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灼也没隐瞒，将秦姑娘的遭遇说了一通。
萧文越也知道自己心性不好，可听到秦姑娘遭遇的时候，一时间，竟觉得自己也算个人了……
他这些年总想着折腾大哥，可嘴上说得多，并没有真的迫害过大哥什么，最多只是……气他，甚至恨不得气死他罢了……
大哥虽然讨厌，但也是自己人，被自己气得跳脚很有意思，可若是真死了……那他就没乐子了。
所以他也没那么狠，没将萧家的人往死里逼。
可这秦家的畜生……
怪不得妹妹都觉得该死呢。
“这世上竟有如此丧尽天良之人？！为了谋取财产、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掩盖罪行，竟然将一个弱女子逼迫致死！？这种人简直是该千刀万剐啊！”霍碣也惊了，一脸愤怒，“表妹，我们当去报官！与我六叔说个明白，六叔定然会给秦姑娘做主的！”
萧文越用看着傻子的眼神看向了霍碣。
君子啊，都气成这样了，还想着报官呢。
“碣表兄何以如此天真？报官？证据呢？秦姑娘的两个堂兄、管事又或是家丁，他们谁会说真话？便是秦灿如的母亲……在已经死的女儿以及自己的后半生中，也只会选择后者吧？否则当初她就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霍碣也不是不明白。
只是觉得：可怜！可叹！可悲！
“我们去劝一劝秦母呢？保障她的后半生，她是不是就能站出来指认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秦姑娘的叔叔一家子简直都是畜生！让他们逍遥法外，死者着实是冤啊！”霍碣又道。
“因为她是母亲，所以她犯的错便不是错吗？”萧文越却开口说道。
还要保障她后半生的生活？
“我倒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到底是亲生母亲，她也只是过于糊涂了些，这世上许多后宅受世道限制，只能将一生系在丈夫儿子身上，她没儿子，便没底气，所以才会做下那种错误的选择……”霍碣也觉得秦母不好，
只是，他更认为，应先让恶人受报应才行，而秦母，后半辈子肯定活得也不安心……
萧文越闻言，竟是忍不住笑了。
“碣表兄定是没体会过被至亲之人欺骗背叛的苦楚，所以才会如此天真。”
“……”霍碣愣了一下。
文越表弟，又疯什么？
“那秦灿如最恨的人，应当是谁？不会是她的叔叔和堂兄，而该是她的亲生母亲，我若是她，饶了谁都不会饶了那个狠心的女人。”萧文越冷言说着，“她既生下了孩子，便要为所生的孩子负责任，便当温柔爱护孩子一生……甚至……即便是不爱，也不能做下这等折磨迫害亲女的事情，自己的血脉都不顾，还算是个人！？”
萧云灼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她能感觉到，二哥所言……不是为了秦灿如，是为了她。
“……”霍碣被这气势惊着了，“你说得也有道理……可你我又能做什么呢？没有证据，那秦母就是唯一的突破口了，我非是为她开脱……”
若能让秦母也遭受报应，自是最好不过了。
萧文越也明白霍碣的意思，只是想起秦灿如的遭遇，他也忍不住联想到母亲。
……
萧云灼没和他们探讨这事儿，只是掀开车帘，正好看到秦母慌慌忙忙地回了家。
“秦姑娘，已经找上门了。”萧云灼幽幽开口，然后背着自己的行囊下了车，“你们俩胆子小，就在这里待着吧。”
“……”萧文越脸色微白。不太想承认胆小，但回想今天的反应，又反驳不了。
霍碣倒是想跟着的，可是……他只是表哥，又不是亲哥哥，他们今天都没带丫鬟小厮，他一个人追上去不合适，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萧文越旁边。
“你见过……秦姑娘吗？”霍碣好奇地问。
不是说萧文越今天能看见鬼么……
“还没有。”萧文越眼神挺凝重的，不知是不是天色越来越晚的缘故，他觉得四周乱七八糟的动静越来越多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文越表弟，你还是要与表妹多学学的。”霍碣欠揍的说道。
萧文越憋火：“表兄若是惹急了我，我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的。”
“……”霍碣眼皮一跳。
他是有点怵，毕竟与没有底线的人来往，危险性很高……比如他想着让萧文越丢脸的时候，没准萧文越这个疯子已经在算计着如何让他家破人亡了……赌不起。
“我也下去找个住处吧，你我相互看不顺眼，表妹不在，若是我们吵破了天还打起来，那就不好了。”霍碣琢磨了一下，还是避让吧。
“不行！”萧文越心头一慌。
他不要一个人面对那些鬼东西！
“？？？”霍碣一脸狐疑地看着他，随后立即明白了：“哈！哈哈……你真的怕鬼啊！文越表弟，莫非你是觉得他们会咬你吗？可是表妹说了，你有护身的东西，不会被伤到分毫的，你怎么还这么……”
萧文越阴阴森森地看着他：“你不懂……”
“很……很不一样。”萧文越憋了半天，也有些尴尬：“会飘、有些还很脏，甚至还有的血肉模糊，脑袋都能摘下来乱扔……”
“……”霍碣脸色一变，这么吓人？
“总之……看多了，眼睛不舒服。”萧文越咬牙切齿，“你陪着我。”
“……”霍碣觉得哪里怪怪的。
萧文越不会以为他会可怜他吧？幼年时就学会害人了，现在指望他心软？！那怎么可能呢！
“我保证，以后改。”萧文越突然示弱，“表兄帮我一回吧。”
“……”霍碣眼神亮了，心里莫名有点高兴，当下笑容都快止不住了，下意识就坐了下来：“那好吧，我毕竟也比你大一点，做兄长的，保护弟弟也是应该的，何况你以后还要改正错误呢……”
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萧文越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嘲笑，霍家人，尤其是小辈，经历的坎坷太少，所以他们有着最大的一个毛病，那就是：轻易相信别人、心太软。
不过霍碣也不入仕，交际简单，所以他的脑子天真一点倒也不是坏事儿，尤其是对他而言，现在是有好处的。
萧文越一示弱，霍碣就像是个真正的兄长，还会嘘寒问暖了，挺会照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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