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的脸上多了丝丝凉意：“她出院了？”“只伤及手掌，早就出院了。”厉天爵道，又将苏灵的纤腰一捞，搂到自己眼前来，“你若是不想见到她，我们就不去。”“为什么不去？显得我好像很小气似的。”苏灵挣开厉天爵的手，拿起装有文件夹的翻译稿就往外走。厉天爵笑了笑，两人一同上车。戚美惠的生日宴在近郊的私人公馆，上次苏灵来过，眼下抵达，倒是显得轻车熟路。不过今天过来的人尤其多，达官显贵，礼服傍身。毕竟西门家族是延续百年的老贵族，在帝都，没有任何一家豪门的历史比西门家族更源远流长。因此，戚美惠的生日宴，上流圈子的人几乎都来了。除了安氏。戚美惠见苏灵和厉天爵手牵着手出现，一如既往热情。她低声跟身边的人招呼两句，随后疾步而来：“小苏灵，好久不见！”她说着就跟苏灵抱了一下。沁人的香味扑鼻而来，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的味道，竟莫名让苏灵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感。“阿姨，您身上好香啊。”苏灵感叹。戚美惠笑着，“我喷香水了。”苏灵解释，“不仅仅只有香水。”“哦？”戚美惠微微蹙起眉，诙谐地开玩笑，“难道我今早吃的韭菜被你闻出来了？”“不是的。”苏灵失笑，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脱口而出，“像妈妈的味道。”戚美惠一怔，瞳孔顿时便红了。苏灵见此，局促不安：“抱歉阿姨，这话我说得有些唐突了。”哎！自己是怎么回事？这话感觉她像在故意攀关系似的。可上天作证，跟戚美惠接触的这几次，她就是觉得对方有种天然的亲切感。戚美惠忍住眼底的酸胀，看了眼厉天爵，似乎感慨万千。她摇摇头，郑重地捏着苏灵的小手，“哪里唐突？你能这样说，我开心还来不及！”她说着，便朝一个方向招招手，然后一名中年男人从人群里走出来。他穿着华贵的手工西服，个子很高，长相颇有异域风情，眼睛特别好看。是那种一眼望去，便令人惊艳的帅气。但不是只有浮于表面的帅，还有一股深沉的阅历感。一时间，苏灵有些分辨不清，他跟厉天爵相比，谁更有魅力。走近了，戚美惠挽着他的手臂介绍：“苏灵，这是我丈夫，西门枭。”苏灵伸出手臂，乖乖打招呼：“叔叔好。”西门枭跟苏灵浅浅握手，随后将她上下打量。矜贵感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高高在上，却是柔和的，并不令人生厌。片刻后，他收回视线，笑道：“小朋友好。”他一出口就是亲切感，苏灵心里暖暖的。厉天爵在一旁说：“上次我们过来，没见到伯父。其实早该认识了。”西门枭解释：“上次有点事，一直在书房没出来，现在见到也不迟。以后多带她来家里玩，也就熟悉了。”话落，助理忽然上前汇报：“枭爷，苏珊小姐来了，在门口等您出去接她。”西门枭眼底一亮，“我马上过去。”不知是不是错觉，刚刚西门枭叫出的那声“小朋友”，让苏灵觉得他是喜欢自己的。可他此刻的表现，让苏灵认为，他似乎更欢迎苏珊。苏灵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失落，可缓了片刻，又觉得自己可笑。她今天才刚认识西门枭，一个陌生的长辈而已，何必吃醋？待西门枭离去，戚美惠翻了记白眼，骂了个“德行”。紧接着西门晔从里屋带着小凯走出来，小家伙看见苏灵，一个熊抱扑上来。“苏灵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跟我说一声！”苏灵早就习惯了小卷毛的突然热情，将他抱起来，片刻后又放下，说：“胖了。”小凯也不生气：“我就是故意吃得胖胖的，以后才能保护你呀！”苏灵：“？？？以后？”西门晔立即瞪了小凯一眼，小家伙赶紧咽下心中的言语，又躲到戚美惠的身后去。戚美惠笑笑，“晔儿，你跟天爵一起帮我招待下客户，我带两个小朋友去一旁休息。”苏灵这才注意到戚美惠的十厘米高跟鞋，站了这么久，肯定累了。小凯牵着她的手：“妈妈，我跟苏灵姐姐一起扶你过去休息！”于是，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戚美惠朝休息区走。从背影上看，三人适配度极高，像母亲领着一双儿女似的。刚落座。苏灵就看见厉震霆在跟一个上了年纪的光头男聊天。大概是太过投入，没发现苏灵就在不远处。光头男话里带刺：“......厉老爷子，我给您的已经是最低价了。就您这个身价，一个亿还嫌贵么？”戚美惠低声跟苏灵咬耳朵，“那光头男是翻译界的元老人物，是个教授，姓张。震霆有本书要翻译成外文销往国外，之前一直说得好好的，一本书三千万。可张教授转眼就反悔了，竟坐地起价，要一个亿！”苏灵恍然。原来厉震霆一直都不相信自己。尽管已经将原着交给自己翻译，却还是在找更专业的人帮忙。当初承诺给她的五百万翻译费，苏灵还觉得挺高昂。然而五百万和三千万，简直是赤裸裸的对比啊！厉震霆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老张，你我合作一直挺顺利，我也没亏待过你。三千万说得好好的，就差签合同了，你却临时反悔，这不是故意让我没面子吗？”张教授笑呵呵：“厉老爷子，我听说有个小姑娘负责你的翻译稿？让她帮你啊！”厉震霆脸色一变，“她不行！她哪有你的经验？！你要觉得三千万少，我给你涨到五千万！”厉震霆实在没办法，做出让步。“一个亿，少一分我都不干！”张教授的语气不容商量。“你......！”厉震霆绷紧脸，紧咬齿关，“老张，你我多年交情，你怎么只认钱不认人了？你是不是被安氏的人收买了？”张教授抿了口香槟，继续笑，“老爷子，我也不瞒你，安东耀的确找过我，让我去当他的御用翻译，价格也高。但我与你合作多次，心还是向着你的。就看你，对我有没有这个诚心了。”厉震霆恼羞成怒，极其没有面子，却又在刻意压制！“老张，谁家翻译能要到一个亿？你这是哄抬物价，圈子都要被你给搞乱了！你觉得你值这一个亿吗？”张教授挑了挑眉，言语直白：“你不愿意给，不代表安氏不愿意！我看啊，你还是让那个没经验的小姑娘帮你吧！”他说完便呵呵一笑，是嘲讽也是戏弄。戚美惠听着，叹了一口气。“张教授就是在落井下石，支持震霆的人没有安东耀多，选举在即，没什么人敢在他的身上押宝，更别说投入了。何况那本书就是为了赢取国际支持，翻译不好容易出岔子，根本没人敢接。只有张教授有这胆量！所以他才能轻易拿捏震霆。”苏灵不明白：“老爷子挺有钱，一个亿不是说拿就拿？”戚美惠解释：“那你是不了解张教授的性格！这次要一个亿，下次就能要十个亿！震霆怎么可能由着他胡来？”那边的张教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赖干不干的样子：“反正我说一个亿就一个亿！老爷子应该很清楚，这本书对你选举的重要性！放眼整个帝都，除了我，就没人敢接这个活儿！”话音刚落，一道嚣张的声音忽然传来：“谁说没人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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