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咦，我隐藏得这么深，你还是发现了
“这个等你回来再说嘛，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五伯模棱两可回答。
“行，那我回来再说，别回去啊。”
秦河如觉得时间的确不充足了，便没有多说什么。
挥了挥手，骑上自行车，载着秦淮茹去上班。
路上，他不时回头大声问道。
“姐，今天的考核有没有信心啊。”
“哎，别回头。”
他的举动吓了秦淮茹一跳。
上次就是这样摔了一跤，居然还不长记性。
“我也不知道。”她信心十分缺乏。
她才进轧钢厂没几个月，要说能考核成功，她一点都不相信自己。
有的人进厂两三年了，都没有转正呢，又何况是她呢。
“没事，慢慢来。”秦河如安慰一句。
来到轧钢厂后，他与姐姐分开，并且把自行车停好。
可能是今天要考核的缘故，轧钢厂工人们的脸上都有着与往日不一样的表情。
期待吧，可能是。
秦河如这般猜测。
也对，晋升成功了，工资就能涨好多，试问谁不心动。
那些对自己有信心的，不免高兴中夹杂着忐忑。那些对自己没有信心的，是期盼中带着悔意。
秦河如去到三组。
这几天都不用去开会，这个是王富贵亲自说的。
“今天不开会，你们想下村就下村，想留在办公室就留在办公室。”
说了这么一句话后，秦河如坐下来。
三组所有人的采购指标均已完成，故而他不想去逼迫大家。
一昧的去压迫，只会适得其反。
再说了，都已经完成了，他干嘛还要去催促众人去采购呢？大家提前完成，不就是想多休息两天嘛。
采购科这边风平浪静，车间工人那边暗潮涌动。
谁都知道，今天就是这个季度的考核时间。
“李兰、福大生，秦淮茹……你们过来。”
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男子念了几个人的名字，带着他们离开。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去参加考核的，比如说一些上个季度才考核过关的就不会去。
秦淮茹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大家走出去。
瘦高中年男人带着他们来到车间里的一处办公室。
“进去吧。”
秦淮茹等人依次进去。
“这次的考核，是考核伱们的成品率，只有超过……”
办公室里坐着一位妇女，她对着大家说注意事项，以及考核成功的条件。
说罢，她便不再说话。
秦淮茹等人上手操作。
半个小时后。
秦淮茹一脸沮丧的走出来。
虽说成绩还没出来，可是她已经知道自己肯定过不了了。
上面要求的成品率，她压根就没有达到。
基本上能不能考核过关，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只不过成绩要出来，是在明天。
毕竟考核的人不止一批，会一直持续到下班时间。
然后交给人统计，第二天能发出来就已经算很快的了。
知道自己过不了后，秦淮茹的心莫名的安定了许多，不像早上那样忐忑不安，茶饭不思。
不提这边。
秦河如那边。
由于工作早早就完成了的缘故，大家都坐在三组里聊天，肯去采购的寥寥无几。
虽说秦河如说过，只要每个月金额有所超标，那么过年的时候就会多发一些奖金。可是现在距离过年还有很长时间，大家总觉得一眼望不到头，有所懈怠是在所难免的事。
秦河如没有过多去管。
只要三组采购指标完成，他就不想去管那么多。当然了，若是有人愿意去采购，他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一天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反正一晃眼，时间就过去了。
下班时分。
陈建强搓着手跑过来，嬉笑道：“秦哥，我那事怎么样了？”
秦河如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你晋升二级科员的通知就会发出来，别急，最迟后天。”
采购科这边的升职，一般情况下是和车间工人晋升通告一起发出来的。
今天车间工人考核，快的话明天通告发出来，慢的话后天。
一听这话，陈建强欣喜若狂：“谢谢秦哥，谢谢秦哥。”
“不用谢，这是你赢得的。”秦河如笑着摇了摇头。
“以后再接再厉，只要你做得好，一级科员我也给你升。”
他这话并不是无的放失。
采购科升级为处级部门之后，会迎来一次大幅度调动。
科长升副处长，副科长升科长，一级科员升副科长，同样的，会有人从二级科员升为一级科员。
并不是补位，而是增加。
是的，增加。
一般情况下，每个组的一级科员数量是有限的，就是属于那种数量达到了，即便你能力达标，也不可能升为一级科员。
在几个月后，这种情况将会改变。部门升级，能养的人就多了，自然而然一级科员数量的上限也会上升。
因此他说给陈建强升职，并不是在开玩笑，前提是陈建强能够做到让他满意的地步。
“秦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陈建强听到还有这好事，马上拍着胸脯保证。
朱老二在的时候，他怎敢妄想升职的。
现在秦河如来了，不仅升成了二级科员，还有望一级科员，他如何不高兴。
“好好干。”
秦河如再次勉励了一下，才往外走。
陈建强很识趣，走出去。
“秦哥，我先走了。”
“好。”
陈建强走后，秦河如往三组里看了看，确认无误，才把门锁好。
紧接着，他来到停自行车的地方取车。
取了自行车，他慢悠悠驶出厂区。
从大方向来看，他行驶的这条路并不是回家的路，但他并没有走错。
他今天有其他事要做。
邮局。
秦河如再次来到这个地方。
几乎每个月他都会来一次，很少会出现迟到的情况，上个月算一次。
秦河如将早就准备好的信封拿出来，放在柜台上。
“我要寄一封信。”
小姑娘看了看秦河如，笑颜如花。
“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
记得第一次来寄信的时候，他什么都不会，还是在别人的指导下完成的。
现在寄信，却已经轻车熟路了。
小姑娘习惯性的接过信件。
下一秒，她眨了眨眼睛，仿佛自己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
“你买手表了？”
她记得很清楚，月初秦河如来的时候，左手上没有戴着手表，这次却戴了，这只能说明对方是这个月买的。
霎那间，对于秦河如的身份，她开始胡思乱想。
以前秦河如来寄信，她只当这个人是寄给家里或者对象的，现在，她却有了不一样的感官。
在邮局做了这么久，对于什么人会戴手表，她几乎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是个知识分子，或者干部！
这句话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很少有人每个月都寄信，但凡寄信频繁的人，大多要么是知识分子，要么是家庭情况不错，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足以说明面前之人身份不可小觑。
因为能读得起书的人，并且有文化的人，往往混得也不会很差。
总而言之，她心里对秦河如的重视上升了一个层次。
“咦，被你发现了？”秦河如惊疑一声。
这姑娘，眼睛真是尖。
他今天戴着手表在三组逗留了一天，从始至终都没人发现他买了新手表。
这人，却一眼就看到了。
“那么一大块手表，我又不是瞎子，当然能看见喽。”小姑娘嘟囔着。
“怎么会想到突然买手表呢？我听说可贵可贵了。”她念叨着。
“工作需要。”秦河如笑笑。
“工作需要？什么工作还需要戴手表啊。”小姑娘满脸不解。
“你猜。”秦河如没有直接告诉她。
“你猜我猜不猜？”
“我猜你不猜。”
“哼，不说就算了。”小姑娘傲娇的仰头。
“好了，不逗你了，我要回去了。”
秦河如见信被她整理好后，便像以前一样转身准备离去。
“哎等等。”小姑娘叫停了他。
秦河如回过头来，不解的看着她。
许是被看得不好意思，小姑娘糯糯的，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怎么了？”
“没什么，你走吧。”
“好。”
如此，秦河如才离去。
小姑娘望着他的背影，幽幽的叹了口气，也不知她是在想什么。
出来后，秦河如骑上自行车回去大院。
半路经过一处无人的地方，他从农场里拎出来一只鸡。
家里来客人了，他自当买点好菜回去。
“对了，还有酒。”
他自言自语一句。
驻足在原地片刻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不喝了，明天要上班呢。”
想到自己几次喝酒都醉了，他觉得还是不喝了为好，万一喝高兴了，明天上不了班咋办？
若是其他时候，他倒也不担心。
可是过几天勇哥就要结婚，他肯定是要请假的，若是在请假之前发生了迟到或者旷工这种事，王富贵会不会给他批假就不好说了。
想清楚后，秦河如便没有去买酒，只是拎着鸡回去。
大院。
进门，秦河如就看见许多人坐在大院里。
让他疑惑的是，五伯没在。
“五伯呢？爸。”他问道。
秦京茹在，五伯怎么不在？
秦父念道：“回家去了呗。”
“回家了？不是说让他等几天一起回的嘛，我还特意买了只鸡回来呢。”秦河如扬起手中提着的公鸡。
“劝不动啊，你五伯就是个死脑筋，怎么劝都劝不动。”秦父叹了口气。
他不是在为五伯的离去叹气，而是在为自己不能跟着一起回去叹气。
他还想着一起回去，挣两天工分呢。
“你这鸡白买了。”秦母嗔道。
对于儿子喜欢乱花钱的事，她已经渐渐能接受一些了，只不过没有完全接受。
如若不是秦京茹在场，她可能会说上两句。
“哥哥！”
秦京茹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帮秦河如提东西。
秦河如把东西递给她。
主要是不重他才给的，重的话他自己提着。
“舅舅！”
“舅舅！”
小当和棒梗同时跑过来。
前者一直拽着秦河如的裤脚要抱抱，后者则是盯着大公鸡，时不时用食指去触摸鸡冠。
“小当乖，等舅舅先把自行车停好再来抱你。”
秦河如抚摸了一下小当的丸子头。
把自行车停好，他兑现承诺，将小当一把抱起举高高。
“呼呼呼~”
小当高兴得张开手。
来到几人身边，秦河如咧嘴笑道：“姐，没考过吗？”
每次她回家，秦淮茹都会打招呼。
偏偏今天闷闷不乐。
联想到考核的事，他就大概猜出来了。
“唉。”秦淮茹叹气：“我以为能过的，没想到这么难。”
实际上，她这么说只是为了给自己挽回一点面子罢了。
她不是差了一星半点，而是差了很多。
考核结束的时候，她算了一下，今年想要转正多半是没希望了，只能看明年有没有机会了。
“没事，再接再厉。”
秦河如鼓励了一下。
随后他转移话题。
“五伯回去怎么早做什么？家里有事吗？”
“能有啥事？”秦母不在意的回道。
“可能是不想落下这两天的工分吧。”秦父不确信开口。
“得了吧，又不差这一天两天的，我们家的工分差得比他们家还多呢。”秦母小声说道。
秦河如抿着嘴，摇了摇头：“可惜了，我买来的这只公鸡他无福享受。”
走之前他就怕自己这个五伯会回去，特意交代别回去的，没想到还是回去了。
幸好把秦京茹留下来了，不然这只大公鸡就白买了。
也不对。
不算白买，只要家人能吃到就不算白买。
“哥哥，你上班累不累呀？”
没有五伯在，秦京茹胆子大了许多。直接搬了个凳子坐在秦河如身侧。
“还好，不怎么累。”
说着，秦河如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今天有口福了，给你买了一只大公鸡呢。”
“嘻嘻，哥哥真好。”秦京茹幸福得眯起双眼。
若不是有外人在，她可能就要化身树袋熊挂在秦河如的身上了。
除了秦淮茹的脸上有着淡淡忧愁之外，其他人心情都算不错。
“姐，别想那么多了，这次过不了下次再来嘛，有的人考了几年都没转正呢。”秦河如安慰。
秦淮茹脸色古怪的看着弟弟。
她总觉得弟弟说考了几年没转正的人就是在说自己。
是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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