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河如醒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嚯，你们要做什么！”
便见留在三组的人，整齐的围在他身边。
不是知道自己在办公室的话，他差不点以为自己被嘎腰子了。
大中午的不睡觉，你们整这一出？
“科长喝茶，我刚刚泡好的，香的嘞。”
“科长累不累？你睡了这么久手肯定酸了吧，我给你揉揉。”
“科长，我要~”
你要个嘚儿你要。
秦河如一手指着一旁没好气说道：“有多远你们就给我有多远，都不用上班了是吧？”
众人听见，害怕他真的生气，只得一步三回头，在万般不舍中离开。
离开时，仍旧留下了含情脉脉的眼神。
秦河如看着他们的神情，嘴角抽搐。
吃错药了？
卧尼马，这菜有毒！
这么多人变成这个样子，只能说明他们吃了同一种食物，大家吃的都一样，就只可能是中午的饭菜。
早就听说西南F4有一种神奇的菌子，吃了它有神奇的力量。会变得神志不清，出现幻觉，原来是真的啊。
不对啊，我怎么没事？
于是，他坐在位置上陷入了沉思。
他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超能力。
整个下午，三组的氛围都很奇怪。
组员羞答答的盯着科长看，科长在思考自己会不会变成蜘蛛侠。
那些出去采购的人回来一看，发现组里的画风变了，纷纷以为是自己走错部门了。
直到问了别人才知道是什么事。
紧接着，那些回来的人变得和留在这里的人一样。
秦河如回神过来的时候，只看见大家再用一种如狼似渴的眼神盯着自己看，仿佛自己是一只小绵羊，这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陈建强、章梧桐、肖嫣然、牛石头……等人依次回来。
章梧桐的朋友本就不多，他不问，别人也不可能主动和他说。不过他不是傻子，气氛变得这么怪怎么可能没发现，只是说不出来哪里怪罢了。
陈建强、肖嫣然等人就是高兴了。
到了此刻，肖嫣然总算明白哪天秦河如为什么一个劲问关于自己的事了。
当时觉得问得太多，现在她认为问得太少了。
可以这么说，这群人里，她对升职的欲望更大。
因为她不年轻了，不离开这里的话，意味着四五十岁的时候她还要骑着单车下村采购，身为女性力量本就比男人小一些，再让她这么大年龄出去采购，每天下村采购真的是一种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挑战。
可要让她离开三组的话，她又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已经待习惯了。
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她眼前。
她是一级科员，只要再进一步就是真正的干部，是副科长，采购的副科长都不用下村采购。
就是说，只要她抓住这次机会，那么困扰她的问题将迎刃而解。
想到这儿，她眼中出现火热之色。
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想一千遍一万遍，不如实际去行动一遍，这个道理她懂。
因而没有想太多，她起身径直往秦河如那边走去。
大家看见她这个行为，尽皆将目光投放在她身上。
一些人后悔自己胆子不够大，机会让别人抢了去。一些人则是在驻足观望，想看看会发生什么。
秦河如不经意的一个抬头，就瞧见走过来的肖嫣然。
他没有装作没看见，大大方方迎上对方的目光，等待她。
这下害羞的人反倒成了肖嫣然。
她本就底气不足，靠着一时冲动而来，此刻被盯着看，变得忐忑不安很正常。
到了跟前，她反而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秦河如主动出声，给了她台阶下。
“今天采购得怎么样？”
呼~
肖嫣然在内心松了口气。
说实话，以前她是不屑于去巴结领导的，认为只要有能力，能得到的就肯定能得到。
陈建强那个不算，是他自己笨主动得罪了领导。
她不去巴结不意味着她会去得罪。
正是这种心态，使得她虽然是一级科员，可是秦河如对她的印象却没有多少。
不是在开年的时候，对方的采购金额排在前几得到了他的奖励，可能他压根没有多少印象。
“完成得还好。”她谦虚回答。
不知道是害怕自己的谦虚会让秦河如误会自己能力不行还是什么，她赶紧补充了一句。
“这个月不用到下旬我就能完成采购指标了。”
“那就好，好好干。”秦河如勉励道。
对这几位一级科员，他一向是很放心的。
自打他管理三组以来到现在，从来没出过什么岔子，更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见她一直支支吾吾的样子，秦河如主动问出来。
“也没有啦~”肖嫣然一下子变得很扭捏：“就是问问科长你今晚有时间没。”
“我……应该是没时间吧。”秦河如不太确信回答。
你拿这个考验干部？哪个干部经不起考验了。
“你还是正常说话吧，你这样子很奇怪。”
“好叭。”肖嫣然有点泄气。
第一次讨好领导，她实在是没有经验。
“科长，我刚刚听他们说咱们部门从科级升成了处级是吗？”
“噢，你说这个啊。”秦河如恍然大悟。
怪不得大家奇奇怪怪的样子呢，感情是通告发出来了啊。
“是有这个事，没错。”
既然通告已经发出来了，那就没必要隐瞒。
“那……人员上会有什么大的变动吗？”肖嫣然试探性问道。
“会有，过几天我会通知你们的。”秦河如说道。
得等王富贵那边通知了他这边才能通知。
说是部门变动，可具体变动哪些他也不知道。
“这样啊，那……”肖嫣然还想问些什么的。
“你如果想知道的话，等我过几天再和你说吧。”秦河如知道她想问什么，开口打断。
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行吧，那我不打扰你了，科长。”肖嫣然有点小失落离开。
在有心人眼里，见她这副模样悬着的心被放下。
肖嫣然没有收获才最好，有了收获，不就代表少了一个名额嘛，尽管他们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有人升成干部。
他们的模样被秦河如尽收眼底。
他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采购科宣布独立出去的事情在年前就开始着手计划了，可是这些普通办事员隔了大半年才知道。
不止如此。
包括他们关心的升职问题，实际上也已经大概圈划好了。
当你得知消息的时候，其实是已经确定好了的时候。
他这边算是慢的了，张哥那边可能早就选好了。
目前他比较钟意的两个人分别是肖嫣然和陈建强。
两个人都是要能力有能力，要资历有资历，不同的是陈建强比较偏向于他，肖嫣然是那种只做事不认人的人。
不过无所谓。
只要不离开三组，就得听他的话。
而且刚刚的举动不就说明了一些问题嘛。
在利益面前，是个人都会心动。
只要不是像牛石头那种脾气犟，章梧桐那种性格咸鱼的就行。
三组的人哪会有心思上班，个个都在想升职的问题。
一晃，就到了下班时间。
他们是想留下来单独找秦河如促进一下感情的，只是平时不来，现在来多少有点晚了。
秦河如也不给他们这个机会，把人赶出去锁了门就走。
众人只能望背影兴叹。
去了趟医院，秦河如像往常一样回去。
今天有点不同，刚进门就被二大爷拉了过去。
“小河，我听说你们部门变成处级部门了是吗？”二大爷焦急问道。
“恩对啊，二大爷你不是看了公告嘛。”秦河如回道。
既然知道了这事，多半是看了公告。
“那你是不是又要升官了？”二大爷急了。
他真怕从秦河如嘴中听到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想他勤勤恳恳工作了那么多年，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混到，反观秦河如呢，来大院才多久啊，就升了好几级。
这还有天理，还有王法吗？
看着你升官，比开除了我还要难受。
“没有啊，这事你听谁说的？升不升官我咋不知道呢？”秦河如当然不会和他说。
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最好什么都别说。
保不准一些眼红的人听到，胡乱去举报。
举报内容真假暂且不说，反正被举报了，升职的事肯定要延后，甚至没机会升了。
这种低级错误他是不会犯的。
多少人盯着正科长这个位置啊，给人抓到机会，一次就能打倒。
“真的？”二大爷半信半疑。
“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你说你不骗人。”
秦河如翻了个白眼：“二大爷，升不升职的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你得问我领导才行，我要是知道我升官了，现在都摆桌子请客吃饭了。”
“还有啊，我怎么觉得二大爷你不太想我升官呢？”
他的确有这个感觉。
似乎这个刘海中不太想自己往上升，这是为什么呢？眼红？
二大爷讪讪一笑：“瞧你说的这话，咋可能嘛，咱们一个大院的，莪还能见不得你好？”
“我就是想问问有没有这个机会让你抓抓紧。”
他撒谎脸不红。
知道秦河如不会升官后，他总算松了口气。
要是再升一级，那可就是正科级了。
一想到别人这么年轻成了正科级干部，他却依然是个普通员工，他心里就不平衡。
此刻放下心后，他转头说起另外一件关于自己的事。
“小河，你说我啥时候能当上一大爷啊？这都过好几个月了呢。”
秦河如随口说道：“二大爷，有句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您别整天想着当一大爷啊。”
“那我能不急吗？”刘海中无语了。
他多大了？在混两年，指不定这个二大爷都当不上。
秦河如耸了耸肩：“你不如换个角度想，你当上了一大爷能给大家带来什么？是吃的还是穿的？如果什么都带不来的话，大家为什么要推荐你当一大爷呢？”
啊？
刘海中傻眼：“那你这意思是说我之前做的打水漂了？”
“话不能这么说。”秦河如搬来一个凳子坐下，开始忽悠大法：“有道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二大爷你想啊，你天天帮助院子里的大家伙，以后他们遇到事了，第一个会想到谁？”
“是不是就是你二大爷了？到了那个时候，你是一大爷还是二大爷还重要吗？反正大家只记得你。”
“没准那时候不用你说，大家就会自行推荐你当一大爷呢。”
有依有据的说话，让刘海中信了。
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的。
“那我接下来该做什么呢？”他追问。
秦河如说道：“就和我之前和你说的一样，继续帮助大家。”
“这样大家就会念着你的好，即使说将来不主动推荐你当一大爷，可是你遇到困难，又或者是在开全院大会的时候，大家肯定是心向你这边的。”
刘海中觉得是这么个理。
“那我要帮到啥时候？总不能一直帮下去吧？”
每个月为了帮大院的人，他得花十来块钱呢。
若是每个月都花这么多，并且是一直花，那他宁愿不当这个一大爷。
也不是说宁愿不当，要是能当上一大爷的话，也不是不行，就怕到时候钱花了，却当不了一大爷。
“这个就要看你自己了。”秦河如撇嘴：“你如果每次都是真心实意的帮，那过程就会缩短，假如没有真心实意，可能时间就会有点长。”
“我肯定是真心实意的帮的。”刘海中忍不住反驳。
他要是不真心的话，花的钱算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在帮助人的时候，不要露出勉强，又或者是不乐意的表情。”
秦河如宽慰说话：“不然你帮了，别人也会不领情的。”
“总而言之，这个事得二大爷你自己把握，我帮不了你太多。”
“要我说还是算了吧，这个一大爷当不当的无所谓，又没有工资。”
“那不行。”二大爷不答应：“不行，绝对不行。”
“当不当一大爷的无所谓，主要是我喜欢帮助大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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