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来，怎么知道你这么晚还没起床？”
姜皖赶紧解释，“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才起晚了。”
黄如雪抱着双臂绕开她走进了次卧，边打量边道：“我不来的时候你没事，一来你就不舒服，你是看见了我才心里不舒服吧？”
“没有，我是真的……”
黄如雪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小川呢？”
“您要是有事找他，可以给他打电话。”
“我不知道给他打电话吗？我是在问你，你丈夫现在人在哪？”
姜皖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
黄如雪的声音立即提高了八度，“你不知道？你就是这么给人当妻子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就算了，你丈夫一大早不在家，去哪了你都不知道？”
“还有，你睡次卧是什么意思？你要是觉得当这个霍太太委屈你了不想过了，你直说，我们绝不会为难你半句。”
姜皖知道她这个婆婆不喜欢自己，所以也就听着，一句话都没反驳。
以前两家关系好的时候，黄如雪不止一次地当着两家大人的面提过，要让她和霍谨川结娃娃亲。
后来姜皖母亲走了，姜家投资失败，实力大不如前。
黄如雪看她的眼神就变了，也不再提娃娃亲的事。
在她和霍谨川结婚的时候，黄如雪更是连她敬过来的茶都没接。
姜皖心里明白，黄如雪心里的儿媳妇，是家世比她好、事业比她风光、性格也比她温顺的顾曼仪。
“还愣着干什么，说了半天也不知道给我倒杯水，真是个木头疙瘩！”
姜皖忍着脾气倒完水回来，就听见她又发号施令：“去做饭啊，这个点儿连个早饭都吃不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照顾我家小川的。”
“我们平时都在外面吃，家里不做饭。”
“难怪我们小川结婚之后胃就不好，果然是娶了个花瓶进门，连做饭都不会。”
姜皖假装没听到，语气尽量平和：“您要留在家里吃饭，我现在就让田嫂去买菜。不过，我等下还有工作要出去一趟，就不陪您了。”
“我一来你就要去工作，敢情你是工作给我看的呀，生怕我不知道你也在赚钱是吗？”
姜皖自动屏蔽，故意在窗口朝楼下喊：“田嫂，我婆婆中午要留下吃饭，麻烦你先去买点菜回来。记得买条鱼，要刺多的，新鲜的。”
“别给我玩那一套，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说我喜欢挑刺？你还说对了，我今天就是过来挑刺的，你看看谁家的儿媳妇像你一样。”
“结婚那么久连个孩子都生不了，你要是不能生，趁早给我滚蛋，外面有的人是能生。”
姜皖眼中已有愠色，但碍于她是长辈才没发作。“我真去要工作了，您的说教还是留给外面能生的人吧。”
黄如雪更是生气，“哟，你还敢顶嘴，你有工作了不起吗？就你那破工作能赚多少钱，还不是靠霍家养着。”
“养你就算了，我可警告你，别拿我们霍家的钱去养你娘家人，我们家不花那冤枉钱。”
姜皖对此只是呵呵一笑。
去年她和霍谨川在酒店出事时，正是姜家最困难的时候，差一点就面临破产清算了。
霍家人都觉得她是为了救姜家才设计霍谨川，攀上他们。
婚后霍谨川很少在家，家里的开销都是她一个人的。
她没从霍谨川手里拿过一分钱，就是不想被他们看扁。
没想到，在黄如雪的眼里，她还是靠霍谨川、霍家养着的。
就连她的娘家也连带着被人看不起，尽管她一再告诫，不准他们和霍家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
黄如雪说得口干舌燥，一口气喝了半杯水，又指着她挑剔起来。
“你看看你穿的是什么东西，露成这样也不嫌害臊。以后不许这么穿了，被客人看到丢的是我们霍家的脸。”
姜皖在家一向是什么舒服穿什么，昨晚睡觉穿的是一件乳白色的真丝睡裙，裙摆是短了点，但也不会露，而且她外面加了件外套，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她冷笑，“且不说我是在家里才这么穿，就算有客人来，没有我们的允许，也不会擅自跑到楼上来。”
黄如雪将手里的杯子重重地摔在了梳妆台上，“你还不服气是吧？我这个做婆婆的说你两句，还说不得了？”
“难怪天天穿成这样，我倒是想起来了，你当初不就是靠着这种下流手段才进了我霍家的门。”
“什么下流手段，也说出来让我听听。”
黄如雪浑身一震，猛地回头望去，才发现霍谨川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闲适得好像在看戏，但偏偏面无表情，叫人看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虽说是亲生的，但面对这个心思深沉且不苟言笑的儿子，黄如雪还是有些害怕，嘴唇哆嗦着，“你、你不是不在家吗？”
“敢情您是挑着我不在家的时间过来的？”
黄如雪讪笑，“当然不是，你好久没回老宅，我就是来看你的。”
“那你在这儿干嘛？去楼下，我正好没事。”
听他的声音好像没生气，黄如雪才放下心，走之前又狠狠瞪了姜皖一眼。
姜皖也是无语，她这个婆婆婚后从不和她来往，今天却特地跑过来骂她一顿，不是有些奇怪吗？
细想了一下两人刚才的对话，姜皖突然反应过来。
原来黄如雪是想用这种方式逼她离婚。
霍谨川不知道黄如雪过来，显然这不是他的意思。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
姜皖突然就淡定了，看来，是有人着急了。
一楼客厅。
霍谨川平静地询问：“她怎么惹到你了？”
黄如雪听出儿子话里偏向自己，也不藏着掖着，“看你娶了个什么玩意，什么都不会，简直一无是处。反正你也不喜欢她，趁早离了算了。”
“我觉得她脾气很好。”
“她脾气好？”黄如雪满脸疑惑，姜皖哪一点跟这几个字沾得上边？
“你说了这么多难听的话，她没赶你出去，还让田嫂给你做饭，不是脾气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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