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淼仔

首页 >> 侯门纪事 >> 侯门纪事全文阅读(目录)
大家在看君临诺丁汉全球异能:从祭坛升级到虚空战国田园佳婿保护校花地洞的天空大魔王,小狂妃!死不瞑目的我重生后绝不原谅你们冰主天下卷王小娘子:农门猎户卖力耕田提前登录!重生的我怎么输?
侯门纪事 淼仔 - 侯门纪事全文阅读 - 侯门纪事txt下载 - 侯门纪事最新章节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

第七百八十八章 赏花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更新快,无弹窗,免费读!

梁山王自以为嗓子捏的不错,里面的晚辈听到应该有个感动什么的,儿子也应该服个软儿,这不是当爹的关心你们?

但房中萧战粗声回道:“我们吃饭呢。”

“哈哈,我知道,怕你们小俩口儿吃的孤单,特地来陪你们。战哥儿,你喜欢吧?”

“您孤单寻亲兵陪着,我陪加福,加福陪我。”萧战不客气的揭穿。到底谁孤单,反正不是我们。

梁山王另换一计:“加福,把门打开,公公来了。”他心想今天还就和你们小俩口儿一起吃不可。

“真的是公公来了吗?”加福问道。

“是哈哈,我是公公,你要敬重的长辈。”梁山王乐哈哈。

加福慢条斯理回他:“真的是公公,我理当出迎。但白天当着人诽谤我声誉的可不是公公,我可不能理。”

“你倒等着我呢。”梁山王悻悻然:“我盼孙子哪有错儿,你们也是小俩口儿不是吗?”

加福抿唇一笑,以她四岁后在婆家长大的经历,由婆家祖父相伴,知道梁山王府谈吐就是这样德性。生气也是白生气,至不过离谱的说一说,指望公公能改,当晚辈的倒不必有这样心思。

有人要说,那长辈杀人越货,也不纠正吗?但王爷不是杀人越货不是吗?而且对萧观了解的人都知道他说话归说话,对待别人也诡计多端,独对自己家人是看重的。

会不会现在就看重加福到因此变成得体的公公,那还不是。

他能在加福的理论下没接着摆长辈架子,而是有个解释,就加福来说已经满意。以后再乱说话,以后再寻他说开就是。

在战哥大呼小叫不许开门的叫声中,“和事佬儿大度”加福打开门,梁山王欢喜不禁让亲兵把他的饭端来,他居中,萧战加福打横相伴吃起来。

没吃两口又不高兴了,王爷对着小儿女目不转睛。

看他们吃饭多热乎,你给我一块,我给你一块的,还让别人好好吃饭吗?

梁山王干咳两声:“哎…。”

萧战:“食不语。”说完,把一块鱼送到加福碗里:“刺去了的。”加福送他一块鸡肉:“骨头我剔了。”两个人拌上饭,边吃边甜甜蜜蜜地笑。

食不语三个字在王爷脑袋上乱晃,他不服气的想这样一句话就能撇下公公不管了?

把碗弹一指头的响动,对儿子笑容满面:“战哥,你还有鱼吗?”萧战一指盘子里:“这里不是?”又对加福笑:“表弟太疼我们,这红烧的鱼块我最爱吃,而糖醋的是你的口味。”又送去一筷子:“来,去了刺的。”

加福捧着碗接过,吃的香香甜甜。

王爷看看加福的碗,鱼汁沾上去,米饭裹上卤汁在烛光下晶莹透亮,光看就让人食指大动。而自己呢,因为没吃几口就羡慕上小儿女,碗里还是白饭。在烛光也晶莹透亮,但跟有油脂的卤汁光一比黯然失色。

“咳咳咳,”王爷低下脑袋,口鼻在桌子下面咳嗽起来。

“喝汤!”萧战面无表情,把一勺子汤送到他碗里。

王爷抬头看一眼,加福碗里还是鱼,面上闪过愤然,垂下脑袋又开始咳。

“吃小菜。”萧战又一把一筷子咸菜送过来,还“勤快”地和白饭拌在一起。

梁山王抬头看一眼,饭浇上汤再加上咸菜,这就是给爹吃的吗?他愤然垂下脑袋继续咳。

“再咳鱼就没有了。”萧战提醒他。

王爷把最后一块鱼恨恨挟走,恨恨自己挑去刺,恨恨咬了一大口白饭,现出白饭下竟然有一块鱼肉。王爷大为感动,他就这样就感动了,对加福看看,再对儿子看看,笑的嘿嘿像是十几年儿子被抢的脾气也没有了:“呵呵,你们小俩口儿还挺疼我。”

“福姐儿让给您的,您以后不说她了吧?会当个好公公了吧?”萧战对着父亲面无表情,给加福送去一筷子菜,换成满面春风。

王爷在枯肠里搜罗搜罗,对这区别待遇还有一丁点儿不甘心。看看对媳妇就笑成没头脑,对自家爹就笑成冷面人,还敢指望好公公?本想不答应,再来个舌战三千回,但饭没有吃完,此时舌战和肚子过不去。

这门可不是好进的,哄了骗了还有个解释才进来,哪能接儿子一句话就出去。王爷想这当不上,哪怕是儿子给的也一样不能让。

含含糊糊的打个哈哈:“战哥看你不会说话,尽在加福面前说老爹不好,老爹不跟你一般见识,老爹有容人之量。”

拿不准儿子是不是满意,兴许又要打几句嘴仗,手下飞快地把鱼吃了,鱼汁拌饭也吃了。

萧战说过食不语,虽不是真的指食不语,但确实不愿意影响吃饭,没有回话,继续和加福你来我去的挟菜,吃得津津有味。

梁山王得寸进尺的性子,见儿子没理会,掺和热闹的心蠢蠢再动,这一次寻上加福:“儿媳妇,哈哈,你也给我一块鸡肉,跟战哥的一样,比他的大我不会怪你。”

萧战白眼儿,是儿子会怪您吧,听听说得真轻巧。

加福另取一双筷子,给公公也送去一块鸡肉,王爷边吃边大赞美味,又想前进一步。

“适才你们在笑元皓?好笑话儿哪能不告诉爹,我是公公我是爹,也让我听听吧。”

萧战居然听从,起身去取来小盒子,梁山王认出来是元皓从怀里掏出的那个最小的。

打开来,里面一张信笺。

“哼哼哼,如果元皓肯掏出这封纸,就说明战表哥奸计得逞一半儿。元皓舍不得表哥,元皓一定要送到很远很远,直到表哥不让送为止。但元皓这般能耐,表哥要出大招儿才能阻止。元皓会给表哥颜面的,会装的很生气,会走的头也不回。但是不表示元皓输,元皓将计就计,让表哥放心的走,后一半儿是元皓赢了。此信为证,哼哼哼哼……”

后面点无数个点,绕过来绕过去把信的空白处占得满满,表示元皓的哼一直一直下去。

策马狂奔的时候萧战没顾得上看,表弟给他的,他不能囫囵吞枣欣赏,只有晚上驿站里住下,等吃饭的时候和加福看起来。看的时候自然是笑的。

梁山王看到的时候,也是大笑:“好小子,看来那十车东西还是送你了。”

萧战对此从不怀疑,哪怕表弟交待的有话。表弟要是不想送,随身也就带走。还有一车京中美食,哪能跟出去几天不给人吃,干等着放坏。

战哥就分了美食,这些人分一分不过一顿,大家吃的喜欢,是表弟送行的心意诚,也是战哥面上的光彩。

梁山王也觉得光彩,儿子表兄弟亲近他只有喜欢的。当下和小夫妻说着十车东西怎么走,有两车全是重东西,随行将拖累大家马速。今天能跟上王爷都觉得稀罕,可见内侄调派的是好马。

萧战加福都同意马车在附近码头登船,没有往山西的船就等几天,分一半的人跟船押送,另一半的人把空车赶回。东西到了山西怎么办?小夫妻提议由龙家派人接船,镇南王随船的人把东西送到大同袁家或城外小镇,梁山王也说好。

这顿饭的后半段儿说正事儿,一家三口有商有量说说笑笑。饭后回房歇息,梁山王出房门的时候明显有了留恋,要不是进驿站就晚,吃过饭更晚,他还想再和小夫妻说会儿。

难怪母亲要骂,小倌儿要霸占十几年,原来和自己想的一样,儿子在身边万事皆好,多出来媳妇好上加好。

萧战也出来了,他睡隔壁,殷勤的地把父亲送回房。王爷有了希冀,虽然一天的奔驰,但儿子到手,媳妇跟出来,俨然有个一家人在身边的格局,梁山王兴奋的走了困,极力挽留:“战哥,你我父子再说几句吧,要是你困了,咱们一处睡。”

萧战又是很好说话的坐下来,梁山王喜笑颜开。

萧战问他:“跟我们吃饭好吗?”

“好,明儿还跟你们一处吃。”王爷顺着杆儿就上来。

“吃可以,但准话得给我一句了吧,刚才吃饭呢,我怕福姐儿吃不好,就没理论。拿纸笔来,写一个保证书,从此时开始,再也不拿加福乱说话,实在想说,只说你儿子就是,我随便你说。不过我可不保证我不占上风。”

萧战说过,外面亲兵敲门进来:“小王爷要的纸笔。”送一副到桌子上又出去。

梁山王没有办法,他说小夫妻你们孤单,其实常年独自在外,孤单是他。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把王爷彻底打倒。他经不起小俩口儿以后不理自己,在儿子的监视下写了一封要寻人不是,决计不寻加福的保证书。萧战揣起来转身,道声老爹好睡扬长而去。

背影在地上拖得长长的,带足桀骜不驯,吃了瘪的梁山王又喜悦上来。

“好小子,对自己爹也支招儿,好小子,难怪你岳父不肯还给我。光你们陪他吃饭,他得多乐不是。”

说着说着计上心来,自己在儿子受了气,哪能没个地儿出一出。现成的有纸笔,提笔在手,给小倌儿写了一封信。

“哥哥对不住你,小夫妻们头一晚不分开,已经圆了房。凡是这事儿都得男人担着,不然还是男人吗?千错万错只怪战哥儿,你要是还不解气,再怪哥哥一声,哥哥没教好他。哥哥有个弥补的主张,我们一到山西就给他们在军中成婚事,千错万错也就圆了。以后抱上大孙子,你只有喜欢的。也就再不回京办喜事,长呆山西树威风。你不用谢哥哥,哥哥和你定下亲事,能担的哪能不担。”

把信封好,盖上他的私章写上绝密字样。交给驿站官员,嘱他明儿有顺路的马送去兵部。官员收好出去,王爷神气活现去睡,带着你抢我儿子十几年,我再也不归还加福的得瑟香甜入梦。

第二天面对加福好生愧疚,又认为加福能跑一天的马已算女将中的了不起。这公公关怀备至:“福姐儿,不如你带着你的侍候人后面慢慢来吧,你要是累了,呵呵,有船坐一坐吧。”

就是陈留郡王也以为王爷睡一夜明白过来,把“公公”二字在梦里参悟透彻,虽对他不敢放松警惕,郡王也觉得今儿一早尚算得体。

加福不肯,脆生生回道:“祖父送我来,就是不离开战哥。”她的亲祖父已离世,这说的祖父王爷明白是自己老爹。

战哥也不答应:“我在哪里,福姐儿在哪里,从小儿就是这样。”他的爹耸耸肩膀,在心里反驳,应该是加福在哪儿,你从小就在哪儿吧?不想和儿子过招,这会儿没有说破。

侍候的奶妈走上来:“回王爷,福姑娘不是一般的姑娘,是老王爷教出来的姑娘,您哪能轻视她。”

于林等四个先生走上来:“老王爷事先知道王爷会有轻视,让我们进言,小王爷小王妃从来形影不离。”

梁山王让“小王妃”称呼逗乐,嘿嘿笑上几声点动大脑袋。上马的时候又不开心了,加福在京里早有小王妃名声,就是家人也能叫一声。到了自己这里,说声要孙子就成了滔天大罪?小倌儿也要寻衅,战哥也要用计,这不是欺负老爹,欺负亲家?

写信的内疚一扫而空,带着一行人上路再次狂奔。到了中午乐呵呵挤去和小王爷小王妃吃饭,到了晚上挤去和小王爷小王妃吃饭闲谈,倒让陈留郡王、龙氏兄弟和褚大放心不少。

……

梁山王离京不过一天,第二天信就到袁训手里,袁训骂声胡言乱语,把信烧成灰。

侯爷要是没有绝对的把握,怎么会让女儿同行。不管是战哥也好,还是加福也好,侯爷全是信任的。而且又有侍候的人,奶妈是太后给加福的,太后才肯答应加福同行。加福出远门儿,可不仅仅是侯爷一个人能答应的。

回家去还不敢和宝珠说,怕宝珠担心。只背地里把亲家骂上许多回。宝珠看出他眉角郁郁,还以为挂念加福和战哥,背着丈夫让家里的孩子们多多的陪侯爷说笑。

加寿出嫁,小六和加喜在宫里居多,只有执瑜执璞、小红和褚大路兄妹在。把大花的亲事多多的拿出来说。

“祖母说有侯爷在,别人家门第难谈得上门当户对,但好歹也要和女婿有个唱和的相貌。还是挑不好人,指望大花长开了身量儿,面容也长得细嫩些再说亲事。”

袁训果然有了笑容:“褚兄走的时候,说他有几个阵亡的兄弟,家里像是有儿女。我说像是不行,老太太要管这事儿,得清清楚楚的回她。褚兄把地址给了我,不过那几个人不认字儿,对自己住的村名都半含糊。这得慢慢的寻,要是有男孩子,得给老太太看过再定。”

“关爷的儿子大牛也定了亲事,天豹小子的亲事奶妈在寻,小子生得好,奶妈不肯定给大花。”宝珠闲闲。

袁训莞尔:“大牛的亲事可轮不到咱们作主,任总管不定他肯吗?”宝珠笑说也是。慢慢的天烟下来,一家人用晚饭。饭后,香姐儿送父母回房,和他们说到睡觉时候。

四姐妹只有香姐儿在家里,把父母亲对三姐妹的疼爱揽在身上。

很快加寿大婚满月,匆忙探望南安老侯,老侯发昏什么人也不认得,家里人怕过了病气,不敢给加寿见,但加寿执意要见,把老侯看似乱动的手指画的字看在眼中。

那只要有片刻的清醒,就写的字,是:贤后。他写写停停,但反复在写。

加寿回去大哭一场,第二天还想探望,却有一场早就备下的京都赏花集会而没有去成。

……

正是桃李芳菲的季节,达官贵人们大大小小的赏花会层出不穷,这一场格外让人重视,是早有传闻,太子夫妻也会出现。

权势之地,每一年都有怀才、揣金、携女人的到来,从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

没有年青的太子在京中,也挡不住他们的脚步。他们还要往宫里钻营,还可以钻营大臣。何况有年青的太子、年青的齐王和安王,还有中年的皇弟们。再不受宠,也是皇家人。而他们大多是京外来的,就是有些京里土生土长的,也早忘记至少四年以前忠毅侯府打着游园的名义,却做媒不少的那桩事儿。

这一天桃花李花杏花下面,丽人无数,衣香鬓影。

沈沐麟也觉得是个机会,来接香姐儿:“二妹,上午的花儿更好看些,咱们走吧。”

香姐儿点一点头,却道:“只能看中午和下午的花,我昨儿又查了几个方子,你和我先去南安侯府看太爷爷,再去宫里看太上皇。”

沈沐麟连声答应:“只要你肯理我,你去哪儿都行。”他想到最近几天里香姐儿对着自己不展眉头,害得他担心不已还有余悸。

“我没有不理你,只是战哥走了,家里人何尝有人是快活的。表弟哭了几大场,正经表弟并不受战哥很待见,也背后哭了几回。”香姐儿说着又噙上泪。

沈沐麟垂下头:“好吧,战哥不待见我,我不应该跟他恃气,他走了,我不应该喜欢。”

“算了吧,战哥一直是这样,也难强求你喜欢他。但他走了,把加福也带走,也难强求我心里过得去。”香姐儿长长叹上一声,让沈沐麟帮她抱着医书匣子,往房外走。

出院门的时候,沈沐麟想起来:“你说的那位名医邳先生找到没有?”香姐儿低下头不回话,背影让勾勒在地上长而单薄,看得沈沐麟心疼起来。

“你只学过几年医,没有正经出门行过医,经验上先不足。太上皇和南安侯府的舅祖父又都是年老衰弱,有时候也有个回天无力的说法。岳父也让人寻名医去了,你别再把自己逼的苦行吗?”

沈沐麟这会儿想到萧战在的好处:“要是战哥还在,虽然他顶顶不喜欢我,我顶顶受不了他,但他胡说一通倒真的能解烦闷。弄一肚子气出来,你哪还有精力烦呢?”

不管怎么听也是一番情真意切,香姐儿也不忍再把战哥摆在两人中间生嫌隙,小小声地回:“别怪战哥,你回想想,他对大姐和我,对哥哥也是这样。他呀,就要在家里争先才称心。”

这是送走萧战以后,香姐儿在解释上最中肯的话,沈沐麟笑容加深:“让你提醒,还真是这样。不过我是后来的,不讲理又不如他。每每让他欺负,总有追不上之感,也就忘记战哥眼里其实谁也不认,”

香姐儿也笑了:“只有加福,打小儿他就这样。”

“你总算是笑了,”沈沐麟吐一吐舌头:“果然还是战哥有用。”香姐儿娇嗔地望过来,沈沐麟呀地一声:“我又想到一个笑话,你也要再捧场再笑笑才行。”

“是什么?”香姐儿笑盈盈。

沈沐麟兴高采烈:“咱们都见到的,王爷在乎儿子,不惜把岳父骂了。不过可怜呢,战哥眼里只有岳父,又把王爷拦下。我刚想到你说的只有加福的话,王爷这一路上还不气的狠吗?到了军中还要呆几年,可怜啊,王爷这几年可怎么过?”

“扑哧”一声,香姐儿大乐:“是啊是啊,你居然才想到。我和哥哥早就想到,已经议论过好些回。”

两个人说说笑笑,先去看了南安老侯的病,又去宫里看了太上皇。正好把多喜四个带出来,小六苏似玉骑马护送,往城外赏花。

……

花香蝶绕中,凡是遮荫凉的地方大多让女眷们占住。马车夫停下来请示沈沐麟:“要有人亭子棚子坐坐才好。搭棚子的东西咱们带来了,如今没有闲亭子,咱们去哪里搭个棚子,又能看花又晒不到。”

“这里这里,”沈沐麟还没有回话,一堆小嗓音出来,繁花最盛的树下,有一个大的六角加长廊的亭子,元皓等人展动小手。有一个烟脸的孩子跑过来,是褚大花。

大花到马下,草场上随着牛马长大的她毫不惧怕,一伸手就把垂下的马缰握住一小截,绷着的小脸儿一看就使出吃奶的力气,把马往亭子带过去,也道:“这里这里。”

香姐儿欠出身子笑她:“小心摔倒,大花你不拽它,马儿也会走的。”但大花要尽心尽力,以她的年纪就想到这个法子,对二姑娘一个笑脸儿:“我拽得动。”继续作出拽着马走的姿势。

香姐儿嫣然:“我没说你没力气。”加喜在车里坐不住了,往贴着门的姐姐身上依靠,奶声奶气:“我也要看看。”多喜颦起小眉头,很有姐姐的口吻:“不可以,你摔跤怎么办?”

加喜眼睛一亮:“那就是加喜到了,哈哈哈哈……”随后她笑了,在马车上踢踢小腿儿,一翘鼻子显摆:“加喜到了。”又指姐姐:“多喜欢到了,”再指妹妹们:“增喜欢到了,添喜欢到了。”

多喜、增喜和添喜一起格格地笑,响亮地道:“我们全到了。”

元皓、韩正经、小十慌了手脚,嘴里嚷着:“来了来了,我们来接你了。”

又互相埋怨:“战表哥(战哥小王爷)(三大侄女婿)走的时候说过,让我们照顾好四个喜欢,看看,全是你刚才又看一眼花儿,她们已经等不及。”

其实也没有晚,因为有大花在马前面,赶车的人怕太快踩到她,马行的更慢。好孩子带着自家姐妹追着小女婿过来,马车也还没有到亭子上。

元皓张开小手,哪怕他现在做不到抱妹妹下来,也有个比划,送上最可爱的笑脸儿:“多喜欢,我先接你下来。加喜欢,等会儿哥哥接你。”

他半仰面庞,眼睛里有日光有头顶繁花。忽然一阵马蹄声从耳边过,又多一个人影子在眼睛里。这个人刚一出来,一抬手从马车上把加喜掠到手臂上,轻笑道:“加喜,自然是我接你下车。”

元皓、韩正经和小十惊天动地叫起来:“柳坏蛋!”来的不是别人,是柳云若。

柳云若撇撇嘴儿:“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再说我也不是柳坏蛋。”

见三个小的如临大敌瞪住他,小拳头握紧。大花见到,不要马了,走过来扎个马步给他看,那烟脸儿负气似的鼓起来。

在花影中看上去,活似一座小烟塔。

柳云若大笑:“你应该和你哥哥换个模样儿,”

“我在!”随着说话声,褚大路流星似的到他面前,也是一样的称呼:“柳坏蛋,你敢笑话我妹妹?”

加喜眼珠子乌溜溜,觉得有趣儿,看得很认真。

柳云若大笑褚大路:“你也这样称呼我?你省省吧,我才为信你,我知道战哥眼里也没有你。”

褚大路正色:“他眼里有加福就行,他眼里也有加喜。如今他走了,他交待的话我们全放心上。”

听起来有点儿他们是内乱,对柳云若是国仇家恨,同仇敌忾才是正道。柳云若露出鄙夷,心想哪里跑出来一个你,战哥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你?

但加喜显然不是一个人的焦点,“就是!”元皓叉起腰声援,气势汹汹胖手指住柳云若:“把加喜还给我们!”

“把加喜还给我们!”这是小十。

“把加喜还给我们!”这是正经。

小六苏似玉好孩子负责拍手大笑助威,加喜见到,也把个小手拍起来,对着近在咫尺的未婚夫婿笑眯眯:“把加喜还给我。”

“不还,加喜是我的!”柳云若正眼也不看面前的人,只和加喜一个人笑。

“打他!”胖队长发威风。小十和正经等高举拳头:“好”,大花学事,也举一个烟拳头。沈沐麟过来劝解:“哎,我就到车后看车停哪里,你们就闹起来了?真是的。”

“你有这么重要,那你就应该步步不离。”柳云若以为也是帮腔的,一面抱着加喜下马,一面给他一句听听。

沈沐麟好笑:“我记得咱们说过投缘,你是让对付怕了怎么的?出来一个全是针对你的?”

柳云若对怒目而视的元皓等人努努嘴儿:“不,我是怕他们找不到机会和我动手。”

把手臂上的加喜摇一摇,笑嘻嘻问道:“哥哥打人给你看,好不好?”

香姐儿掩面一直在车上笑,闻言也来取笑:“云若,没了战哥你想称王不成?”

“小古怪,你想一想,战哥走的时候会不挑唆个十年八年的份量吗?我想好了,反正要战,不如一战。”柳云若说过,对元皓等人挑起眉头坏坏一笑:“我抱着加喜,单手和你们过招,怎么样?可不带喊的响,却后退的快。”

元皓气呼呼:“好啊,你放下加喜,看我打不好你。”

“放下加喜?那赢你们还有什么威风,打还是不打,不打我们看花儿去喽。”柳云若挤挤眼儿,但怎么看怎么嚣张。

沈沐麟也笑:“果然是战哥走了就不一样,要是战哥还在,你敢这样对他们?”

柳云若也不否认:“战哥虽走,余恨还在。我想好了,迟早要过招,不如早打的好。”手臂上把加喜抱一抱稳,对元皓等继续坏笑:“咱们是这样的,除去加喜呢,别的我尽让着你。但你不把加喜给我,或者再在加喜面前挑唆,咱们就拳脚上见真章。”

“云若,你不怕长公主姑姑知道不高兴?”香姐儿眨眼睛。

柳云若微微一笑:“我是加喜女婿,我也是你们家的孩子不是吗?”

元皓听懂了,小肚皮快要气炸:“原来你一直哄着我,一直是骗着我们。”

“那倒不是,对你恭喜是应当的。但你们逼到我不能让步的地方,我不能不假装。你自己说吧,我不见你巴结奉承,你们几个绑成一团儿,我哪里是对手?如今走了一个嘛,回到原样子正是时候。”柳云若把加喜抱正,哈一哈腰以示恭敬:“以后见面儿还是这样。”

再昂一昂头:“涉及加喜,寸步不让!”

元皓等小拳头都举到他身子前面贴着衣裳,就是看着加喜没下手。

柳云若含笑:“不打?不打我们看花去喽。”抱着加喜得意洋洋,对着最大的一株繁花走去。

“柳坏蛋!”元皓等在后面骂上一声,但却拿他无可奈何。四喜姑娘总是在一起玩耍,元皓等乖乖的带着多喜三个追上去。

等他们走远,沈沐麟带香姐儿亭上去,边走边乐:“痛快。我为他担心过,战哥虽走,这几个皮匠可还在。真没想到今天这发难的漂亮。以后他可算前路无障碍了。”

香姐儿一笑。

小夫妻在厅上坐下,好孩子带着姐妹们、连家尚家钟家阮家都来问候,一个一个花枝招展的,组成另一株硕大繁花。

有人见到眼热。

不远处搭起的棚子下面,坐着一个妇人和一个姑娘。妇人酸溜溜道:“女儿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京里的富贵人家,亏得我让你进京你还不肯,现在你知道家里对你有多好吧?”

姑娘还是别别扭扭:“反正我不做妾,也别拿我攀附人。”

“做妾怎么了?你看看哪一个人配不上你。”妇人对另一边看去,那里算是今天的中心。有一群人,笑声最爽朗,个头儿最丰仪,衣裳最华丽。

姑娘一眼看去也有痴痴,但生气自己花容月貌,在自家小城里独占魁首,却往京里央人寻亲事,还有恼怒,脸儿还是沉着。

妇人看在眼中没再劝她,自顾自的说着话:“那是柳国舅?看看他的一身衣裳,怕不是把人家十年八年的吃用全戴在身上?那是忠毅侯,看他一眼人心都在化在他身上,”

忽然一声惊呼站了起来:“天呐,太子殿下!”姑娘再压得住好奇,在这一声里也忍不住的翘首凝视,见权贵们躬身迎接,一对年青的夫妻含笑殷殷到了场中。

男的一件绣龙纹的衣裳,不看他英俊的脸儿,只看这衣裳足以让人倾倒。女的衣裳上绣着凤,这衣裳也压倒无数风采,足以称得上花中的翘楚。

这二位尊贵的人儿,是太子和加寿。

四散开来的人们,本就只在这方圆挪动,目光离不开柳至等人。见到太子又过来,装着不经意地往场中又走了走。和对柳至等人一样,都是不情愿离得远,又不敢离得近。好似繁星捧出一轮日头。而场中心,无疑是今天没有人能压过的日头光。

尹君悦和谢长林在树的荫凉下看得入神,权贵谁不想看?权贵们又生得好,衣裳俏,谁不想看?

冷不防的有人走过来对着他们一拍:“还有心思看热闹,莫不是寻到门路?”

尹谢抬头看去,见是个不太熟悉的同道人。尹君悦自知家贫,且父母皆无,怕人笑话,和不相知的人不轻易说话,只笑一笑。谢长林是爱同人说话的人,散漫的回了他:“马兄难道有了门路?那你不也在这里看花。”

“我看花,至少没看人。”马兄取笑:“你们看的却是尚书,不是看花。”

“没门路所以看尚书,有门路早就去看花。”

马兄意味深长:“所以我来寻你们,有个门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听听。”虽然尹君悦不说话,也对他一瞥,把他算进来。

尹君悦不好再冷淡,装出三分兴致。谢长林却是戚戚:“真的假的?”

马兄笑道:“咱们认识虽不长久,但我有骗过你们没有?”

尹谢都想,这不表示你以后不会骗人不是?但不好表现出来,再对马兄笑上一笑,谢长林问他:“什么门路?”

马兄对场中瞅瞅权贵们,压低嗓音:“你看看这些人里咱们插得进去吗?”扳起手指:“礼部尚书、刑部尚书、兵部尚书,别的不是尚书也是高官,”

谢长林微笑拿住他说话中的空子:“怎么,你还能挤掉一个不成,什么叫插不进去?”

尹君悦也觉得不对,大家只是来寻前程,这前程说不好在山南海北里。什么叫在他们之中插不进去?这些全是京中的权贵,你居然敢想在他们之中插进去。

这一对人,一个神色有异,一个直言讽刺,气的马兄骂道:“傻子们想想吧,有司只肯接待咱们,但从去年到今年没个准话儿,明旨至今也没有,虽有驿站管茶饭,但有些人呆不住快要走了。你们今天看来的人齐全吗?齐全吗?还没有往柳家吃酒的人多。”

尹君悦奇怪地看他一眼:“驿站管吃住还呆不住?”

“除去吃住,还有别的地方要花钱。”马兄嘲笑的是尹谢乱看权贵不中用,但自己从到这里已偷看好些。再看一眼,马兄苦笑:“你穿得起他们的衣裳吗?摆得出他们的精神吗?人要衣装马要好鞍,不然没法子坐在一起说话。”

他越说似越清晰,谢长林小心上来,试探地问:“你有法子跟他们并肩?”

马兄面上懊恼一扫而落,自悔失言一看就知。支支吾吾两句:“这个……是这样……倒也不是,”一瞪眼:“你只说你想不想吧?”

尹谢二人有了郑重,小心地觑着马兄的面色回:“想,行吗?”马兄松一口气:“早这样说不就行了,东问西问的把我吓一跳。”重打笑容:

“那你们看花吧,我再去问问别人。”神秘地道:“最好是人越多越好,人多力量就大。不过你们可不要乱说出去。”

尹谢点头,直到他走远,谢长林皱眉:“他们最近是鬼鬼祟祟的,我也觉得筹划什么。”

“管他呢,反正与你我无关。”尹君悦懒洋洋:“驿站里管吃管住,花钱的地方就不过是衣裳和应酬的钱。这些人等不及先走,正好落别人口实,他们不是来报效,是盼官职等官职,认为一进京就应该有官职。”

谢长林也道:“是啊,昨天遇到我同姓的,另一个姓谢的,他握着我的手说,再呆一个月没消息,别说回家的盘缠钱没有,就是寻常和人吃个酒听个书也没有,难道寻份事儿做,他却不肯。他说在家里就给人做工,在铺子里当伙计,跟到京里来还这样可不行,以后还怎么当官。”

尹君悦淡淡:“小张小赵他们都打零工,我看没什么不可以。我要不是晚上诗社能挣些彩头钱,白天的钟点儿拿来再看几本书,再去诗社也有底气,我也打零工去。”

“就是这有什么不可以,在家里当伙计和在京里打零工有什么不同?”谢长林皱眉:“要不要帮他们解说解说,但我又担心咱们看的不对怎么办?”

“我不是薄情,实在是人多嘴杂,多说几个人话就满天风筝似的飞。要说咱们猜的对不对,我看错不到哪里去。”

谢长林对他笑:“底气这么足?”

“不是底气足,是凡事有个起因,就有个结果。咱们进京以前听的是空穴来风。进京后亲眼见到有司接待,登记籍贯姓名,这是事实。皇上迟迟不下明旨,只能是观望吧?总不会是报上姓名,有司就开始给咱们论官职。官职要这么容易得到,还要科举作什么?”

谢长林默然:“也是。但皇上还观望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但想来人心浮动的等不及会走。留下来的才有好处。”别的猜测他也没有,又怕这是大家聚会的地方,说多了让别人听到,传出去不美。示意谢长林还是去看太子等人:“有猜皇上的心,不如猜他们,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以我看,美服华裳俊容颜,这是来显摆。但为什么显摆呢?这些位高官们报出姓名就有人肃然起敬,还用得着显摆?”

“我倒是看出来三俩分,就是不敢相信。”谢长林眼珠子往两边转动:“尹兄,你看穿红着绿的姑娘挪不开眼睛。”

尹君悦吓一跳:“不可能……”但谢长林的话带出他脑海中电光火石般的思绪,他也再把全场姑娘们流露爱慕的眼光看一看,结巴了:“这这,是是,什么意思思?”

侯爷和国舅还需要当众勾引女人吗?他们要想风流,一个眼神就能让无数丽人前仆后继。

谢长林同样迷糊:“这内幕只怕和皇上迟迟不理会咱们一样重大吧?”

有些姑娘们实在生得好,谢长林是个少年也动了情思,捅捅尹君悦小声地道:“你定亲了吗?咱们俩个生得也不错,要是寻一家好亲事,你说是不是运道就高出来。”

尹君悦给他手臂一巴掌,打得谢长林痛呼:“哎哟,我就是开个玩笑,你恼什么。”

“我怕你误入歧途,这里的佳人虽多,却不会冲着咱们来。再说没立业呢,成什么家。”尹君悦脑海里出现亲戚送行时说的话:“悦哥你有个好容貌,要是有人肯招赘你,你记住,家世要清白,能帮你一把儿最好。”

当时不好反驳,唯唯诺诺答应下来,但内心里不服气。尹君悦在这里已经不是对谢长林说话,而是告诉自己:“我没上青云,就不寻亲事。”

谢长林错愕:“这,不至于吧,不是兄弟说话难听,你要是到姜子牙那年纪,就是更遇上个周文王,你娶亲也晚了。你要是牧羊苏武那运道……”总算想到比喻一个比一个不好,知趣的道:“算了算了,你当我没说。”把嘴紧紧闭上。

尹君悦颇有底气的回他:“真是那样也没趣儿,白胡子一大把,还谈什么花前月下,绣房画眉?所以咱们千万别走,想法子早早的有前程。”

谢长林让他感染,伸出手:“我们约定,不得功名不成亲。”

“不得功名不成亲。”尹君悦笑着和他击了三掌。

……

别人的猜测对袁训等人没有影响,只在看到加寿看过来,袁训抛下同行的人到女儿身边。

加寿笑靥如花:“爹爹,这一刻钟又多五个姑娘看你,看柳爹爹的也有四个。”

“等我告诉他只有一个,让他生气去。”

加寿欢快的点头:“嗯嗯,寿姐儿也只说一个。”她在父亲面前还是小姑娘模样,笑得全无心机那般。

二丫走来:“回太子妃,几位诰命听说您到了,特地从京里出来陪您。”加寿收起童稚地笑,换上端庄大方神情,听二丫说过姓名,主次不乱的吩咐:“正有话有这位老夫人说,请她先来和我坐会儿。”

袁训一直等到老夫人到来,见礼的时候,侯爷一笑绚若光华,来的这位已是五十出去,也看得目眩一时,又流露出受宠若惊,在身份上有差别,对侯爷的示好心动不已。

加寿忍住笑,对父亲悄悄多举一根手指,意思又多一个面对爹爹不能抵挡的人,而柳至正和袁训比拼,见他久久不回,一直注视,看见这一幕,对着身边的前太子党骂道:“这里许多姑娘还不够比的吗?看看小袁吧,乱占地儿的卖弄。”

方鸿笑话他:“你不卖弄,你在这里做什么?”

国舅让碧青衣裳衬出的雪白头脸儿一昂,发簪上大宝石晃动无数眼睛,大言不惭:“我卖弄我的,又没有让人看我。”

“再卖弄你也不如我,”袁训走来听到:“寿姐儿说了,我六个,你四个。”

柳至闻言,脚尖往地上一点,一把刀冲天而起。这是他们刚才比试歇息,兵器放到地上。接刀在手,银光一划出鞘,摆个势子又潇洒又利落,前太子党们都眼神儿好,看到沉溺于迷醉的眼光齐唰唰过来。

柳至得意:“比小袁的多了吧?”

连渊笑道:“数过的不算,多出来只有两个。”

柳至纳闷:“京里京外就这些人吗?再来些新人来吧。”他笑的白牙闪动:“我比小袁多出十个来,比连渊多出十五个,我舞家传刀法给你们看。”

前太子党起哄:“难怪你输,原来你不上心。快舞快舞,最好一招一招细细拆给我们看,不但能勾结姑娘,还能勾结男人。”

“我又不教,男人来了也没用。”柳至横刀在手嘻嘻而回。

……

“又开始了!”草丛中有一个妇人气得浑身发抖,对身边的人道:“忠毅侯又把全京里的人都当成傻子,看他的人全是傻子。”

身边的人劝她:“夫人不必生气,横竖咱们家的姑娘已经成了亲,再不是那一年让他们迷的神魂颠倒时候,跟咱们家没有关系了。”

“怎么没有关系?想想这一口气堵我心里出不来。他自家的女儿要当太子妃,他就敢拿自己使美男计!太子不比他有权势吗?他不照照镜子就一枝儿独大了!”

身边的人对袁训再看一眼,她也起了眩惑。太子虽最有权势,但这些也是权贵们。各有各的好处,如柳国舅俊俏,忠毅侯英美…。这跟看花似的,牡丹看的人多,玫瑰也占风骚。

她不赞成夫人的话,就没有劝她。

“夫人”气恼的原因,恨不能把所有的人都说一遍:“柳国舅,哼!就他是来寻妾的吧?我佩服他有胆子对袁家说纳妾的话,但有能耐今儿寻十人八人的带回家,这才是给袁家一巴掌。连大人,他就算了吧,袁家让他把妾打发了,他不是老实听从。长陵侯世子?你也别只卖弄,索性勾引到手……”

不高兴的时候,越说会越生气,夫人涨得脸通红,想想自己的女儿本来跟张大学士说好,由大学士举荐到太子府中,却让忠毅侯府办一次游园,在尚家办一次孩子生日而搅和。

她的姑娘临时相中现在的女婿,大哭大闹非他不嫁。不然……夫人本应该腹诽女儿嫁的更好,不知怎么的,黄家的女儿浮上心头。

打个寒噤,她住了语声。

------题外话------

抱抱仔的新会元,bn亲,珍珠翠豆腐亲,感谢一路支持。

喜欢侯门纪事请大家收藏:(m.suimengsw.com)侯门纪事随梦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惊!傻子相公竟是反派大魔王!混沌天帝诀楚剑秋柳天瑶全集免费阅读都市:我的异能无极限灵能物语平安京恋爱物语神妃在上之溺宠偏执夫君携子归来,千亿总裁宠妻成瘾团宠小奶包,我是全皇朝最横的崽你们都追女主?那女魔头我娶走了仙子,请听我解释冰主天下吃了霸总们的瓜,跪着看我笑哈哈网游:成为山贼王的男人快穿之逆袭男神计划学霸的培养系面板第五形态重生末日前百亿物资打造地下堡垒穿越皇室战争与部落冲突踏道高歌殊途仙路
经典收藏三生三世:小狐跑不掉灵气复苏:我走向无敌路被渣后她嫁给了九千岁九爷绝宠:公子本红妆冰冻寰宇带着包子去捉鬼重生之实现中国梦神说你要对女人负责终极武者宝库系统时代奇缘重生八零我每天靠败家躺赢植物医疗诗集开局系统跑路,我反派背景通天郁先生的小娇妻又翻天了农家团宠六岁半道主有点咸沈青瑚魅王邪妃:草痴三小姐穿越之黎明的秦嫡女升级记南方黑道往事
最近更新渣男的假面人生高武纪元,我继承了乔峰天赋别人苦修我速成,狂斩亿万敌成圣寻龙分金踢粽子,你管这叫司机?时空穿梭之符动乾坤高武:你尽管努力,好处都是我的全民御兽:我有隐藏进化路线系统轮回之权力巅峰魂回过去做瘟神情牵欲扰不回城了,老婆孩子热炕头更香好久不见,梨花小姐拜金女刚分手,神豪系统找上门!荒岛求生,只有我玩过原神黑道往事之少年成王高考满分,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当心这个老头武道修行:从成为箭神开始全人类飞升重生之都市圣尊
侯门纪事 淼仔 - 侯门纪事txt下载 - 侯门纪事最新章节 - 侯门纪事全文阅读 - 好看的都市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