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秦河如很不能明白一件事，为什么母亲做饭做菜的速度那么快，到了他这里，却那么慢。
熟能生巧吗？
对此，他时常弄不明白。
没多大一会儿功夫，饭菜就弄好了。
实际上菜都是现成的，就是馒头得蒸一下。
“儿子，你把这碗肉送去给一大爷家。”秦母端过来一碗满满的鹅肉。
那只鹅虽然大，其实经不住大家放开吃的。之所以依旧有，是大家不愿多吃。
就比如昨晚吃的火锅，几乎没人去碰炒的鹅肉，只吃火锅里的肉。
说到底，不过是穷怕了。即便有肉吃，大家也不过是想尝尝味道，舍不得多吃。
“送去给一大爷做啥？”秦河如不解。
母亲的性格他是了解的。
向来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只想把好的都留给他。
自己都舍不得吃，送去给别人吃，就让人很不能理解了。
“你一大爷一大妈这两天天天去医院看你姐，跑来跑去的难为别人了，送一碗给他们不碍事，锅里有你的。”秦母以为秦河如是怕他没有肉吃。
“他们今天也去医院了吗？”秦河如讶然问道。
“去了，一大早就去了，下午才回来的。”秦母说道。
呀！
秦河如感到略微惊讶。
不过细细一想，便觉得正常。
秦淮茹和贾东旭都是一大爷的徒弟，前者去世了，后者如今出了意外，即使这跟一大爷没太大关系，可是仍旧心有愧疚，去看看倒也实属正常。
“行，我送过去。”秦河如思索一番，答应下来。
说起来他确实得感谢人家一大爷，要不是一大爷当机立断把人送去医院，指不定出什么意外呢。
而且人家这两天帮忙看着小槐花他们，的确得感谢一下，毕竟往后一段时间说不定还得麻烦人家呢。
至于指望贾张氏，别想了。
那家伙除了管棒梗，小当和小槐花是不太想管的。若不是害怕被大院的人指责，十有八九是秉承着饿不死的念头去管小当和小槐花。
接过碗，他走出房门。
在院子里溜达的三大爷看见这一幕，不禁往这边走来。
靠近后闻到香味，再瞥见碗里的肉，顿时大喜，以为是送给自己的。
他有这个想法并不足为奇。
在他看来，秦河如和他是前院的，多亲近亲近很正常。再则，秦淮茹出事进医院，他们可是去看了的，虽说没送什么东西。
“小河，你这是……”他欲言又止，只差没主动过去接碗了。
秦河如抬头看去，嘴角微扬：“是三大爷呀。”
顿了顿，他才继续说话：“家里剩了一点肉，我寻思着送去给一大爷他们尝尝。”
一听此话，三大爷裂开了。
这么说，不是送给他的？
他刚刚洋溢笑容的脸，顷刻间胯了下来。
“送给一大爷做什么？”
他有心想说吃不完可以送给自己的，自己可以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只是他明白，这是秦河如的说辞罢了。谁家会嫌弃肉多吃不完送给别人的？肯定是一大爷做了什么才送的。
是以他没将心里所想讲出来。
秦河如没说话，对着他笑了笑。
“三大爷你忙着，我先过去了，等下还得去医院看我姐呢。”
闻言，三大爷在怨念中让开身子：“那你去吧。”
直到秦河如走后，他依然站在原地思考。
“老易做了啥呢？”
他喃喃自语，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肉香味，可把他馋死了。
阎埠贵嗅动鼻子，企图让香味都往自己这里飘来，好让晚饭能更容易下肚。
中院。
一小碗鹅肉的香味不足以弥漫整个大院，却能让周围之人闻到肉香。
没进屋的贾张氏见到秦河如，以及他手中的碗和隐约飘来的香味，那还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送给我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产生了这个想法，以至于她干巴巴的望着秦河如。
没曾想当事人从进了中院之后，压根就没正眼看她。
拐了个弯，秦河如往一大爷家走去。
身侧不远处的贾张氏见到这一幕，肥胖的身躯扭动，显然气坏了。
“吃吃吃，吃死你，最好把伱噎死，一家子白眼狼，有肉吃都不晓得敬重一下我这个老人家。”
“读了那么多年书真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尊老爱幼都不懂得，下回张主任过来我一定要举报一下。”
她小声骂骂咧咧。
唯恐被秦河如听见，一边咒骂一边进屋。
“一大爷。”
门前，秦河如叫了一声。
一大妈在屋里，只有易中海坐在门前。
早在秦河如端着碗进来的时候，易中海就看见了，他大概猜到了一些，却装作不懂的样子。
“小河，来，进屋坐。”
“不了一大爷。”
秦河如摇了摇头，将盛放鹅肉的碗递过去：“一大爷，我妈让我送来给你的。”
“送给我做啥？”一大爷迷茫问道。
“送给你和一大妈吃的啊。”秦河如笑了笑。
“不用，你们留着吃就行，我和你一大妈有吃的。”一大爷连连推辞。
鹅肉的确很香，说不想那是假的。只是他上了年纪，对肉的渴望没那么大了。
他一个月九十九元的工资，若是真想吃肉，天天吃都没问题。
“那不行，我妈都让我送过来了，你们不要，回去我要被骂的。”秦河如当然不能就这么回去，说着就径直走进屋里。
“一大妈。”
进来就见到准备做饭的一大妈。
一大爷跟着进来：“小河，真的不用了。你姐生着病，你给她送去吧。”
“那不行。”秦河如看见桌上的碗，眼睛一亮，跑过去就把碗里的鹅肉倒进去。
“小河，你这是做啥？”一大妈不明事情缘由，感觉到奇怪。
“没啥，就送点菜给你们吃。”秦河如说罢，退后几步。
肉已经装在一大爷家的碗里了。
一大爷看见，欣慰说道：“难为你有这个心了，那你替我和你妈说声谢谢了。”
“应该的。”秦河如咧嘴笑道：“我先回去了，一大爷一大妈。”
说着，踏步就往外走。
“坐会儿再走嘛，小河，菜马上弄好，留在这里吃吧。”一大妈虽说不知道发生了啥，可是看一大爷和秦河如的模样，就知道是送东西来了。
她擦了擦手，往前走两步。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家里的碗里多了满满的肉。刹那功夫，她脸上就充满了笑意，开口挽留。
“我不吃了，一大妈，你们吃吧，我得去医院看我姐了。”
话刚说完，人就已经出去了。
见来不及，一大爷和一大妈不再坚持。
“是个好孩子啊。”一大妈感慨。
“是啊。”一大爷带着同样的表情，片刻后催促：“快吃，吃完了趁天没黑，我们去医院看看秦淮茹。”
大院里的人为什么比较喜欢恭维秦河如？原因就在这儿。
秦河如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没有狗眼看人低，也没有荣华富贵之后瞧不起别人。
送了礼过去，会返还更多礼。
其人更是一位正儿八经的干部。
试问这样的人谁会不喜欢呢？
出了门，秦河如刚想回去前院，就见到鬼鬼祟祟，哦不对，是偷偷摸摸的阎解成。
“解成，你干啥？”
不怪他有这个想法，实在是阎解成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多想。
不直着走，弓腰，并且时不时左右观看，脸上带着淫笑，整一个贼眉鼠眼。
若不是这是大白天，且人他认识，不然他真当成贼了。
刷的一下，阎解成脸色变白，额头冒有冷汗，他迅速转头看去。
发现是秦河如后，这才松了口气。
“秦干部，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人了。”
他抹了一把额头刚冒出的汗。
天知道他刚刚多害怕，以为自己做的事被人发现了呢。
“有吗？”秦河如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他走路一向都有声音的好吧。
“你还没说你干啥呢？”
他狐疑的瞅着阎解成。
这家伙自从结婚搬来中院后，甚少去前院。别说，算起来除了昨天之外，他很少见到对方呢。
“没……没做什么啊？”阎解成支支吾吾，双手藏在身后。
秦河如那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凑上前：“给我看看你藏了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没啥，真的没啥。”阎解成躲来躲去的。
他逃，他追，他再逃，他再追……
终究被秦河如看见了他极力掩藏的东西。
待看清楚后，秦河如亚麻呆住了。
卧槽！
辣眼睛啊。
反应过来，他一脸坏笑：“行啊你，解成，没想到你玩得这么花。”
阎解成急忙想捂住他的嘴：“秦干部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他心虚的向四周张望，确认没人往这边看才放下心来。
“嘿嘿。”
他不说话，一个劲的傻笑。
秦河如继续坏笑：“行了，我不耽误你了，年轻人要懂得节制啊。”
拍了拍阎解成的肩膀后，他促笑着离开。
在即将离开中院时，秦河如隐约听见一道声音。
“还有谁家需要我帮忙的……”
咦！
他转身往后看去。
声音好像是从后院传来的。
“怎么听着像二大爷的声音呢？奇怪了。”
嘀咕一声，他觉得是自己产生错觉了，不再理会。
前院。
回到家，秦河如把碗放下。
两小已经在吃饭了。
“舅舅。”
小当诺诺的叫了一声，夹起一块鹅肉送到秦河如身前。
后者配合的蹲下来，将肉吃在嘴里。
“小当怎么这么乖呀。”捏了捏小当婴儿肥的小脸，秦河如扭头看向无动于衷的棒梗。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越想他看棒梗就越不满，眼神中带着丝丝怀念之色。他在怀念刚来时可以肆无忌惮打棒梗的日子，自从秦父秦母来后，他好像没怎么打过了。
要不……今晚打一下？
这个念头刚一滋生，就快速占据了他的大脑。
正在美滋滋吃着鹅肉的棒梗没来由的感觉浑身一冷。
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咋了？冷吗？”他的动作被秦母看见了，以为是天气凉这样的。
“没……没有。”手中的肉让棒梗很快忘却这个小插曲。
见他没事，秦母继续装饭菜。
“儿子你快吃饭吧，别等下冷了。”
秦河如没去吃饭，说道：“妈，我送去吧，今晚你和爸在家休息，我去照看姐姐。”
“那咋行呢？”秦母不答应。
“咋不行呢？”秦河如反问。
“你不上班了？”刚说完，秦母就想起来秦河如请假的事，马上换了个理由：“你在家休息就成，我跟你爸会看着的。”
“那也不能整天让你们看啊，也挺累的，你们休息两天，等我上班了你们再去医院。”说着，秦河如就想抢过来饭盒。
秦母自是不答应：“那咋成，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去做看女人这种事呢？”
她打心里不愿意秦河如去。
虽说都是自己的孩子，可她明显更疼爱秦河如。
秦淮茹照看秦河如的话，她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认为理所当然。要是反过来她就不能接受了，在她的观念里，只有女人照顾男人的想法，极少有男人照顾女人的思想，这不大材小用嘛，除非真的很严重。
“那咋不行了？我去看我姐姐，天经地义的事吧。”秦河如不觉有什么。
“不行不行。”秦母说什么都不同意：“你一个男人，不方便，我去就行。”
秦河如与她争论。
后来实在争不过，只得退让。
“行吧，我不去了，那我送你去总成了吧？”秦河如不明白秦母为啥不让他过去。
秦母迟疑了一下，点头答应。
“那京茹就不去了，搁家里吧。”
她本来想的是秦京茹和她一起看的，若是秦河如送她去的话，那秦京茹就不用去了，等下秦父回来。
“好的幺婶。”秦京茹眉眼弯弯，没有拒绝。
有秦京茹帮着看小当和棒梗，秦河如便没有嘱咐小当他们吃完饭回去中院休息。
饭菜装好，秦河如骑着自行车载着秦母去往医院。
医院。
门口处，秦母把饭盒全部带上。
“儿子，你回去吃饭吧，医院有你爸和我，不会有啥事的。”
秦河如当然不可能答应。
“我明天不上班，我去看一下再走。”
秦母坳不过，只得答应。
咦，不对，好像少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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