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红袖，你带着两位小姐到客房去吧。”三皇子说。
红袖看了一眼三皇子的神色，眼眸闪烁了一下，乖巧地应了下来。
这一路也没有出什么事情，玉欣秋是一个能说会道的妙人，只是话里话外无非是在打听顾含娇的一些事情，顾清婉也没有跟她说的太多，只是偶尔透露出一两分即可。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顾家姐妹也一起告辞离开了三皇子府，而玉家大姑娘也在同一时间跟三皇子告辞要回宫里面伺候贵妃娘娘了。
许是下午那一段时间顾含娇有机会跟三皇子独处了，心情格外的好，对着顾清婉也是和颜悦色的，想来顾清婉也知道自己以后是皇子妃了，这个时候想起巴结自己了也说不准的事情。
马车上，顾清婉摸着玉欣秋赠与的衣服，料子手感皆是上品，也是，玉家除了钱也就只剩下钱了，所以他们才拼命的想要权势。
“小姐，咱们跟着二小姐来这一趟做什么，还不如在院子里面吃瓜呢。”
“咱们要是不来这一趟，某个倒霉蛋可要倒霉了。”顾清婉轻轻摇着手里面的团扇打趣道。
“倒霉蛋？”饶是司棋武力值爆表但是一时半会还真的没有猜出来自家小姐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回去后，顾含娇也没有理会顾清婉径直回到她母亲的院子里面去找母亲商量对策去了，这个玉欣秋果真是个不好缠的，还没有成婚就和三皇子走的如此近。
而顾清婉则在门口被告知老爷请她去一趟书房。
到了书房，顾清婉瞧着顾自明正在看公文。
“你来了，坐吧，为父稍候就好。”顾自明没有抬头直直对顾清婉吩咐道。
顾清婉坐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书房，书籍确实很多，丞相大人当年虽然是靠着她的外家起身，但是好歹也是当年的新科状元，还是有一定的实力的。
下人上好了茶水，又重新把冰盆添置了一下便离开了。
顾自明这边也刚好完成手里面的事情，抬头瞧了一眼独自品茶的顾清婉，这个女儿十分淡定，一点都不像是从外头回来的野丫头，反而身上有一股子她母亲的气质。
他知道都是宁家的教导，想当年宁家能教导出宁静娴那样的女子，清婉也不会差很多，再加上她那个舅母也是名誉京城的淑女。
宁家虽然世代从武，但是唯独宁静娴是京城中万里挑一的大家闺秀，当年都能够进宫做娘娘的，要不是老国公扬言断不会让自家独女做妾，想来皇上一定会把那样温婉美丽的女子纳入后宫了吧。
如果是那样也就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更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顾自明心里忍不住唏嘘，当年他与静娴的确深爱过，那样美好的女子哪个男人能不动心呢？
至于后来，后来有太多复杂的因素参杂其中，罢了不想也罢了。
“父亲怎么了？清婉的可有不妥之处？为何父亲一直盯着女儿看？”
“无事，今日去三皇子府上，三皇子身子可好些了？”
“回父亲的话，女儿瞧着三皇子气色不错，不过还是在轮椅上没有下来走路，听三皇子说日日可小走一段时间，想来不日就能康复了。”
瞧着顾清婉依旧是那样低眉顺眼的样子，顾自明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和这个并不亲近的女儿再说些什么好。
但是不说还不行。
“今日叫你来书房的确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女儿刚回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能给父亲帮忙。”
“咳咳咳。”顾自明干咳了几声，喝了一口桌子上已经凉透的茶水道：“是这样的，你弟弟风儿马上就要去山麓书院考试了，这对于你弟弟对于整个顾家都是很重要的。”
顾清婉听出来顾自明话里面的意思，但是就是不准备接茬。
“那风弟就需要更加努力了，相信凭借着父亲的教导，风弟一定可以成功入学。”
顾自明抬眼瞧了一眼自己的大女儿，觉得她真的很不识趣，于是干脆挑明道：“风儿自然是没问题的，但是天下学子佼佼者多的是，为了以防万一……为父想着你外祖父那里不是可以推荐……”
“父亲怎么不亲自给外祖父说一说？”
这就很尴尬了，自从上次寿礼之事发生之后，顾自明就更加没有脸面跑到前岳丈家里了，他怕是只要敢登门，就会被宁家打回来。
“咳咳咳，为父比较忙，你经常往宁家跑，这都是顺带的事情。”
顾清婉手里的团扇停顿了一下，继续摇着说：“外祖父家确实可以对山麓书院推荐，只不过听舅母说要留给家中的子孙的。”
“哼，一家子都是舞刀弄枪的，留给家中子孙也不怕浪费。”
顾清婉笑道：“确实，宁家都是战场起家的，不过我那舅母却膝下有一个小团子很是可爱聪慧，外祖父和外祖母觉得宁家也得出一个读书的苗子才好，所以准备培养那个小团子。”
顾自明自然是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谁，不过他还是不想这样轻易放弃。
“你也是做不得主的，为父只是想着你能够去宁家帮着说一说，说不定你外祖父就会同意了，毕竟那孩子还很小，风儿的才华如果以后有了大作为，也是不会忘记宁家的提携之恩的。”
“宁家的提携之恩？”顾清婉愣了一下，眼眸笑得完成了月牙，她举着团扇捂着嘴角问道：“就如同宁家对父亲的提携之恩，父亲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这样赤裸裸的嘲讽，让顾自明一下子拉不下来脸了，“你怎么跟你父亲说话的！”
“抱歉父亲，清婉只是心直口快而已，父亲说的事情清婉会去问问的，至于成不成那不是清婉能够做主的。”
顾自明见到顾清婉有松动了，也不愿意再多追究什么，不过瞧着顾清婉好不容易来的好感一下子就又没有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枫儿是咱们家唯一的男嗣，只有他好了你们姊妹日后出嫁才会好，你自己好好想想。”
“父亲不要这样妄自菲薄，唯一不唯一还说不准，父亲这样年轻力壮以后也会有不少子嗣的，只不过父亲若是有什么隐疾也早早地去看看，按理说按照父亲的年纪不该只有风弟一子嗣才是，希望父亲不要讳疾忌医才好。”
“顾清婉，这就是你的教养？你一个闺阁女子在这里跟为父讨论子嗣之事？”
“清婉只是担心父亲的身体罢了，在边关这样的事情也是常有的，女儿也想顾家能够枝繁叶茂的，这样女儿以后也好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呀，父亲公事繁忙，万望父亲能够保终身体才是。”
顾自明身为一个男人被自己亲生女儿质疑生育能力的问题，简直是奇耻大辱，他心里在想是不是压根就不要见这个逆女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瞧瞧这从一进来就不停地堵他，把他的心思弄的极其烦躁。
“为父的身体很好，不劳你操心了。”
“父亲也多换换大夫瞧瞧，一个大夫总是不妥当的，日子久了说不准就懈怠了呢。”
“行了你下去吧，这两日你就去你看看你外祖母和外祖父吧。”
话已经说到了，顾清婉明白顾自明就是一个很自负而且还疑心很重的人，现在看起来有些生气，等过一会气消了一定会心里有所怀疑的。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就会生根发芽，到那个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滋生出一颗参天大树。
“父亲多多保重，女儿告退。”
果真如顾清婉所料，她走了之后顾自明独自生了一会闷气，不过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们的丞相大人自然也是不差的。
他冷静了一会开始思考自己的后院子嗣问题，的确他的年纪虽说已经不小了但是要跟其他同袍来说也不算是太老。
就连前一阵老侯爷头发都白了还添了一个幼子，那么他顾自明也不该这个年纪就没有了子嗣才是。
可是真的如女儿说的那样是自己的身体有问题了吗？府上的大夫也是按时来给他查体，滋补的药丸自己也是时常吃着，可后院里面的肚子没有一个有动静，难道一切都是巧合？
不行，自己还是得去看看。
虽然说有了嫡子顾长风，但是这个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心里清楚的很，说到底顾长风就连他的那些个门生都比不得。
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才华四溢的人怎么能够生出这样不上进的东西，因为他的功课，顾自明惆怅的感觉头发都白了好多。
要不是因为此，他也不会让顾清婉去宁家要什么推荐。
不过按照这两日自己对风儿的考校，这孩子的功课大有长进，尤其是文章犹如一夜之间开窍了一般，写的头头是道令他也不得不侧目。
顾自明都觉得照着风儿这样的水平，考进学院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假以时日以后的科举考试也不是问题的。
顾自明也很担心，之前顾长风的底子并不是很好，到时候万一发挥的不好或者考的题目不是他所擅长的那就麻烦了，所以还是把宁家的推荐信要过来比较保险，用不到再还回去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狡兔尚有三窟，他不能只把宝压在一个儿子身上。
顾自明不是没有想过子嗣上是不是存在问题，后宅里面的阴私他多少也是清楚的，所以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家夫人。
为何自己的后院一直没有动静，反倒是之前养在外面的柔娘跟了他没多久就有了身孕呢？
但是他也曾问过府医，一切都很正常没什么毛病，就连他自己也只是太过操劳而已，日日吃一些温补的药就可以了。
就连自己的母亲，身子骨那么棒的一个人说倒下就倒下了，让他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自己老娘什么德行他是最清楚的了，虽说年纪大了，当年就是拿擀面杖撵五头猪都不是问题，怎么就……
“来人！”
巴全一直在外面伺候着，听到顾自明叫人，他赶紧过来。
“老爷有什么吩咐？”
“你去吧府医郑大夫叫过来。”
“老爷身子可有不适？”巴全关心的问到。
顾自明摇摇头说：“算了，不要叫府医了，你去外头找个远一点的医馆，请个名声比较好的大夫悄悄地进府里来，顺便暗地里给我查查郑大夫。”
“老爷这是……”
“巴全，我是有些怀疑但是还不确定，你先按照我吩咐的去做，一定要悄悄的不要惊动他人，尤其是夫人那边要瞒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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