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沙滩上,洛芗用打火机把火堆架起来,烤干了刚才湿透的裤腿。
捡起沙地上肥美的海鱼,清理干净内脏,用姜葱去除腥味,洛芗把它串好,架在火堆上烤。
暗处一双黑亮的眼睛直直盯着她,男人刚才跑开后又折返了回来,他看见她堆好木头,不知道按了一下什么,一团红色的火就升了起来,男人吓得想要跑出去阻止她,在他看来火是危险的东西,打雷的时候,就有动物被这东西烧死。可当他迈出脚步的时候,却发现那团火就乖乖呆在那里,并没有什么恐怖的动静,男人就又退了回去。
他看见那个生物把鱼放在火堆上翻转,随着时间过去,一种奇妙的香味溢散在空气中,男人抽了抽鼻翼,这味道真好闻。
洛芗把这条鱼取下,又放了条鱼在火堆上。鱼肉鲜嫩咸香,而且还只有一根主刺,不需要什么调料烹饪,本身就是一道美味。
“元宝,他跟来了吗?”洛芗勾了勾唇。
“来了,扒在那棵树后面偷偷看呢。”
洛芗拍拍身上的灰尘,把烤熟的第二鱼放在石头上,踢灭火堆,往回走。
男人确定她真的没回来后,快步走过去把鱼拿起,凑近闻了闻,尝试着咬了一口,眼睛慢慢瞪大,迫不及待低下头啃了起来。
洛芗采集好野果,放到了住的树杈上。睡的地方虽然宽敞,但有些喀背,洛芗割好野草,摊在太阳底下晒干,打算编两床毯子。
太阳西斜的时候,洛芗用匕首从礁石上撬了一大推生蚝,放在石板上烤,她发现一种野果的味道极为酸爽,很像柠檬,划开挤了些汁液在生蚝上,搭配起来,生蚝的味道果然更加鲜美。
填饱肚子后,洛芗照例留了一些在地上,才往丛林中走。
她走后没多久,高大的身影出现,一双小麦色的大手拿起生蚝,吃得干干净净。
夜幕降临,男人走到离大树不远的位置停了下来,他只是盯着树干的中间位置,却不敢靠近,在原地蹲了下来,闭上了锐利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守在这里,只是听从内心的声音,想跟着她而已。
几天下来都是这样的生活,洛芗的草垫子已经编好,铺到了树网上,干燥柔软,另一张草垫子她搭在了身上,这样凌晨就没有那么冷了。
男人开心地吃着手里的东西,随着时间过去,他的防备已经减弱。
“好吃吗?”一道甜美的声音突兀响起。
男人僵住了身体,手上剩下的东西瞬间落到了地上。
察觉到男人想跑,洛芗用力挽住了他的手,陌生的柔软触感传来,男人像被烫了一般,使劲挣脱。
洛芗被他的力道带得扑在地上,男人走出两步的脚顿住,无措地转身看着她,有些怕她受伤。
洛芗眼里闪烁着狡黠,故意把眼眶憋红,像受伤的小兽一般,可怜地看着他,缓缓地伸出了手。
手指白皙细嫩,跟男人粗黑的手完全不一样,犹豫良久,男人还是走过来拉她。
洛芗倚着他的臂膀,低头浅笑,伸手试探着拨开他凌乱的头发。
男人全身僵硬,有点想闪躲,到底还是没有推开她。
柔软的指尖细细梳理着他的长发,轻缓舒适,原本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了下来。
他好奇地转头看着洛芗娇小的脸,看洛芗没有排斥,没忍住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很软,就像刚出生的幼崽一样软,男人锐利的目光不由得柔和了下来。
粗糙的指尖放在脸上,其实有些痒,洛芗忍着没动,她想告诉男人,她是喜欢他的靠近的。
“我,洛……芗。”洛芗指着自己慢慢念道。
男人刚开始一脸茫然,显然没懂,洛芗耐心的再说了几次,他明白了,张开嘴想跟她一样念出来,却只有呼呜声,他从小跟着狼群长大,又怎么可能会说话呢。
男人不死心地几次尝试后,都没成功,他失落地低下脑袋,洛芗有些心疼,可说话的事情不能一蹴而就,这么多年过去,男人早就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能慢慢教。
洛芗又指了指他自己,“陆……辞,陆……辞。”
等男人熟悉这两个字眼后,他就明白她喊出这个名字是在呼唤他。
两人之间的相处终于有了新进展,洛芗美滋滋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捡到许多只大螃蟹,不能清蒸,那就还是只能烤,美食有些单一啊,可是条件摆在这里,也没办法。
香味愈加明显,陆辞经过内心的斗争后,慢慢走了过去。
洛芗惊喜的看他,耐心等他靠近。
洛芗把一只蟹脚划开后,递给他,陆辞在她对面蹲了下来。
所有螃蟹吃完后,洛芗指指嘴巴,教他发a的音。
感受到她眼里的期望,陆辞压下喉咙的不适,跟着她学。
一次次的失败后,他终于发音正确,洛芗高兴地笑了起来,探手摸摸他的头。
陆辞其实喜欢她的亲近,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仿佛受到鼓励般,又继续张嘴念,越念越顺畅。
这一天之后,陆辞就不再躲避了,一直跟在洛芗身边。
午后,洛芗用匕首在陆辞的脸上比划着,他的大胡子实在太碍眼了。
陆辞静静地坐着,他黝黑的眸中满是信任,并不担心刀片会伤到他。
所有胡子落地,他的全部样貌也展露出来,刀削般的轮廓,高鼻薄唇,粗犷中不失英俊。
洛芗笑道:“很好看。”
陆辞隐约明白她的意思,一丝欢喜和满足在心中蔓延,不自觉薄唇轻勾,跟着笑起来。
刮完胡子,洛芗的目光落到他的头发上,很凌乱枯燥,不如也修剪了。
整天都吃海鲜,洛芗有些腻味了,她在地上画了只兔子给陆辞看,又比了个吃的动作,幸好她的画工还不错,陆辞瞬间明白了,“洛……等……等”。
陆辞趴伏在树丛后,等兔子一从洞里出来,他如利箭般冲了出去,轻易就逮到了两只兔子。
他揪着两双长耳朵,回去的路上又看见了黄澄澄的香蕉,他记得那东西能吃。
把兔子敲晕后,几下攀爬到树木顶端,摘了几串香蕉下来。
他本来是不会爬树的,但后来认识了一只猴子,便学会了攀爬和直立。
“洛……洛。”他高兴地把东西拿给洛芗看,低了低头。
洛芗知道他想要夸奖,摸摸他的头发,又说了一大通好听的话,陆辞心满意足,继续寸步不离地凑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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