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二完成了工作交接后，便走了。
他的背影，让秦河如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说来可笑，两人本是仇敌，甚至因为他的缘故，朱老二才会那么早被辞退的，可他竟然生出了怜悯之心。
他并不是可怜朱老二，只是在为未来的前景担忧。
朱老二可不是普通工人，而是一名副科长。
这样的人，想要辞退，得区那边有权的领导点头才能辞退。即便如此困难，他依旧被辞退。
很难想象，杨厂长的后台有多大。
“是那个大领导吗？”
秦河如心里揣摩。
原着里，杨厂长曾经带傻柱去见过一个大领导。
能被一位副厅级干部称之为大领导的人，级别不大可能只是正厅级，或许是司职干部，而且这个可能性很大。
“呼~想那么多干嘛。”
秦河如笑了笑。
他想当上副科长，只是为了能多吃肉而已。
那些权利的漩涡中心，他并不想参与进去，尽管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参加了。
可那又如何。
过几年就要起风了。
只要不往死里得罪李副厂长，他一个小小的副科长，有谁会去理会。
再说了，真想动自己，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资格。
这年头，谁背后还没有个大人物当靠山。
想通后，秦河如回到三组。
原来朱老二的位置，成了他的。
将凳子、桌子这些换过之后，就成了崭新的办公桌。
“嘿嘿，秦哥。”
陈建强小跑过来，嬉笑着。
大部分三组的人，如今依旧喘喘不安。
虽说以前的秦河如好相处，可那是以前。朱老二没当上副科长之前，不也是个老实人嘛，然后呢……变成这模样了。
因而，大家都抱着不得罪的想法去做事。
至于讨好，那得在看看，免得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去。
这就使得，敢来讨好，并且大肆献殷勤的，只有陈建强一人。
他当然不怕。
在秦河如没坐上这个位置之前，他就已经表明了立场。
种子种下了，如今到了收获的时候。
秦河如笑笑：“放心，你的事会给你处理好的。不过你不要急，马上要过年了，就算我这边提交报告上去，最快也得年后才能成为科员。”
他知道陈建强最关心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评职称升职嘛。
这点，他完全可以满足。毕竟对方条件早就满足了，只是朱老二卡着而已。
“谢谢秦哥，谢谢秦哥。”得到保证，陈建强欣喜万分。
他选择得罪朱老二，讨好秦河如，为的不就是这么一天嘛。
秦河如笑道：“放心，只要你好好做事，一级科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初到三组，他需要一个坚定立场的人，陈建强就很符合。
有能力，有资历，又是最早投靠自己的人。
这样的人用起来顺手，倘若三组采购指标差了一些，大可以让他去弥补。
“秦哥你放心，我陈建强不是那种偷奸耍滑的人。”陈建强更加高兴了，拍着胸脯保证。
他只想成为二级科员，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之喜，这怎能让他不高兴。
一级科员虽然不如副科长，可那大小也是个人物。采购科六个组里，每个组的一级科员，顶多就几个。
“别高兴了，这个月采购指标完成了没有？马上就放假了。”
事关自己利益的事，秦河如自然上心。
来之前，张副科长就说过，组里规定的采购指标完成，奖励会顺利下发，如若超标完成，奖励更多。
就连朱老二也不止一次提醒这个事。
两个人都这么说，他想不放在心上都不行。
“秦哥你放心，我上个星期就完成了。”陈建强说道。
由于快过年的缘故，一月上班的时间不足一个月，因此这个月采购指标按半个月来计算。
“不错嘛。”
夸奖了一句，秦河如问道：“问你个事，三组里，经常完成不了指标的是那些人？”
陈建强愣了一下。
随即，他吞吞吐吐的说道：“秦哥，我以前被朱老二排斥，不知道是哪些人没有完成指标。你知道的，大家从不问票据的事。”
采购科有这个默认的规矩。只问工资，不问票。
因为大家的工资，即便完不成指标，也会照常发放，不会随意克扣，除非做得太过分。
只有票，才能衡量一个人的采购指标有没有完成，以及完成情况如何。
当然，工资也能看出来一些。采购多的人，工资会比一般人多几毛，或是几块。
然而，仅此而已，并不能看出来采购指标有没有完成。
闻言，秦河如轻轻皱起了眉头。
交接时间太短，以至于他忘记问朱老二这个事了。
去查的话，至少也需要几天时间，这涉及到仓管那边。要不然就得等，每一个星期，仓管那边都会给详细数据的。
许是看出来秦河如面对的问题，陈建强小声说道：“秦哥，虽然我不知道哪些人没有完成指标，但我知道有些人下村采购的次数，明显比其他人少一些。”
“哦。”秦河如挑了挑眉。
“是谁？”
当即，陈建强说出了一些人的名字。
二麻子，胡大兴……
听完，秦河如有些疑惑。
这几个人，好像是朱老二的亲信。可是不对啊，当亲信，不得能力达标才行吗？要是完不成采购指标，朱老二他本人的利益就要受损。
这……可能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陈建强在骗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公报私仇。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是真的还是假的，稍微查一下就能知道，他没有理由骗自己。
内心的疑惑增加后，秦河如决定尽快解决。
“叫他们几个人过来见我。”
“好嘞。”陈建强答应一声后，小跑着离开。
只见他穿梭在三组办公室里，时不时的低头在一些人的面前说着话。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便见有几个人带着惶恐不安的表情走来。
陈建强走在最前面。
来到秦河如身边时，弯身指着那几人：“秦哥，就是他们。”
顿时，几个人脸色大变。
马了个巴子，陈建强狗曰的公报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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