次用力插入中年人的心口。
她刚刚也是想这么做的吧，却因为顾及他而放弃了。
没关系。
他替她做了。
.
苏寂觉得不对劲，正常人在赶路的途中，下车怎么也不会超过十分钟。
胸腔里的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似乎是预测到前路的危机。她猛地站起来，利落跳下车。
是了，‘鲨鱼’怎么会让别人知道他们的秘密基地在哪里，一定是约好交易的地点，再过去带走货物。
所以很可能这里就是交易地点，一个人贩子过去给他们引路了。
打开后车厢门，车厢里的氛围有些不对，她没在意，看向肖翩梓：“给他们解开束缚。”自己也帮忙松绑。
这里没有人会开货车，苏寂让所有人下了车：“快跑。”
其他人都走了，肖翩梓看着还站在原地的苏寂，眉目焦急：“你呢，你怎么不走？”
苏寂神色冷静：“你先走，我还有事要做。”
肖翩梓抓住她的手臂，倔强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苏寂拉着人躲到路边的草丛里：“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动，也别出声。”
肖翩梓没应声。
脸上湿漉漉的，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不一会儿，雨声里夹杂了脚步声，天色已经没那么暗了。
“‘货’就在这边了。”刀疤男引着后面的两个杀手到货车边。
三个人从面前走过，苏寂迅速起身锁住最后面人的脖颈，划破他的咽喉，前面的杀手反应很快，劈手像她打来。
肖翩梓紧张地看着两人交手，渐渐地，苏寂占了上风，他松了口气，陡然看见刀疤男拿着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她，他来不及思考和害怕，身体本能移动挡在苏寂面前。
枪声响起，子弹穿透他的肩膀，苏寂心一紧，利落解决了杀手，旋身接近刀疤男杀了他。
“怎么样？”她皱着眉，目光凝在他伤口上。
其实他刚刚就算不替她挡，她也能躲开。
“没事。”肖翩梓牵强笑了笑，“你......”没事就好。
苏寂面色陡然一变，打断他的话：“快走，后面还有人。”她拉着肖翩梓，迅速跑进树林里。
听脚步声大概还有五六个人，她一个人没关系，但肖翩梓在这里，不能冒险。
万一男主出事，她这个任务就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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